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荒火篇 第4回 幽冥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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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旗殺手中為首的一個黑臉大漢見前方有一快騎仰麵撲來,當即用刀一指:“你是什麼人?!”
歐陽天冷冷應聲道:“劍宮,歐陽天。”
黑臉大漢顯然一驚,但見來者隻有一人一騎,也就放鬆多了:“我們幽冥旗和你們劍宮素未結下任何仇怨,我看閣下還是快些離去的好!”
歐陽天自然不肯就這麼離去,當即道:“諸位若把那兩個孩子交予在下,在下一定速速離去!”
黑臉大漢冷笑幾聲,道:“我等禮讓三分,並非是我們幽冥旗怕了你們劍宮!我勸你還是快點離開這裏,少來糾纏,此事和你們劍宮無關!”
聽黑臉大漢這麼一說,歐陽天再不作絲毫辯解,立時揮劍,急掠上前。
黑臉大漢見此形勢,頓時大喝道:“這是你自己找死!休怪我等無情!”
語畢,縱馬相迎,隨後,身後的數十名幽冥旗殺手也縱馬迎戰。
歐陽天何許人也,豈不知此等場麵對自己的利弊關係,他眼中冒出絲絲精光,心底卻已心生一計。
歐陽天的快馬迅速避過黑臉大漢的犀利攻擊,策馬直逼那匹載著風希山和公孫蘭的健馬,心慌的同時,他們也感到了一絲希望。
馬上有一個刀疤大漢,自然是負責看管二人的,但見歐陽天氣勢洶洶朝他這邊襲來,立馬慌了手腳,雙手握緊韁繩,準備朝人多的地方溜。
歐陽天脫離了馬身,頓時身形如飛,當他縱身掠上刀疤大漢的健馬的時候,刀疤大漢橫刀阻擋,卻被歐陽天的利劍一擲,連著整個人都飛離出去。
歐陽天上了馬,再不敢怠慢,立馬揮鞭,健馬隨即向深山疾馳,深山有個小樹林,地方窄小,容不小大批人馬,幽冥旗的人即使用盡了平生所學,也隻有吹胡子瞪眼的份。
但歐陽天的馬躥過樹林之後,遇見一斜坡,馬長嘶而過,坐在最後麵的公孫蘭卻失聲跌下馬去。
歐陽天發現狀況已經為時已晚,馬已經閃電般地躥出了幾丈遠,而身後不遠處,幽冥旗的人已經分散地追來,歐陽天咬咬牙,隻好策馬奔騰,現在的狀況能救一個總比一個救不了要強的多。
風希山眼巴巴地看著公孫蘭跌下馬,自是悲痛交集,但又身不由己,不得不隨著疾馳的馬揚長而去。
……
“蘭兒,你……?”此刻在客棧見到公孫蘭,風希山還是吃了一驚,他以為公孫蘭那麼弱小的身子,跌下馬去,一定會被摔死的。
公孫蘭停止了笑聲,悠然道:“我幾年前跌下馬,的確傷得不輕,但幸虧幽冥先生救了我,我才死裏逃生的。”
“幽冥先生!”風希山驚叫出聲,“他救了你,那麼你現在……”
公孫蘭又笑了,笑得有些苦澀:“你以為他救了我,我就會加入幽冥旗,去做那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嗎?”
風希山詫異道:“那你現在的一身好武藝是從哪裏學的呢?”
公孫蘭沉吟不語。
這個時候,一個白發老太太已大步而來,她的麵色蒼白如紙,眼睛空茫如雪,手中的鳳頭拐杖在地麵擦出一絲火花。
白發老太太咳了兩聲,道:“小夥子,老太太我就是蘭兒的師父,她的武藝就是我傳授的。”
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歐陽芷見到老太太,頓時驚道:“陰風婆婆!”
風希山斷斷續續道:“她就是江湖上用毒最厲害的陰風婆婆?!”
歐陽芷道:“,沒錯,就是她了,除非她自己輕生,不然閻王也很難拿走她的性命的。”
公孫蘭歎了一口氣,道:“婆婆她雖然擅長用毒,但她是好人的,她從來沒有害過一個好人的。
陰風婆婆笑了笑,道:“我老太婆這一輩子總共殺過一百三十九個人,但每個人都是窮凶極惡之徒。”
語畢,一陣陰冷的風襲擊客棧,頓時,陰風婆婆和公孫蘭的臉上都露出了些許慌張。
客棧裏又來了一群人,個個都穿著一身火紅的錦衣錦褲,手持血紅的大刀,領頭的一人臉很黑,黑得幾乎要與整個黑魚融為一體。
臉黑的人,在江湖上很多見,但黑到如此地步,如此境界的人,卻隻有一人,他就是幽冥旗的二主人幽冥先生。
風希山自然見過幽冥先生,那次分頭進攻幽夜山莊的時候,就是他帶的頭。
歐陽芷輕聲在風希山耳邊道:“幽冥旗來了這麼多人,我們該怎麼辦?”
風希山沒有說話,幽冥先生卻已經拔出了刀。
刀鋒很犀利,刀身的紅色光焰很刺眼,陰風婆婆的眼睛幾乎都眯成了一條線。
公孫蘭怒喝道:“你想幹什麼?難不成你還想殺害婆婆不成?你是救了我,但我已經在你那裏幫你做了兩年的事,我們一筆勾銷了,請不要再傷及無辜!”
幽冥先生的聲音陰冷無比:“殺人,我是的職業,殺陰風婆婆這樣的名人,更是一件很值得慶幸的事,我不殺你,是因為你還有利用的價值,而這個老太婆,她一再壞我的好事,所以,她必須死!”
話音剛落,刀光也落了下來,就在那刀光閃過的瞬間,陰風婆婆已經痛苦地倒在了地上,口中呢喃不止。
“婆婆!”公孫蘭扶起奄奄一息的陰風婆婆,失聲痛哭道:“您不要離開我!”
陰風婆婆微微顫抖著嘴唇,道:“蘭兒……我聽了你的話……把所有的毒器都扔掉了……我不想再殺人……哪怕是壞人……我也不想再殺了……我隻想你陪在婆婆身邊……安享晚年……可……可是……我……”
公孫蘭痛苦地看著陰風婆婆,心如刀絞,要不是自己當初的一句話,婆婆或許就不會死:“婆婆,您不會有事的,等您好了,我陪你浪跡天涯,好不好?”
陰風婆婆長歎一聲,緩緩道:“幽冥旗……都是些惡毒的人……要離他們遠遠的……記得我以前告訴你的話……找到那件東西……你就不用再怕任何人了……但……不要為婆婆報仇……走得遠遠的……咳咳……”
隨著一陣咳聲,陰風婆婆的手垂了下去,人已逝去。
幽冥先生的表情僵硬如鐵,手中的刀雖然犀利無比,在此刻光焰也淡了許多。
幽冥先生就這樣悄然離去了,臨走時,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帶走公孫蘭。
後來,公孫蘭說要去尋找婆婆的遺物,就告別了風希山和歐陽芷,那一別,就又是四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