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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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龍繪鳳的寂靜長廊,裝飾著各式各樣或精美或細致的圖畫。大致山川河流的走勢,一清二楚;小至飛鳥蟲魚的鱗毛,纖毫畢現。
眾多壁畫中,又數其中人物畫像最為精妙。
就挑斑竹圓花窗下的那幅采蓮壁畫來說,蓮池裏的玉女衣,蓮舟上的采蓮女,岸上的觀蓮人都被描畫得栩栩如生。
此時,一二人的腳步聲劃破寂靜。
長廊入口,時情邁著嫋嫋細步走來。一襲紅紗繡裙在廊外翠綠芭葉印襯下更顯得嬌豔動人。略施朱粉的紅唇微啟,玉珠落盤的聲音在空曠而長的的走廊裏響起。
“有勞幸竹先生了。”
“哪裏,時情姑娘言重了。能被慕容先生拜托某事,實在是在下的榮幸。”
猶如吹拂過涓涓小溪的微風或者融化冬日積雪的春陽,一身白衣的幸竹音色溫柔且富有感染力。讓聽到他聲音的人像是身處陽光照耀下原始森林寧靜的午後,感覺愜意非凡。
“嘻嘻,幸竹先生真是愛談笑呢!‘能被慕容先生拜托某事,實在是在下的榮幸’這話,莫不是在打趣我們爺?”
偏頭看身後不緊不慢度著步子的幸竹,時情腳下轉過幾個彎。繞過擺飾著高大青花瓶的拐角,直直走向君宵房間的方向。
“先生這是在抱怨爺的安排麼?”
“。。。不,幸竹並無此意。”
扯上薄如蟬翼的衣袖掩唇,時情笑道:“嘻,雖然不敢妄自品論爺的一切舉動所為,但時情有一點可以向先生做個保證。。。”
時情杏眸眼波流轉。
“您一定會喜歡上與公子相處的。”
一定!
“嘻嘻,到了。先生請於此地稍後,時情先去通報。”微微欠身,若有似無的香味飄到幸竹的鼻端。
“。。。。”
“公子,我可以進來嗎?”
“嗯,可以。。。”含糊不清的回應聲。
時情掀起遮門的簾子,說出口的話語在看到門內的景象時被頓住。
“幸竹先生到了。。。誒?公子你這是。。。。”
一張巨大的食桌,琳琅滿目五花八樣地擺滿了各式吃食。而房內君宵的姿態,簡直可以用趴在桌子上來形容。
“嘻嘻,公子您慢點吃,沒有人和您搶的。”
時情立刻會心地一笑,上前拉著伸出大半邊身子要拿桌邊另外一道美食的君宵坐下。
“誒,我的八寶飯。。。”君宵不滿道。
“時情,你怎麼不讓我吃八寶飯啊?我好喜歡吃八寶飯的說。。。。”
君宵左手夾著冰涼玉豆腐,口中含著侍者剛斟滿的清酒,右手指著那邊正以無限誘人姿態誘惑著他的甜美八寶飯道。
時情辨認了一會兒才聽出他說的是什麼。於是巧笑言兮地端著食碟,將八寶飯放在了君宵麵前。
“時情最好了!”
君宵連忙咽下手中的食物,大笑著嚐了一口八寶飯。嘴裏還不住道:“我就知道時情對我最好了!”
無奈看著君宵一副小孩子的舉動,時情笑笑,還是開了口。
“公子,幸竹先生在外麵候著呢。”
“嗯?”
望著吃了一半的八寶飯,君宵一臉失望。
我待會兒再吃掉你哦~
不甘心地在心裏加了一句,君宵接過侍者遞過來的毛巾擦拭了沾滿油漬的雙手。
“請他進來吧。”
“是。”
邁出門檻,時情對倚在一旁窗下的幸竹道:“先生久候了,公子請您進去。”
不出一語地抱起自己的愛琴“長風”,幸竹未表現出任何的感情波動。望著幸竹,時情心裏暗道:糟了,公子肯定要生氣了。
坐在堅硬的雕花紅木椅上,君宵還是有些不習慣。盡管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段日子了,但在那邊養成的習慣是怎麼改也改不了的。譬如這椅子。。。
想念現代世界裏軟綿綿的舒適沙發啊。。。。
雙手抱頭倚在椅子靠背上,君宵在心裏發出一句無聲的歎息。
“哎。。。”
勉勉強強隻有這裏的午飯好吃!嗯,我的八寶飯啊。。。。。。
“公子?”
