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無雙(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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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四目相對,世間便僅剩他的笑靨。
那樣的笑容,那樣的眉眼,連我這種看慣美人的人都被奪去心神。
大概,一笑忘憂就是那樣吧。看著那樣的笑容,心裏有些暖暖的,恰如春風刮過大地吹醒一片紅綠時的柔軟。
那雙眸浸潤紅塵,點點光華沉底,不甚明澈卻瞬間讓人迷離。遠山秋水,世間紛擾盡在其中,卻又是雜而不亂,豔而不妖,繁而不惑。說不出的風流倜儻盡在其中。
真是心在凡塵卻又美的不蔓不枝,溫和靜好···
曆經怎樣的歲月,才有這麼一雙眼睛,生於凡世中,卻把浮躁濾去,隻剩下質樸而暖心的特質。
青絲變華發,眼角細紋生,歲月帶走一些東西,卻把骨子裏與眾不同的美好剝離出來了嗎···
從小見慣美人,流雲宮多少紅男綠女我自是看的乏了,結果還是差點走眼。若我娘也見過他這樣笑,淪陷也是自然。
原來看他不過,大概也是因為他一身風塵病痛,再加心有怨懟吧。不過竟然能把這萬千風華斂的如此深刻,而且放的如此自然,也是難事,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歲月磨人吧,但是老天卻偏愛他。
多少人被歲月磨平棱角,或者因為這紛亂的塵世而變得憤世嫉俗,他的氣質卻偏偏愈益溫和。我也見過美的超凡脫俗的人,不過比起那種人如清涼月華的美,我更喜歡他的氣質,隻因他眼底濃厚的溫情,暖暖的關懷使人舒服。
“我的夜府你想要嗎?”他緩緩的走近,問的語氣很認真。
“嗯?怎麼?”我接過話頭,心下卻有些失望,因為他又慵懶的垂下了眼睛,眼睫的陰影擋住了我的視線。突然理解為什麼許多人為看曇花一現不惜徹夜不眠,我也想要看他的笑容,那如曇花一般開的安靜清幽的笑容,那一見便難以移開眼睛的笑容。
“你若想要,分你一半。”
“算了吧,夜府家大業大,就是一半我也沒有那個能力,連流雲宮的賬本我都看不過來了。流雲宮雖然比不上夜府,不過保我三生無憂還是平常,我也省得操心。”這是真話。我也算懶人,向來隻愛美人華服,評詩論劍,沒事找那麼多勞什子作甚。
“那就給你哥了。”他的聲音有些疲乏,想是累了,畢竟疾苦剛離,又出來了這麼長時間。
“我還有個哥?”好像我娘沒說過這事,難道我娘不知道?
“養的。”他頓了頓,說:“今天乏了,回去吧。”說完便準備回院。
“嗯。”我應了一聲,一時有些感慨。
看著他的背影,還是不能自然的叫出‘父親’或是‘爹’,倒不是恨,隻是突然情怯。
畢竟,十幾年的時間沒見過,突然一下親爹出來了,還是有些奇怪的感覺。而且,說是父子,我卻覺得,我根本看不透他。他如此韜光養晦,就算我知道他是關心愛護我的,我還是不懂他。
他經曆過怎樣的事,認識什麼樣的人,喜歡什麼樣的東西,我都不知道,這十六年讓我覺得無論我多麼努力,都是無法跨越。
對他一無所知的我,麵對他的關懷,有些不好意思接受。
我竟然不好意思了···
原來我心底還是想要親近他的,原來那些不在乎都是騙自己的,原來這就是血緣,嘴上說著不希望他怎樣怎樣,其實還是在乎。
真的是血濃於水。
*************
又過了兩天,他便準備要走了。
估計他過的也不舒心吧。畢竟他的身份很尷尬,是流雲宮少主的爹,卻不是流雲宮主的夫君,再加上我娘的一堆侍夫,真是一團亂麻。
要走的那天一大早,他起的很早,我們一家人一起用了早膳。
雖然他精神很不好的樣子,不過還是喝了幾杯酒,接受我們為他做的餞行。
他與我娘碰杯,眼神溫和,似有千言萬語,卻什麼都沒說,不過好像又什麼都說盡了。
用完早膳,我和我娘陪著他去收拾包袱,也一直沒說什麼。
其實我一直想再叫他一聲‘爹’的,不是敷衍,發自真心那種的。雖然因為一些不知明的原因他沒有養大我,但是血濃於水,我在心裏確實希望與他親近一點,這是我對我娘的侍夫所沒有的感覺。
結果開口時總覺得難為情,然後拖拖拖,等他都要上車了,還沒叫出來。
鬱悶。
我不是什麼內向害羞的人啊,怎麼這會兒別扭起來了。
再不叫的話他就要走了奧,以後見也不一定能叫出來的奧,心裏一個勁的催眠自己,結果還是要憋到臉紅內傷。
