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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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江南製造總局新任掌櫃與老二掌櫃遇刺、小少爺險些身亡之事傳遍江湖。
    黑冷蕭聽著下屬彙報情況,手中一直把玩著一枚光潔的羊脂玉棋子,嘴角噙著絲若有若無的笑,把下屬看得心裏發毛,報完趕緊退了下去。
    “慢著!”“屬下在!”“吩咐下去,今日起我閉關,兩個月。”
    嗬,他倒也真敢冒險,不過對於他確實要步步為營,哪會如自己這般輕鬆。兩個月來魔教並未有什麼動作,以不變應萬變即是上策。這麼看,倒是那人沉不住氣,畢竟群情激奮也經不起時間的消磨,更何況他並沒有對普通人家下手。
    現在的浪花隻是漲潮的前兆,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有驚濤拍岸。
    他把那枚棋子落在空蕩蕩的棋盤上,正在天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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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江南製造總局的人對此事反映並不強烈,這件事也就漸漸冷下來了,也隻是有與秦府素來交好的人派人送來慰問,倒是秦書恒嚇得一兩天沒緩過勁兒。
    沒幾天,秦府來了位陌生的客人,年紀輕輕卻是一身灰色道袍騎著快馬而來。徐明來稟告給虹落時,虹落正站在二樓的窗前向遠呆望著。他心裏有點兒堵,這種生活不是他想要的,他一開始就想逃避,良心上卻無處可逃。
    當他看到來訪者時也略微吃驚,見訪者也不急於表明自己的身份,便退下所有侍者,給他倒了杯茶。
    訪者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笑道:“明前龍井,可是好茶!”而後正色向他一拱手,道:“在下水奕,今日前來僅是個人意願,還請公子不要覺得煩擾。”
    有些人骨子裏透露出的便是隱士,再怎麼掩飾也還是有隱隱出世之感。虹落眼中的水奕如此,水奕眼中的他亦如此。虹落想起上代一士曾告訴他,上代三士是位道士且醫術極好,那也不奇怪水奕為何如此裝扮了。
    虹落一笑,“哪裏哪裏,平日吾輩這些俗人可是想請還請不來呢!”水奕知他是說笑,擺了擺手道:“在下也就直說來意,此行是來了解秦掌櫃的死因,不知公子可否願以實情告之?”
    “三士應該知道在下來此也是月餘之事,很可惜,我也不知。”虹落看著他的眼,“不知三士怎會想來查此事,可是與江湖無關啊。”
    “公子在我麵前,就不要刻意隱瞞武功了吧。”水奕卻說道。兩人同時發出了爽朗的笑聲,有些人明明是初次見麵,還未說幾句話,彼此間就有了信任。“從一個外人來看,整件事都很蹊蹺,可說是沒有任何征兆魔教猝然出手,但又非狠絕如故。如今兩月已過,魔教卻是再無一絲動靜,如果把公子幾天前遇刺之事也看做是他們的行動,哪有這樣的。”
    “所以你就私下到我這裏,秦府畢竟不是江湖之人,並不受人關注。這是你的第一個目的地吧。”水奕眼中笑意更濃,“對。”
    “那正好,有樣東西早就想叫‘回春妙手’幫忙看看。”虹落說著起身去叫了徐明,請他把秦守榮所用藥方以及熏香拿來,“徐伯,你先別走。”
    “公子,這熏香的配料可知?”水奕看完藥方又嗅了嗅香。
    “徐伯?”徐明便回了水奕,看起來這個年輕人是個郎中吧,估摸著和公子差不多大,既然他敢把藥方拿給他看,應該也是個不錯的人,他也很想知道事情的原委,否則自己這一把老骨頭又怎安眠地下。
    “若是這樣,那怪不到前掌櫃的會一病不起。”水奕沉思了一會兒,“這方子裏剛好有一味藥與熏香中的一種配料相克。香味雖然淡,每天處在這種環境裏,效果自是一天比一天明顯。”
    “徐伯,那郎中是誰請的?”“二掌櫃,他和那個郎中關係很好。”這話一出,就連徐明自己也覺得凶手是鄭安偉了,隻是證據還是不夠啊。
    “好了,徐伯,你先下去吧。”
    見徐明離開,水奕問:“二掌櫃可與魔教有牽連?”虹落搖頭,“不過地地道道的商人罷了。”
    “若真是他幹的,那天派人殺你就夠了,何必自己再受這罪。”“有人支持他。”
    “或是相互利用。”水奕吹了吹茶葉,“你說他隻是商人,就很有可能有人利用他的私欲和對武林的不了解來達成自己的目的。”然後將茶水喝完,“今日就叨擾至此,改日再來拜訪。”
    “至於清風教等地,我倒是可以直接告訴你,皆非魔教所為。”
    水奕刷的轉眼,目光緊逼,“敢問公子何人。”
    “是敵是友看您判斷了,不過在下認為三士心中不是沒有答案。”
    水奕轉而笑道:“保重。”“保重,不送。”
    ——鄭安偉住處——
    “二掌櫃,您怎麼還沒有把那個新來的給除掉,我們上邊可是等不起,還是您不想坐這掌櫃的位子?”一人一身夜行衣,一手持劍指向鄭安偉。
    鄭安偉聲音顫抖,“總要摸清他的底細麼。”
    “那現在可摸清了?文弱書生一個,您說,什麼時候動手?”
