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14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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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於少女的嬌嫩的嗓音,有點孩子氣的撒嬌的味道,天使般的臉上卻有惡魔般誘`惑人的神情,夜色從窗口映照進來,昏黃的燈光下,十二歲的少女那張天真美好的臉上蒙上些許暗影,展露出驚人的妖豔,巫維淺看著她,俯身,一個淺吻落在她的額頭。
“如你所願。”他整理攤在麵前的東西,開始翻看報紙。
“你騙我!”妖豔退下,所有的期待和喜悅也退下,薇薇安咬著唇不甘心的嘟著臉,“我要你的吻,我就要你的吻,維爾特,你是個大騙子!”
“多謝誇獎。”他不為所動,伸出手到唱機上,黑膠唱片開始轉動,緩緩響起了音樂聲。
“我要怎麼才能得到你的吻?”就像要不到糖的孩子,薇薇安撒嬌的在他身上磨蹭,輕蹭的動作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逗。
“等我想吻你的時候。”巫維淺似乎對此一無所覺,他放下報紙,閉起眼往後靠在沙發上。
“那是什麼時候?”薇薇安繼續追問。
“等你長大的那一天。”笑著順手拍拍她的頭,他連眼睛都沒有睜開,那動作像是在摸一條小狗,這句話讓帶有企圖的磨蹭停頓,薇薇安咬牙瞪著他,“你是個惡魔。”
“也許有一天你會長大的,就像也許有一天我會死。”巫維淺安慰她,但這番話對薇薇安大小姐而言沒有任何安慰的作用。
“你明知道這不可能。”哼了一聲,她高高抬起頭,看著外麵的黑夜,在悠揚的曲聲裏歎息,這時候她的神情完全不像個十二歲的孩子,“維爾特,你說,我們活在世上的意義是什麼?雖然你和我不同,不過我很想知道你的想法。”
“我也想知道答案,但在找到答案之前,我們必須做點別的。”
閉起眼,睫毛在臉上落下陰影,在古典樂的包圍裏,巫維淺周圍的空間仿佛時光倒退,在他身邊有壁爐裏木塊燃燒的味道,馬車車輪的滾動聲,路上賣報人的吆喝,紳士們外套上的鬥篷和手掌裏的手杖,還有小姐們頭上永遠不會過時的帽子,緞帶在線條優美的脖子下麵飄揚……
“你還懷念過去嗎?”薇薇安不安的看著他。
巫維淺還沒回答,公寓外麵的門被敲響,電鈴早就被他拆去,記者們無功而返,這一次來的會是誰?
隻敲了幾聲,再無聲息,樓下卻有一絲細微的響動,這逃過不薇薇安的耳朵。
她站起來衝到門口,站在樓梯上往下看,蔚藍的眼睛漸漸變暗,她又舔了舔嘴唇,巫維淺看到她緊握的拳頭,“怎麼了?”
“我必須走了。”她的語氣僵硬,似乎在克製什麼,轉身從窗口跳下去,絲絨下的蕾絲裙擺在夜色裏飄起,像一朵盛開的玫瑰,一掠而過,消失蹤影。
他們是在二樓,薇薇安從半空中跳下去,但他一點都不為她擔心。
引起他警戒的是樓下的響動,有人闖進他的家,腳步聲雖然輕,但他聞到空氣裏的一絲血腥味,頓時明白為什麼薇薇安會這麼匆忙的離開。
放輕腳步,他走下樓梯,樓下沒有開燈,突然的闖入者似乎沒有想要偷偷摸摸的意思,黑暗裏響起問候聲,“半夜在私會美女嗎?”
