第二站 清明上河園 第2章 沉醉不知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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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麵,什麼事兒都要親力親為。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已經成為不可能。
開始為銀子的事兒操心,冷硯以前根本管理過這些東西。出手闊綽,雖不至於一擲千金,但還是有點奢靡的。在外,又要住店,又要吃飯,還有什麼東西想要體驗一下。樣樣離不開錢。
及至弱冠,沒為家裏掙一點錢,倒是總伸手要錢,確實使我羞慚。
故冷硯修書一封。
“父親大人,母親大人:
近來身體安康否?兒甚為掛念。
古人雲:父母在,不遠遊。兒已是在外,已然不孝。實不應再向家裏要銀子。勿用擔心,兒今暫居開封,尋著一件輕鬆差事兒,能自給。年時,必定返還,共度佳節。務必保重身體。
不孝兒:冷硯”
“實在緊缺,盡管向家裏說。”這是父親的回話。冷硯看著,心中一陣感動。那個硬漢子父親居然可以這麼感性,父愛如此深如此真。
冷硯在一家書館,做夫子的協助,平時整理整理文檔,代改學生的功課。
是日,尋著閑,便去往街市遊蕩。
從清幽的書館,向西行上一裏路。路途中,曲徑通幽,銀杏落葉,弱柳觸水,湖水碧綠,鳥聲陣陣。
人甚少,偶然遇幾人,於林中練太極,或鬥鳥,或下棋,或品茶。
直至聽到繁華熱鬧之聲。
入目是滿街擁擠的人群,應是正好趕上集市了。
捏糖人,棉花糖,桂花糕,大盤雞,筒子雞,燴麵,羊肉湯,東坡肉,回鍋肉等小吃應有盡有。還有回民烤著羊肉串,涮菜。我不禁食指大動。摸摸銀子,應該夠吃吧。
買了羊肉串和涮菜,在一隅吃起來。
旁邊正好有耍雜技的,男子興致勃勃的看著。心中不禁感慨,人真是不可估量。怎可練就這般本領。必定吃了不少苦頭。班主的責罰,同齡間的排擠。阿彌陀佛。作孽呀。
一個脆生生的女娃娃將銅鑼伸向我時,冷硯立馬在懷中摸索出所剩不多的銅板。並稱道,“你們的表演真真精彩”。
她甜甜的一笑,居然有些靦腆。應是慣走於江湖的人了,偏仍這般純真,真是難得。看眾人對她多般照顧,許是班主的女兒吧。也不易啊。
這時,一個人抓住女娃的手,男子看見身上的玉不知何時已到她手上了。
搖頭。
“還我罷。”我看著女娃。女娃羞紅了臉。緊張之下鬆手。
冷硯來不及接,眼看玉就要落地,即使不粉身碎骨,也會留有傷痕。唉。。。母親大人,這不能怪我。
一雙手仍然穩穩當當的接住了玉。
男子這時才看清來人,微微一笑。
“謹溫?你也來遊玩。”
“嗯。”他將玉遞還給男子。“這是先生的傳家之物罷。以後出來遊玩小心點,外麵亂。”
“嗯,知道了。”男子望向他。“沒吃罷?一起吃如何?”
“恭敬不如從命。”他將長袍輕提,端坐。叫了一碗燴麵。
冷硯總覺得他即使裝得如何的溫厚,總有一種鋒芒。
褐色的深眸,墨發輕挽,一襲湖色長衫,嚴謹。麵容沉穩,坐姿端正。容不得一絲一毫的放鬆。
身上總是有著非尋常人的氣息。
不過,再過和夫子約好的日子一到,我便會離開,於我應該沒甚關係。
還有一個月。
過年,然後去另一個地方。
既遇到,正好做伴同行。
來到一馬場。眼神被一匹全身油黑,眼睛帶著桀驁不馴,正死死地盯著男子。冷硯想買下這匹馬。可是身上已所剩無多。
“公子好眼力。這匹馬確實優良,不過,因其頑劣,無人能馴服,故仍留在這裏。”旁邊一個老頭笑眯眯的走過來。
輕撫其順滑的驄毛。
“這匹馬似乎和公子有緣呢。”老頭繼續道。
“下次罷。我現在這馬場玩玩。不過你得先教我如何騎。”冷硯望向老者。老者一副驚訝的樣子,在這兒幾乎小兒都會騎馬。
“我來自南方,所以。。。”解釋道。
“我教你罷。”墨謹溫提議。
“這自是極好。”爽朗的一笑。
然後他將男子扶上馬,這馬靜靜地,一動不動。難道真是有緣?