    “兩月後小少爺生日宴,那天他應會陪小少爺出門。”鄭安偉又慌張接道,“千萬不要傷害小少爺!”
    “怎麼,殺了少爺的父親和幹爹,做了秦府的主人,竟還想給自己留下後患嗎?”那人嗤笑,將劍收回,“刀劍無眼,你說你又怎麼逃過今日這一劫?”說罷,飛身出了窗子,幾個跳躍融進黑夜中。
    鄭安偉不想幹了,但他已沒有退路。
    兩個月很快過去,秦書恒這天一大早起來精氣神就足得很。他們所邀的人也都悉數到訪。
    “各位今日能到已是小兒榮幸,何必再掂些禮品來。”虹落招呼著人落座。“哎,客氣什麼,都是故交,不分彼此嘛!”說話的是宋子民,揚州碼頭上的老大哥,秦家無論是貨物還是船舶基本都從他那裏走,可謂交情深厚。“宋爺爺!”秦書恒跑到客人麵前一個個問好,“李伯伯,餘叔叔。”
    “鄭某來遲,還請不要怪罪啊!”
    “二掌櫃可是大忙人,幫著秦府做事呢,怎敢怪罪。”宋子民道,卻不正眼瞧。“宋老爺子見笑了。”“是啊,二掌櫃自秦老爺子走後可是幫了秦府不少忙,秦兄這掌櫃做的也是悠閑。”虹落隨口接道。
    李家與餘家同秦府交情雖不如宋家,卻也是知道一些個中原委。以往幾家做生意均是鄭安偉代表秦家,今這新掌櫃他們了解不多,也不好搭腔。
    “今日小子六歲,多謝各位前來助興,恒兒,快起身謝過各位叔伯爺爺。”虹落笑著看秦書恒向幾人道謝,然後讓動筷。幾個月的時間,虹落已經教他大致做自己能做的事了,比如吃飯,除非有夠不到的菜才幫他夾。小孩子胃口並不是多大,很快就吃飽了,就讓芳蘭牽走睡午覺去了。
    “虹落,上次我跟你說的那個事你考慮的怎麼樣。”宋子民和虹落接觸最多,兩人也算得上是忘年交,因為虹落並沒有告訴他自己的字,宋子民也就直呼其名。“我覺得不錯,已經和李兄、餘兄說過,就看他們的意見了。”李學漢摸了摸嘴上的兩撇胡子,“可以一試。”餘海也點點頭。
    鄭安偉在一邊默不作聲,心裏卻早已翻了天。宋子民定是有什麼好的買賣,這次竟直接繞過自己和他說了。鄭安偉一笑,對宋子民說:“不知宋老爺子指的何事,怎麼我這兒沒一點消息。”“因為和總局關係不大,也就沒和二掌櫃講。”宋子民說著還刻意加重了“二”字。
    “如果是做其他生意的話,虹公子剛來不久怎會熟悉門路呢?”“正是因為不熟悉才更要去鍛煉麼,二掌櫃打理總局的事務怕也不好再管這些瑣碎之事吧,再說也不能總是煩勞二掌櫃啊。”
    鄭安偉明顯語塞,但麵上還是掛著笑,合著你們一起算計我,過了今日,有你們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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