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塵染】
    我的心在停頓片刻之後又緩緩跳動起來。
    其實我隻是在不安而已，即使那不安太過荒謬，即使我其實深信著，莫言愛的，隻是我而已。
    而此刻，我卻再次戳傷了太淵，我不由得覺得罪孽深重，心中無比的羞愧。
    但此刻我隻能選擇默默不語，看著太淵為顏，哦不，為莫言拔劍。
    太淵的雙手漸漸的流淌出鮮血，他的法力由於集中了太長的時間而將他的掌心崩裂開來，我的心中極其不忍，但是，卻也深知此刻決不能打攪了他，否則，畢竟讓太淵走火入魔，乃至危及生命。
    那把劍終於有了一絲的鬆動，但同時，我也看到莫言的鮮血不停的洶湧而出。我立刻拿過一旁太淵早已準備好的仙草粉，將其一點一點慢慢灑在莫言的胸口之上。
    莫言的臉，因為疼痛更加蒼白了，我的心也是極其的痛，如若可以，我寧可讓自己來為莫言痛，為莫言承受那毀損靈魂般的傷！
    可惜，我根本無法做到。
    終於，我眼看著，那劍便要被拔出，莫言已經完全支撐不住了，隨時都有可能昏迷過去，我隻能輕輕撫過莫言的臉，將其臉上縱橫交錯的淚跡一一抹去。
    但隨著劍的拔出，我卻看到太淵臉色大變，我的心瞬間一沉，忙問：“怎麼了！”
    太淵的笑容有著些許的愧疚，他說道：“隻能怪我忽略了一件事。這劍早已和莫言融為一體，此刻拔出，雖然會讓莫言的生命力暫時恢複，但是……”
    “但是什麼！”我簡直就是在大吼。
    “但是……”太淵深深的歎息了，“恐怕，莫言的生命，撐不過一年，這劍，帶走了他的五魂一魄，此刻，就連我，也難以回天了。”
    我蠕動著雙唇，卻是發不出一個音節來了。
    此刻，原本已昏迷過去的莫言，卻清醒了過來，他說道：“一年，也好。”
    說著，他的臉上似乎洋溢起了一抹幸福的微笑。
    “一年，莫言已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