唉···
“給你的禮物。”
“嗯?”他轉身遞給我一個長盒子,我有點驚訝,本來還以為他沒準備的,不過看他看著我等我拆禮物的樣子,更多是歡喜。
“差點就忘了,看看喜不喜歡。”他看我沒接,複又向前遞了遞。
“你爹送你的,還不快看看。”娘也催我拆盒子。
我拆開盒子,裏麵是一把奇怪的刀,刀上纏著白紗,但是仍遮蓋不了絲絲寒意,即使現在在太陽底下還有著刺骨而尖銳冰涼感覺。
從未見過這樣的刀,讓我清楚的感覺到厚重,尖銳,難以駕馭。
“為什麼纏著紗?”難道紗下麵的刀更了不得嗎···
“這把刀叫紗纏,就是紗做的。”
“不是吧,我明明感覺它很厚重尖銳啊,我也見過不少刀,難道是我感覺錯了?”我迫不及待的把刀拿了起來,驗證自己的疑惑。
果真,不足二兩重······
好奇怪的刀···
我把內力注入刀中,想要試一下鋒利程度,結果瞬間被奪了刀,握刀的手腕被擊打的發麻。
“不要隨便拿刀試著玩,你剛才差點被凍死了,至少先聽完我的話。”他的語氣平緩,隻有眉頭些微皺著。
不緊不慢有些責怪的語氣,我有點反應不過來,結果再看被甩到一邊的刀,才發現刀上麵已經結了層冰。
“這孩子,老是頑皮。”娘也指責我,明顯的偏心。
這怎麼能怪我,我也是一時高興嘛,不過這已經不是重點了,關鍵那層冰是怎麼來的,哪有刀能結冰的。
刀能結冰根本就是存在於小人書的現象嘛,妖怪不就老拿著吐火噴冰的妖刀嘛···
“不會是妖刀吧!”我被自己的想法驚的合不攏嘴,妖怪什麼的向來是傳說,但是妖刀存在,那妖怪不就確實存在了?!
“不是妖刀,是借妖怪力量的刀。”
“有區別嗎?”還真有妖怪啊,不過也是,所謂無風不起浪嘛。
“當然有,妖刀是刀上纏了過多濁暗之氣形成的,而這把刀不過是借用了妖怪的妖力而已。”
“借用妖怪的力量不會有什麼副作用吧?”我剛才好像無意識的用到了,不會是折壽之類的吧,怎麼不早說,害我現在心一顫一顫的。
“不會,這把刀裏麵的妖怪是認我為主的,不會有副作用。等你喂了它血以後就可以用它了。”他不緊不慢的語速明顯和我的一驚一乍產生強烈對比,不過很好的平複了我的心情。
“裏麵的是什麼妖怪?是不是很強?”如果是龍之類的不就發大了,這實在不能怪我好奇,男人總有英雄情結嘛,騎著龍什麼的確實很拉風啊。
“是隻雪蠶,隻有指甲蓋那麼大。”
失望···
“有沒有更厲害的?”
“你當見隻妖怪容易啊,我也隻見過這隻而已,而且要讓妖怪認主更難。”
“奧。”
“別挑了,這是我全盛時期留下的刀,也是我唯一一把自己做的刀。”他有些無奈的笑著說。
“你把這刀給了無雙,那你怎麼辦?”娘有些擔心的問。
“這把刀需要內力催動才能用,我拿著也隻是浪費罷了。”
娘看著他,有些難過,好像還有些遺憾和自責。
果然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回頭再問娘吧。
“這裏麵的妖怪吃什麼?不會是吃肉飲血吧。”我轉移注意力。
“一年隻要吸一支雪蓮的精氣就可以了。”他頓了頓,笑著看我說:“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看著他有些期待有些鼓勵的眼睛,我突然覺得好像自己早被看透了,還傻傻的在一邊別扭,不就是叫聲爹嗎。
“爹,禮物我很喜歡。”
叫出來了···
雖然我手心都有些汗···
雖然我覺得內衫都有點貼到皮膚上了···
雖然我眼神亂飄了好半天···
不過,叫出來的一刻,我的心很平和,有著些微的歡喜。所以,值。
他笑的嘴角都翹了起來,顯然很高興。
真值。
看著他的馬車漸行漸遠,有些不舍,但是還會見到的不是。
爹嗎···
好像感覺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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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無良的我又回來了,經曆了好長時間的停更,我真的很抱歉。不過真是感謝,雖然沒多少收藏,但是每次看到有人收藏就會好受鼓勵。一個假期的消失也還有人推薦。雖然確實點擊神馬都不高,但是真是讓我灰常激動啊。我現在就在坐等評論著···麻煩大家坐一下沙發O(∩_∩)O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