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億萬光年之遙 第1章 不見傳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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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世上,千年以來,無數英傑如彗星般突然崛起,光芒大放,在玄黃世界闖下了赫赫威名,卻更多地像流星一樣迅速隕落,了卻無痕,徒留下好事者閑茶飯後的兩聲扼腕歎息。
然而,玄黃世界廣袤無垠,窮極普通人一生也無法踏遍萬分之一。就是有近萬壽元,法力無邊,瞬息千裏,手可翻山的大能者,也無法探索完整個洪荒。時間如大浪淘沙,將一切塵礫淘落無痕,卻留下了六顆經得起考驗的金沙,讓世人矚目,供天下流傳。那,便是千年內不朽的六個傳說。
六大傳說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可憐飛絮太飄零。
一劍光寒耀九州,萬裏之外斬敵酋,獨立巔峰不勝寒。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多情自古空餘恨。
相逢不飲空歸去,洞口桃花也笑人,一醉能消萬古愁。
素手一揮千金散,天材地寶為糞土,富可敵國財通神。
閑邀美女除寂寞,睡臥溫香不知愁,玉樓金闕是囚籠。
——這十八句詩流傳天下,婦孺皆知,每三句指代一個人,便是“六個傳說”的由來。
一:禍水紅顏
這世上最俗套的故事便是“溫柔鄉是英雄塚”,最美麗的女人總被稱作紅顏禍水。
但,有史以來,從沒有哪個女人能像她一樣,埋葬了當今世上最出眾的幾個英傑之後依然是逍遙紅塵的仙子,立於九天之外俯視凡間,聖潔無垢不染纖塵,無人稱其為禍水。
虞靜惜,世人稱其白蓮仙子,以讚其清高雅潔。風流詩人,一代帝師李寒江曾歎曰:“千秋以後,天香國色,再難心動矣。吾仗劍天下遊,北及滄海,南窮蒼梧,足已三十餘年,然所見諸女,到此觀止。”
作詩曰:北方有佳人,
遺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
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
佳人難再得!
從此他再沒有寫過一首描繪女子的詩詞,讓天下人無不扼腕歎息。然這隻是凡人之歎!
白蓮仙子虞靜惜,這個出自盛產美人的煙霞洞,號稱千年來最美的煙霞弟子,以及最有希望成為煙霞洞洞主,帶領煙霞一派走上中興之路的女人;這個甫一出道便使得天下震動,修道界年青一代萬千弟子以娶她為奮鬥目標,甚至使得魔道黃泉門少主任雲狂、仙道紫雲天首席大弟子越千修和絕世天才散修風行涯癡心不改在她身後追隨五載,幾乎引起又一次仙魔大戰,能輕易攪亂紅塵的女人;這個讓魔道、仙門失去傑出繼承人,讓最有希望踏入仙途求得永生的天才散修束手棄劍,卻仍然美名傳誦於天下的女人——如此肆意,如此張揚,卻在風火雷劫之下化為灰灰,徒留下一段風花雪月的傳說。
天道無情葬紅顏,道是無情卻有情。從來美人如名將,不使人間見白頭。
這是第一個傳說,說的是美人。
二:無敵劍客
如果說十歲入仙道第一門無極門,然後從一個對修道武功一無所知的少女僅隻用了十年,就打敗了修道兩百年神通大成的無極門大師兄華安群的北鳳尋是天才的話,那麼無情穀裏麵隻用三年便登上少主寶座的薑無定就是真正的天才了。
然而如果把北鳳尋、薑無定與劍修風行涯相比,那麼,他們算起來頂多就隻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角色罷了。
修道境界共分五重,什麼武學宗師、武林高手尚在肉身境消磨百年光陰,俱都是些不入流的角色。從第二重神通境一層天人合一,亦即傳統意義上的先天高手起,往上每晉升一層便可增加百年壽命,十層神通大圓滿便可逆天改命壽數千年,又稱小巨頭。第三重歸虛秘境就是萬古大巨頭,相當於仙道十大門派及魔道六門的各自尊長。第四重便是羽化成仙,與日月同存,天地同朽,今古十萬年也未出一位仙道高手,隻在遙遠的太古傳說中出現過他們的身影。而第五重的永生境,脫離天地,自成世界,宇宙毀滅也傷其不到的傳說境界,連開天辟地的那位盤古大帝也未能修成,所以劈開混沌做最後一搏,卻還是失敗隕落,身體化作萬物滋潤大地。
就像是北鳳尋、薑無定他們,雖然各自打敗了一位千古小巨頭的人物,但也隻能稱之為小巨頭,並不能超出此等境界,往古譬如統禦萬民的三皇五帝,教化眾生的李、孔聖人,也不過是虛境大圓滿的大巨頭之一而已。
修成歸虛秘境的大能,哪一個不是修煉了至少千年?古往今來,高手不知凡幾,震古爍今者,都無法在五百年內達到這一境界,但現在,卻有一個人做到了,那就是當年年紀僅隻有三十二歲的風行涯。
風行涯出生於世俗武林世家,卻憑借絕世天賦、超強悟性及大毅力十七歲時突破先天,肉身大成,爾後周遊東荒尋得仙緣,繼承了上古巨頭無殺劍帝的道統,十年後神通大成,提劍踏遍仙魔十六門,二代弟子無一人是他一合之敵。在他三十二歲那年,赤血魔帝應刺天為傷於其手的獨子應無情報仇,以洞虛境界給予教訓,卻奈何其不得,反而成就了風行涯越階挑戰的神話,不敗名聲更勝。
風行涯傷而不敗,回去閉關苦修,半年後一舉度過風火大劫,突破到歸虛秘境,成為了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萬古巨頭。他手持玄血劍,再戰魔帝,五招之後,魔帝頭顱落地,欲要斷其生機,六大魔門高手聞訊相阻,方保得魔帝一命。此戰之後,天下大震,從此行遍天下,再也無人能擋住風行涯一人一劍。
行遍玄黃,但求一敗而不可得。
而這,也就是後世傳之不絕的獨孤求敗的境界。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不世出的劍客,這樣一個絕世的天才,在見到白蓮仙子後深中情毒,再難跳脫。白蓮仙子死後,他亦心灰意冷,那把飲過無數高手鮮血的玄血劍,放在匣中早已生繡,而那昔日掌控無數人生死,握著天下第一名劍的絕世之手,現在卻隻提酒囊,蹌踉江湖而行,漂泊深山荒古之間,從此不知所蹤,再無人聽過他的事跡。
他宛如流星一般,隻一瞬,便再無蹤跡,但那灼人眼目的光芒,卻深深的刻入了每一個修道弟子的心中,永遠無法抹去。
他就是一個神話。
一劍光寒耀九州,獨立巔峰不勝寒。願祈千年求一敗,如今漂泊賦沉淪。
這就是第二個傳說,說的是無敵,更是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