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相告•咖啡館
    從海邊回來已經一個星期了，秋楚迪一直沒有來找我。心裏空蕩蕩的，忽然發現，我連怎麼聯係他都不知道。一個人，恢複了之前的生活——上學，回家，吃飯，睡覺，對周圍的一切不聞不問，不管不顧，可又有什麼不一樣了。那心裏的空虛，想要忽視，卻怎麼也忘不了，比哥哥去世之時所感受到的更甚。
    所以，當秋楚迪再次出現在我的麵前時，那份欣喜和忐忑不安的心情不言而喻。隻見他依舊如從前那般溫和地笑著，卻舉手投足間多了一份疏離。
    “渲，我想和你談談。”
    我暗鬆了口氣，他還叫我“渲”，太好了。我知道當初是我太魯莽，就那樣把自己的“喜歡”說了出來。可是偽裝了十幾年的漠不關心，當遇見一個可以愛上的人時，那種情感很容易淹沒理智。也正因此，造成了之後無法挽回的局麵。
    坐在窗邊的位置我輕輕的攪拌著杯裏的咖啡。窗外的天空開始出現陰雲，並迅速的聚集，要下雨了。
    我抬起頭，看了眼坐在對麵的秋楚迪，他幾乎要把手中盛著檸檬水的杯子握碎了。我複低下頭，自嘲地笑了笑，等著他開口。
    “渲，抱歉……我不能喜歡你……”不明過了多久，對麵傳來了他的聲音。明明如初見時一般的音色，可為何那時我會覺得溫暖，而現在卻隻覺得寒冷刺骨，想躲得越遠越好？
    “為什麼……”終究還是脫口而出，為什麼是“不能”？不是“不喜歡”，而是“不能喜歡”？
    “因為……’’他轉向窗外“我愛過一個人。我答應過他，會永遠愛她。”
    “所以不能愛我嗎？”我心中湧起一股悲傷與委屈，既然你們彼此相愛，既然你不愛我，你又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為什麼！淚忍不住滑落下來，縱使表麵沒有什麼表情，但我心裏的痛，有誰會懂？
    偶然餘光瞥見秋楚迪痛苦的眼神，猛然間好像有什麼思緒閃過腦海。拚命地想要抓住它，卻什麼都不見了蹤跡。
    “他去世了，五年前去世了。明明我們約好了，要永遠在一起的。他卻去世了……”秋楚迪盯著手中的玻璃杯，目光悠遠，仿佛透著它在回憶著什麼。“他最愛和我一起來這家咖啡店，喝這裏的現磨咖啡。我以為，可以一直陪他來的……”忽而，他痛苦的揚起頭，緊閉雙眼，鎖緊著眉，揚起頭一口氣把檸檬水喝了下去。
    五年前？哥哥也是五年前去世的啊，那種絕望的心情，我懂。但不知為何，我的心底莫名的升起一股寒意，揮之不去，怎麼會這樣？
    “我愛鬱瀾，我愛瀾兒，永遠愛著他。永遠……”秋楚迪不斷的重複著，像告訴我，更像是說服自己。而我隻感覺腦子裏悶響一聲，一片空白，卻依然清晰的聽見一陣清脆的響聲，有什麼東西，碎了……
    是那個玻璃杯麼？還是，什麼……
    哥哥，為什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