他也上馬。“放鬆,拉住韁繩。。。”耐心的教。
不多久,墨炎在後麵保護。在這馬場,男子歡喜的狂笑。“哈哈。。。謹厚,我會騎了。我會騎了!”
他仍舊溫溫的笑。
冷風拂麵,夕陽西下。等我盡興,已過半個時辰。
“回去罷。”我下馬後,始覺疲憊。
“我將這匹馬送你如何?”他看看馬,再望望男子。
“無功不受祿。謝謝好意。”轉身。
“作為生日賀禮。”他急切的補充道。
內心驚訝。“你如何得知?”
“那玉上鐫了你的生辰。”他一副坦然的樣子。
我其實真的特想要。可是。。。
“那。。。我能不能先借你些許銀子,玉為抵押物。”男子為難的說道。
“當然可以。不用那玉。我信你。”
“我不安心。還是給你罷。”男子從懷中摸出玉,交予他。
看著那匹馬,心中一陣喜悅。將頭輕輕靠上它的頭。不過,父親大人,你又要破費了。
“剛剛我聽說今晚暖香閣的第一美人在湖畔有一場歌舞會,可有興趣?”在他幫我付銀子之時,經過兩人正討論這事兒。千年難遇嗬。
“願與君同行。”是嗬,不是衝她去的,是衝你。
煙花四起,蓮花盛開,從中隱隱現出一美人,綠衣紅妝,柔骨細腰,在水上輕輕起舞。歌舞升平。湖畔熱鬧非凡。各各翹首,人潮湧動。
戰船雷雷,鼓聲驟起,士兵唱起“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同行。”氣勢恢宏。
“可好看?”冷硯轉頭,向其詢問。
“嗯?什麼?”他似乎才從發呆中緩過來。
應該是滿意的吧。看得魂都失了,嗬嗬。。。
“沒什麼,繼續。”搖搖頭,繼續觀看。
兩人身形相碰,從遠處看來,冷硯倚靠這墨炎,墨炎沒有注視過湖中,隻是一心看著冷硯那充滿好奇和欣喜的臉龐。那率真的性情,一直保持該有多好。塵世紛紛。
天越來越冷了。
回去時,天已經很晚了。如平常,隻有一顆孤星永恒的存在。
“我看見孤星的不遠處有顆閃爍的小小的星。”冷硯指著天上。
“是嗎?”墨炎笑得意味不明。
由於冷硯回來晚了,不好打擾夫子,故而在墨炎那借宿一宿。翌日早晨一起趕往學堂。
可是,第二天,謠言開始傳播。墨炎和冷硯有苟且之事。
謠言這東西。
有了那一次的遊玩,兩人當然比以往更加親密。兩人都不提謠言之事。
閑時,一起遊蕩。學後,一起探討,雖有些分歧,但,那隻是分歧。兩人惺惺相惜。直至,冷硯經常歇於墨炎處。
夫子某日,叫冷硯說師母想他了,一起吃個飯。
“小硯呀,有些事兒能避就避避。”夫子語重心長的說。
“夫子,我知道你的苦心。可是,君子坦蕩蕩,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怕別人的言語。”冷硯很率真的說
“你坦蕩,不代表別人也坦蕩。”他突然噤聲。歎了口氣。“吃飯去罷。”
夫子的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