“這種時候難道更適合私闖民宅?”在黑暗裏停步,巫維淺抱著手臂站在樓梯口。
黎凱烈雖然在某種程度上讓他有些在意,但比起另一些人,他還不用對他太過警戒,而對方顯然聽見他和薇薇安的交談聲。
“你果然在家。”黎凱烈的說話聲比平時沙啞,窗簾被風吹起,如同夜裏飄起的白色幽靈,他的輕語即使在風中也沒有被吹散,和樓上傳來的樂曲聲仿佛有種天然的契合。
黎凱烈的嗓音一直很好聽,不需要努力,他的說話聲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引人沉醉,巫維淺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這裏不是避難所,如果你兼職做殺手,以後請記得找一個私人醫生,你就可以在第一時間找他,而不是打破別人家的窗戶。”巫維淺打開燈,房間裏驟然放亮,他看到碎在地毯上的玻璃,墨綠的花紋上有一串暗褐色的斑點,那是血跡。
黎凱烈的肩膀和胸口還有腿部,都受了傷,那傷口非常古怪,一眼就能看出絕不是刀傷,而像是被某種野獸利爪的抓傷,被撕開的傷口不斷滲出鮮血,從窗口一直延伸到房裏,地上的玻璃碎片沾了血,在光下折射出斑駁碎裂的紅光。
“我現在沒力氣和你鬥嘴。”黎凱烈咬牙,陰沉著臉色,帶著滿身血跡坐倒在沙發上。
他本來不想來這裏,但這裏是離他最近的可以去的地方,他受傷的事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不管和巫維淺是怎麼相處的,他能確定他不是亂說話的人。
“抱歉,我忘了自己已經失去利用價值。”看著滿地的血,巫維淺挑眉,他需要換塊地毯。
從那次他在記者麵前吻了黎凱烈起,他算是將這段緋聞炒作到最熱的程度,那個吻的影響超過他的想象,不過最終結果和他想的一樣,他讓黎凱烈達到目的,接下來隻要他從公眾的視線中消失,過一段時間等一切平息,以後他們就可以互不相幹。
眉毛緊緊皺在一起,黎凱烈表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可以給我繃帶嗎?”上次他曾經在他家用過,他確定巫維淺這裏有所有受傷需要的東西,藥品、紗布、止血劑之類。
也許受傷會讓人變的更狡猾,巫維淺詫異於他的態度,不再強勢專橫的黎凱烈,此刻的眼神裏幾乎能找到一絲請求的痕跡,不過,隻是“幾乎”。
但他的態度確實不像以前表現的那麼惡劣。
“給你。”把他要的東西扔過去,手臂受傷的黎凱烈在接住它們的同時,傷口流了更多血。
血線沿著他的手臂和大`腿在沙發和地上積下一灘暗紅,他的臉色不大好,也許失血過多,但他接過那些東西,一聲沒吭,開始給自己上藥包紮,動作一點都不陌生。
他沒有去醫院,而是選擇自行處理傷口,巫維淺站在邊上觀察,他不想問原因。
“你的動作太慢了。”
黎凱烈隻能用一隻手,包紮到一半,視線裏有一雙光腳從地毯上踩過,巫維淺之前才洗過澡,換了衣服,但還沒有穿上襪子和拖鞋,走在墨綠的地毯上,在周圍濃重的顏色裏顯得很漂亮。
為了早些打發走這位不速之客,他拿過黎凱烈手上的東西,麵無表情的動作,非常快速,黎凱烈手臂上的傷口被包紮好,胸口的傷口比較淺,暫時不做處理也沒關係,就是腿上的有些麻煩。
“要我把褲子脫了?”黎凱烈一直看著他,少許惡劣又再度回歸,眉宇間的陰影讓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不要問我,你脫褲子難道還要人幫手?”他退開一步,讓出地方。
黎凱烈從沙發上站起來,已經破爛的牛仔褲,有些部分和血跡凝結在一起,黏住傷口,他脫下的動作就像那重新流血的傷不在他身上,但糾結的更深的眉頭和扭曲咬緊的嘴角出賣了他。
藥水快速傾倒,刺痛讓他渾身肌肉緊繃,冒出冷汗,但他始終沒有發出一聲,巫維淺對他克製的本領表示讚歎,他知道這種痛會痛到什麼程度,“這裏的傷口比較深,我用了另一種藥,有加速愈合的效果,就是對傷口的刺激性比較大。”
黎凱烈深呼吸幾次,聽見上方傳來巫維淺“客氣又關心”的說話聲,“沒關係,太痛的話你可以叫出來,這裏隔音做的還不錯。”
沒有故意使力,但巫維淺也不需要過分小心放輕力道,他能看到傷口在藥水的衝淋下抽搐,這是多大的痛造成的,他曾經深有體會。
“你就不能輕點嗎?”到肩部的頭發散亂,額頭滲出汗水,黎凱烈的臉色有些猙獰。
“你的忍耐力隻有這些?”巫維淺的話成功的讓黎凱烈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