時情已領著幸竹進了屋,見君宵又癱軟在了椅子上,重重地歎了歎。
“公子,快起來見過先生啊!”
“哦。。。”懶洋洋地站起來,君宵不經意地看了幸竹一眼。
又是一個美人啊。。。。。。。
當然沒有在幸竹麵前蹦出自己心裏想的話。不過比起幸竹不動聲色地淡定,君宵顯然還是有一些表麵功夫不到家。忍不住問:
“你是。。。那天在台上撫琴的那個人?”
抱著長琴,傲然而立。幸竹沒有搭理君宵的問話。
兩人一時相望無語。
時情發覺氣氛僵住,連忙出聲緩和。
“是啊,幸竹先生便是那日於玉台上弄箏之人。公子不是一心想結識麼?怎麼今日人到了您麵前連個聲都沒有啦?”
君宵對著幸竹:“慕容新意讓你來你就來?”
“受人之托,終人之事罷了。”幸竹仍是一派不動如鬆。
君宵莫名其妙火大,對著幸竹吼道:“給我出去!”
時情連忙拉扯怒氣的君宵。
“公子,您不要這樣。幸竹先生是爺。。。”
“不要和我提慕容那個混蛋!”
憤憤甩手,君宵一臉怒意。
“慕容新意的確是個混蛋!”
說話的是一直未出聲的幸竹,君宵和時情雙雙轉頭看。
被兩人四隻眼睛注視的幸竹卻仍是一臉悠然樣地走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下。不理會呆住的兩人,嗑起了君宵因為餓而擺在靠幾上的瓜子。
“慕容新意那個混蛋,是不知道我的職位還是腦袋不記事,居然讓我來教人彈琴!哼!鐵定是腦袋壞掉了!嗯,這瓜子好吃!”
“。。。。。。”
“。。。。。。”
君宵和時情同時無語。
“誒?你說慕容新意是混蛋?”君宵在立了半晌之後,發現小腿肚子有點疼。於是坐在了幸竹的另一側,也拈起瓜子嗑了起來。
“那是自然!我的職位是司藥,你見過哪個司藥教人彈琴的嗎?”
君宵乖乖搖了搖頭。幸竹繼續嗑瓜子。
“沒見過吧。我也沒見過。”
“慕容新意腦子壞掉了!”君宵道。
“嗯嗯,鐵定壞掉了!”幸竹回應。“再來一壺酒吧。”
“行,時情幫忙遞壺酒,順便把我的八寶飯拿過來。”君宵樂嗬嗬地和幸竹攀談了起來。
“。。。。你們兩個!”
時情無話可說,默默地端來酒水和君宵吃的隻剩一半的八寶飯。“兩位慢慢聊吧,時情有事,先退下了。。。”
發現聊的正歡的兩人都沒有顧及自己,時情扭了扭蕩開的裙擺,離開了房間。
爺說的果然不錯,公子一定會很喜歡和幸竹相處的!
“誒,你叫什麼?”幸竹一邊小飲著美酒,一邊享受著君宵給他剝的瓜子。
“君宵。”
“可我怎麼記得閣主叫你‘春宵’?”幸竹瓜子嗑得震天響。
“我叫君宵!”
努力剝瓜子。這粒怎麼那麼難剝啊?繼續。。。。
“你還是叫‘春宵’的好。”
“為什麼?”
哎,剝出來了!再來一顆。
卡茲卡茲一把咬下小山瓜子。
“因為啊。。。還是順著閣主的意會過得比較平靜。”
“。。。”
“你來到轉朱閣的世界裏,是來找什麼的吧?”
剝瓜子的手停住。“你怎麼知道?”
“。。。。以後還是叫春宵吧!哎呀,腰疼!”
幸竹伸了個懶腰,起身拍拍衣擺上不存在的灰塵。“我的‘長風’就放你這兒了,明天來教你怎麼彈琴啊!”
“誒?”君宵也占了起來。
“嗯嗯,就這樣說定了!我走了。”
叫“春宵”會比較好嗎?君宵自問。
緊了緊拳頭。
若是能找得到你,我命都不在乎,更何況名字!
亭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