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惡讓你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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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了”,喬盈看見張律臉色煞白,在油門上的腿微微發顫,
“沒,沒什麼”,他厭惡身邊的女人,更恨自己來找她,雖然有不祥之兆,雖然無法分清那晚像是江燕的女人是闖入他的夢境,還是真的闖入他的身體,他的犯罪感在朦朧模糊的天空中尚未被喚醒,可現在這女人殘忍地用鐵一般的事實宣告了他的罪惡:張堅出事的晚上,張律讓他哥睡在他的房間,自己睡在客廳的沙發上,第二天上午,他驚奇地發現他的衣褲和襪子被淩亂地丟在地板上,這顯然與他軍人整潔的習慣是格格不入,他擔心起來,不久,剛剛曆經恐怖的慌亂暫時慰藉了他,可一番觀察後他又馬上陷入恐懼,因為在其中有自己的內衣內褲,他絕不可能拋棄這兩樣上床的,直到穿在身上的衣服總給他濕漉漉的感覺時,他已登上恐懼之巔。
現在,他再沒有力量去懷疑別人的話—自己完全有可能是被邪靈綁架去做了傷天害理的事,他覺得自己身體在飛快地墜入深淵,體內的水分正在被迅速地排出,
恍惚之中,他聽到喬盈說了一句;“我家不遠,我下車了“,
張律回到了家,他母親告訴他,他叔來電話,說有事跟他談,
張律一臉疲憊,他現在最關心的是他哥和嫂,當母親告訴他嫂子已來過電話時,他急忙問:“嫂子怎麼說?“,
“她說你大哥精神好多了,他們準備下星期到海南島去“,
“那大哥怎麼說”,張律還是不放心,
“你大哥的意思,你放假這段時間,公司有你來管”,
“這是我哥的意思,還是他老婆的意思?”,張律追問,
“我哪能知道啊?,你要問你哥去“,
張律暗自神傷,綠魔雖已被騙跑了,但猜疑,混亂,仇恨卻化成幽靈遍布他們周圍,他也不能獨善其身,幸好,江燕沒有聲張,否則他的罪孽是無人為他打開逃城之門,
四周霧氣騰騰,草地上每走一步能擠出一汪水來,空氣還是像一塊冰,徹底拒絕了一切熱,他走著走著,忽然發現他隨便怎麼走,隻是原地踏步,前麵的世界是那麼清晰,熟悉,可他就是無法跨過去,或許,他張律來到了兩條河的交彙之處,雖是交彙,卻永遠不會融合,
“別奇,怪,你不屬於那,個世界”,有聲音響起,非常沉重,像是重金屬相互敲打的聲音,
“你是誰“,張律回頭四下張望,周圍沒人,
“我,是你心中的,不安的靈“,張律聽得耳膜有些發顫,
“又來了,你不好整個新鮮的“,張律立刻反唇相譏,
“你為,什麼,欺騙“,
“我騙誰?,我要問你,你為什麼破壞我們家庭團結,讓我相互猜疑,還讓我們做出那種事?“,張律見了多了,反而理直氣壯,
“破壞?,你們?,你本是生於泥,土,地上的果,疏瑱,滿你的肚腹,你卻要離開,泥土,在地上,招了這麼多,人,人成為,你奴隸,去生出這,麼多騙人,的東西,被拋棄的泥,泥土要發出詛咒“,
“你胡說八道”,由於張律的耳膜被震得嗡嗡直響,他也沒好氣地大聲喊叫,
“我不,跟你爭辯,說,為何騙那,個賤人”,
“那個賤人?”,張律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你有禍了,你,你不應該在她,麵前提到,我的,名字,以後,我要盯住你,她也要回來,盯住你”,
“你是醫生”,隨著一聲驚叫,張律醒了,他坐了起來,這才發現前胸和後背濕了一大片,
水,冒著熱氣嘩嘩噴灑到頭,又順著他健碩的輪廓流到地上,張律感覺全身舒展,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忽然,他嚇了一大跳,他麵前的鏡子裏出現一個被一頭亂發遮住臉的的女人,她在他背後,手伸出緊緊地抱住了張律,張律雖無法看清她臉,但能辨別那雙手,
“嫂子,江燕,別,別這樣“,張律使勁掙紮,
她沒有被掙脫掉,反而將雙腳盤繞在他張律的小腿上,整個人懸在張律的後背上,嘴裏不停說著:“作了惡,能逃到哪裏,逃到哪裏,逃到哪裏“,
張律的背部從上到下好像被電擊過一樣,一陣陣興奮,同時又一陣陣恐懼,他見無法擺脫掉她,就一咬牙帶著她向身後牆壁撞去,
“蓬”,張律強健的肌肉和浴室牆壁發出撞擊聲,“混蛋”,他先拍了拍自己額頭,試圖確信自己的現實狀態,接著他好像又被電擊似竄出浴室,果然,客廳地板仍留有幾個清晰連續的腳印,這腳印一直通往客廳的窗戶,
張律一屁股坐在地板,同時後背襲來一陣陣疼痛,他沒有顧及後麵,卻將頭深埋在兩腿之間,他後悔了,他不應該去起欺騙那個女綠魔,招來看樣子更可怕更恐怖的男綠鬼,他深深的懼怕他和江燕被邪靈轄製一步又一步走向黑暗的,遭咒詛的沼澤河,他憂傷起來,他絕沒有想到自己會以這樣屈辱的方式死去,但也就在他幾乎流淚的時候,他的眼前又重新浮現他哥在極度寒冷下所受的致死折磨,
‘對,我盡到了保護者的責任,沒有我那個欺騙,張堅要麼在折磨中凍死,要麼被拖入死亡河中,混蛋,我像個男人嗎?,我是在戰鬥!”,他自信自己完成了心理的掙紮,他抬起了頭,天空出現了魚肚白,被黑暗籠罩的小樹林已露出它的一角,
不過,他仍然無法明白他們離開了泥土去追求城市的幸福,卻受泥土的咒詛,是他們本不應該離開泥土---泥土隻讓他們具有單純的人性,這單純使得他們脫離泥土後變得及其脆弱;還是他們長期以來戀慕土地本身是一種咒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