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祈淩慢慢靠近他，他能感覺到顧祈淩呼出的滾燙氣息，燙的讓他臉上發燒。
    在自己離顧祈淩的臉不到一個拳頭的時候，停了下來，然後看到了他從沒想過的。
    在顧祈淩有些微紅，但是水亮的眼睛裏，真的有自己的影子，甚至還看到自己因為驚訝而微微張開的嘴。
    “原來真的能看到……”
    “崔凡……”
    “唔……”還沒等他做出反應，顧祈淩已經吻上了他的唇。他驚訝的看著顧祈淩緊閉的眼睛，腦子一片空白。他隻知道，剛剛有那麼一瞬間，心髒漏跳了一拍，然後現在開始報複似的通通直撞。
    雖然隻是唇瓣相貼，而且隻是短短的幾秒鍾，但是等顧祈淩放開他時，他還呆呆地保持著前傾的姿勢，一臉茫然。
    “果然是甜的！”顧祈淩咂巴著嘴，發出感歎。
    “……你！”崔凡想揮手打他，但是被顧祈淩抓住了手腕。明明是個生病的人，力氣還那麼大。崔凡想掙脫，卻怎麼也擺脫不了，“你放手！混蛋！”
    “哈哈，原來你也會罵人的呀~又沒事的，反正大家都是男生！”雖然這樣說，但是臉頰紅得像番茄的不單單隻有崔凡一人，他也覺得自己的臉快冒熱氣了，吻著崔凡的軟軟香香的唇，他下麵有了反應。
    “你！男生也不可以！我要回去了。見你是病人才照顧你，沒想到你……把你爸媽的電話給我，讓他們安排人來照顧你！”
    “……”顧祈淩終於放開了他的手，拿起床頭櫃上的便簽紙和筆，寫下兩串數字，“隨便你打哪個。”
    拿著顧祈淩寫好的電話號碼，崔凡看了眼突然變得安靜的顧祈淩，剛想轉身出門……
    “不過，不一定能打通，即使打通了，他們也不一定有空來安排，我媽在英國，我爸在美國，他們整天忙得不可開交。”他老媽是說她在英國，雖然現在也許已經跟著老爸回美國了，但是他覺得這樣說更好。
    “……”崔凡放下握著門把的手，攥著手裏的紙條，突然覺得顧祈淩很可憐。
    以前他瞧不起他的痞子樣，但是初二快結束的某一天，自己親眼見到他打過一次架之後，就沒再見他臉上帶傷，聽說是退出江湖了。而且他似乎開始有點改變，初三時甚至開始好好學習，最後竟然還和自己考進了同一個學校。雖然他能考上這樣的名牌學校很讓人驚歎，他也對他稍稍有了改觀，但是痞子終究是痞子。盡管他似乎不再打架了，但是還是和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甚至外校的。所以當他高二分班，看到自己班的學生名單上有他的名字時，除了震驚還是震驚。後來從王琳那得知，原來高一上半學期快結束時他交了女朋友，而那個人就是孫竹蘭，因為那個女生的關係，他又開始上進了。
    他認識孫竹蘭，雖然每次大考年級第一肯定是他的，但是他偶爾也會關注下麵的人，那個叫孫竹蘭的永遠都在年級前三，而且幾率很高。不過不巧的是上一次期中，似乎考砸了，第二是那個曾經總是跟在自己身邊的周淺，而孫竹蘭掉到了第七。
    昨天聽顧祈淩說孫竹蘭幾天沒找他，估計是這個原因，所以他生病了也沒來。
    生病的人容易撒嬌，容易覺得孤獨。顧祈淩這樣發著高燒，沒有父母，沒有女朋友，隻能讓自己這個他一直看著不順眼的書呆子陪著，一定不好受。
    剛剛那個親吻，估計也是他撒嬌的一種方式。
    雖然覺得這個解釋比較說的過去，但是心髒還是跳得厲害，臉上的火燒也沒有退去的跡象，顧祈淩嘴唇軟軟的感覺還留著。
    “快6點了，我陪你吃完晚飯就得回去。明天白天應該也過不來了，晚上我再來看你。我看你冰箱裏吃的東西很多，你記得自己吃飯吃藥，我晚上來的時候再幫你弄點吃的。”說完他就進廚房燒好粥，順便做了個跑蛋。
    他覺得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結果拿到顧祈淩麵前時，那人竟然睜大著眼睛，一臉誇張的說：“你除了會煮粥竟然還會煮菜！”
    崔凡無視他的低級反應，像他那樣的富家子怎麼可能知道“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句話。看著顧祈淩啪啪的三兩下就把粥喝完，可是雞蛋幾乎沒動。
    “你不喜歡吃雞蛋？”
    “不是！是不舍得吃~”顧祈淩捧著碗，兩眼水汪汪的看著崔凡。
    “……不吃拉倒！”
    “真的不是！我在想，連王琳那丫頭都沒吃過你煮的東西，所以就特別感動！”
