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旭日東升·何人寂  第七十章 去向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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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開……伊斯伯德,你放開……”他極力地忍耐,不讓手掌高揚,不讓流溢著紅紫光芒的寶石迎向麵前血族的麵頰。
    絳的個性一向不好,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實。
    伊斯伯德抽回了手,至少這個人已經再沒有逃出他的掌心的力量,也再也無法忤逆他的任何行為。血族擁有漫長的生命與無盡的時間,他們可以慢慢地磨合。
    在血族伯爵優雅的輕笑裏,寬大的鬥篷如暗夜一般地揚起,帶著濃鬱的薔薇香氣,攏上麵前毫無反抗之力的祭司。深紅的瞳眸在這不自然的香氣裏緩慢地合起,栽倒在血族伯爵的懷抱之中。
    “你終於屬於我了,我的祭司大人……”伊斯伯德·勒森巴,他的低語更接近於呢喃。
    不知道是聽到了還是沒有聽到,被裹在鬥篷裏的紅衣祭司,麵上的眉宇凝起。即使是在睡夢裏,也帶著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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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打不通。
    聽著信號那端親切的語音,白殊皺起了眉,覺得有些煩躁。
    “白殊,怎麼?”對麵,葉光紀也已經爬上了床鋪,一轉首,就看到了麵色異常的白殊,不由地出聲問道。
    白殊正拿枕頭當墊子靠在牆壁上,手指再一次地按下重播鍵。聽到室友的問話,他搖了搖頭。
    見此,葉光紀沒再問些什麼。手指扶上欄杆,探出身來,望見範劍正坐在電腦桌前,盯著屏幕裏的貧乳妹子笑得很是猥瑣。無力地扶首,如果不是事實如此,他還真不想承認這麼個能對著平麵畫流口水的猥瑣男會是他的室友……
    還真是……讓人有一把將其扔出去的衝動……“範劍,去洗澡。”
    下麵電腦桌前的人無動於衷。
    “範劍!還要不要複習題了!!”葉光紀的聲音高揚,帶著明顯的怒!
    “要!!!”這話終於入了範劍的耳,立時從電腦桌前跳了起來,抬首衝著探頭出來的室友一個勁地傻笑。天大地下,過關最大,動畫沒看完的呆會還能繼續看,葉子發火不給他弄答案的話才是晴天霹靂!
    “去洗澡睡覺。”葉光紀再一次地重複。
    “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原來就為這事兒,他還當是什麼呢?
    戀戀不舍地瞅倆眼電腦屏幕,範劍清了東西擠進浴室。
    範劍進了浴室,小八還在火車上等明天或者後天才到得了寢室,現下,房間裏就剩下一個葉光紀,還有一個白殊。
    “是那位祭司……他那裏出了些什麼問題嗎?”父母已逝,能讓白殊露出這種神情的,應該也隻有一位祭司了。據說這個室友兼死黨是朱厭,而那個紅衣服的怪人是其祭司,葉光紀不想相信這種鬼事,親身的經曆也由不得他不去相信。
    白殊掃了一眼浴室緊閉的門扉,這才開口,“我打家裏的電話,沒有人接……”
    “唔……也許他不太熟悉電話的使用方法?”葉光紀猜測道。
    這種猜測讓人出奇地耳熟,恍惚裏白殊覺得……也許自己也問過類似的問題。沒有多想,白殊就再度開了口,拿絳曾經的答案來回複,“葉子,他隻睡了十年。”
    十年時間,足以讓一個人發生很大的變化。但這十年,它之於這個廣闊得社會而言,短暫得不可思議,更別提什麼變化。
    原來隻是十年而已。葉光紀也學著室友的模樣靠在牆上,“我還當他是睡了上千年的幹屍呢……”
    這句話讓白殊有種握住葉子的手念叨“同誌”的衝動。照絳那古裏古怪的衣服,就算略過民國,往前再推個幾百年也不該是這個樣式。滿清入關時主張的剃發易服,那身衣服加頭型,不給送到側刀底下紛斬了才是個怪事!
    ……好吧,絳也說過他們的族群不曾入世。不止不曾入世,以地界來說也是在關外,就算皇帝天天換也和他們沒什麼關係。
    “也許他隻是出去了也不一定?”葉光紀設想了各種的可能,安慰自己的室友。
    事實上,這些可能連他自己都不會去相信。雖然白殊的模樣太像驚弓之鳥,但是關於那位祭司……聯係到白殊所言與自己的推測,他覺得有些什麼事情應該已經發生了……
    白殊握著手機,沉默不語。
    “白殊……”
    抬起首,白殊看向喚著自己的室友兼死黨。
    “明天,我陪你回去看看吧……”
    要回去嗎?白殊自己問自己。如果絳還在家裏,他一定會被鄙視。如果絳不在家裏,他想他也無法接受自己被丟下的這個事實。
    將臉埋進臂彎裏,他悶悶地出聲,“葉子,如果他不在了怎麼辦……”
    “他不在的話,就去找蘇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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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醒的時候,絳發現自己是在空中。
    月亮沒過中天,現在距離清晨還很早很早。
    撐起身子的時候,他注意到了手底下的觸感,微一睨眼,便可看清身下黑壓壓大片的蝠翅。這種感覺叫人厭惡,他甩著手試圖站起身來,卻不想一個踉蹌,直直地撲向大地——
    這般的時候,從旁側伸來一隻手,在他身形即將栽下的當會,扣住他的腰際。抬首,看得到一張熟悉的臉,是伊斯伯德。
    “我的祭司大人,你就算是想要離開我,至少也該找個高明點的方式。”而不是就這麼直直地摔向大地,從這樣的高空,不知道會不會摔得粉身碎骨。
    瞧了一眼攬住自己的血族,紅衣的祭司冷聲開口,“伊斯伯德,放手。”
    被喚到的人輕聲地笑,愈發地湊近了,在祭司的耳畔啟唇,“絳,你需要我幫你回憶起你恐懼的那種感覺嗎?”
    這是威脅,絕對的威脅。
    垂眸不去看近在身畔的血族伯爵,絳沉默了。
    成群的蝠翅之下,萬家燈火輝煌,他立在這大片的霓虹之上,隱隱覺得麵前的情景有些熟悉。
    “還記得你和教廷的獵人藏了好幾年的地方嗎?”耳畔的聲音再度響起,帶著低低的笑。
    是了,這熟悉的霓虹燈,這熟悉的布局,正是他和阿薇及兩個孩子居住的城市。蝙蝠一直西行,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到達那個被封鎖了長達十年之久的庭院……
    的確是要不了多久,至少當他的這種想法還沒有被替換的時候,曾經親手設下的結界就映入了眼簾。
    森森的屋祗,因地理因素,與其它居民的別墅間隔了很遠很遠。在空曠的地方遙遙望去,簡直就是一處令人膽寒的鬼屋,如非與人打賭試膽便決計不敢進去的那種。
    他識得他的結界,識得他親手繪出的每一個符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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