    “怎麼就說到王琳了？”崔凡看著顧祈淩生龍活虎的樣子，真的懷疑他是不是在裝病，但是他沒什麼血色的嘴唇又不會是假的。
    嘴唇！
    想到這兩個，原本退下的紅暈又冒了上來。
    “……”顧祈淩看到崔凡一說到王琳就滿臉通紅的樣子就來氣，賭氣似的兩口就把剩下的雞蛋吃完了。
    第二天顧祈淩在客廳躺了一天，看著老媽雇來的家政阿姨，從裏到外的打掃了一遍，連著昨天崔凡在這裏照顧他的痕跡也徹底消磨幹淨了。
    張阿姨在打掃廚房的時候還驚訝的問他是不是自己煮雞蛋了，垃圾桶裏怎麼有雞蛋殼。他本來想告訴她是自己的朋友來家裏照顧的，但是想想如果說了，到時老媽估計就要趕回家了，也不知道老爸那事解決了沒，要是沒有，被他這麼一折騰估計就更難辦了。
    而且，崔凡估計是不會承認他們是朋友的……
    張阿姨臨出門時問他想吃什麼，她去做。他隻是搖著頭說今天想吃泡麵，所以不用煮了。每個星期也隻有今天他才有機會吃到家常菜，從前父母還在身邊時，雖然老媽不會煮，但是幫傭的阿姨煮很好，他一直都很懷念。所以每到星期天就特別期待張阿姨的到來，但是今天是例外，崔凡說了，晚上會來煮東西給他吃。
    他並不是有心隱瞞每個星期天都會有人來煮飯給他吃。隻是，他真的很希望崔凡可以來看他。他也不清楚為什麼，最近總想看到他，見到後又會覺得緊張，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過，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在崔凡麵前應該怎麼說、怎麼做，他有點怕他，而每次見到又覺得特別高興，甚至比見到孫竹蘭還高興。
    所以他覺得，人天生就是賤骨頭。
    一整天躺在沙發上，對於孫竹蘭的事他想通了，是他不對，不該對她愛理不理。但是孫竹蘭也不該和別人在一起之後才告訴他。還說什麼他移情別戀、腳踏兩條船，明明出軌的是她才對。
    至於那個周淺，他想了很久才想起來，初中時有幾次看到他和崔凡在一起的。那時看到他跟在崔凡身後就跟哈巴狗似的，人家崔凡對他愛理不理，可他就是故意親昵的拉著崔凡的胳膊有說有笑。
    當時就覺得特別討厭！現在更是厭惡！
    看著時鍾滴滴答答的走著，地板上陽光照著陽台玻璃的影子漸漸變長、西移。時間也快5點了，門鈴還是沒響。他開門出去，檢查是不是門鈴壞了，結果還是一樣正常。
    也許崔凡不來了，他說過有事的，估計來這也是擠出來的時間，他看起來總是那麼忙，昨天還浪費了一天的時間陪他。
    他也沒什麼理由一定要照顧他的，他們連朋友都不是。來往密切也隻是因為老師交給他的任務罷了。
    在麵朝大門，製作考究的壁鍾敲響第7下後，他起身穿衣服，決定去外麵吃。從早上醒來就隻喝了酸奶，午飯沒吃，準備留肚子晚上大吃一頓的。但他再能忍，肚子也是忍不住了。下午開始燒就退了，隻有幾分的熱度，於是他更加覺饑餓。
    出了門，就在附近的小吃街吃了碗餛飩麵，然後隨路買了幾根肉串，一邊走一邊吃。當初他爸媽讓他選房子時本來是在離學校更遠的地方，那裏是高級住宅區，安靜清爽，不像這有點龍蛇混雜的感覺。但是他喜歡這，人多熱鬧，看著形形色色的人，會是一種享受，這邊也有很多他沒見過的小吃，而且離學校不到15分鍾的路程。
    他吃著肉串逛到了學校，有一棟房子通火通明，那是高三教學樓。一到高三就得上晚自習，周六也得上課，想到這個他就覺得頭痛。
    周六也得上課，那人星期天又那麼忙，估計到了高三他們的關係也就結束了……
    抬頭看著不見星光的天空，散步的心情一下就消失了。以後估計是沒有機會和崔凡獨處了，也不能明目張膽的看他，也不能享有特權的連體育課也和他在一起，更不會有機會吃到崔凡煮的東西……
    想到這，心髒就難受的揪在了一起。他突然很想見到崔凡，然後用力的抱緊他，不讓他離開，他得在他身邊，任何人都搶不走！
    他惡狠狠的扔掉手裏的竹簽，裹緊外套，大步朝家走去。
    當顧祈淩氣喘籲籲的爬樓而上，站定在家門，前看到穿著白色襯衫，借著走廊燈看書的人時。他驚訝的張大了嘴，腦子也瞬間空白，隻有心髒像受到感應一樣，砰砰直跳，跳得他呼吸困難。
    “……你果然出門了，我一開始還擔心是不是病的起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