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顛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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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疑這個玩意是很難解釋的。
聽著遲到了多年才知道的一句對不起,看著戀人不變的臉孔,不知道是酸楚還是痛苦,亦或是對遲到的道歉的釋懷,亦或是對多年等待的隱忍爆發,或者還有不為人道也的愛慕?
邱昀覺得有點迷茫,原先那條筆直的康莊大道在拐了幾道彎險些堵塞險些腰斬,最後還是保持原樣並且有了可以直達目的地的列車,列車上那個多年不見的乘客依舊微微帶笑伸出手來說讓我們一起走,可是你卻突然發現,自己卻不知道是否要搭乘同一輛車去同一個目的地了,你還在擔心這車會不會是黑車,中途會不會把你扔下。這是何等的悲哀,又是何等的幸運,在錯過了那麽多之後還能等到同一輛車,還能看到同一個人,尤其是那個人還願意跟你一起走。
他們其實都不年輕了,過了可以靠衝勁過活的年歲,已經沒有那麽多時間可以拿來浪費,因而每一步都走得更加的小心翼翼。
原先清澈的眼神變得深邃,單薄的身體變得強壯,能夠負擔起更重的責任,能夠承受得了更多的痛苦,已經失去過一次的人懂得擁有的可貴,再重新出發才知道如何變得幸福,這不是又一次的空中花園,也不似傳說中的巴別塔,而是可以預見並且將將來可以親手觸摸的萬裏長城,曆久彌新。
重新開始,越執羽所說,已經沒有什麽可以替代,沒有什麽可以被無視,沒有什麽可以被控製,所以,重新開始吧。
邱昀不知道要說什麽,喉嚨好像被什麽賭注,哽咽著唔唔出聲卻不知道發出的是什麽詞彙,幸福來得出人意料,反而變得承受不了。那個一貫毒舌的男人都能說出如此狗血溫情的話,為什麽一向灑脫的自己不能變得猶豫不決?
“我隻是想說,錯過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見邱昀傻愣在那兒,仿佛木頭一般杵著,越執羽想總要給人以時間,總要給人以思考,可是心裏麵卻實在是等不下去,每一秒都好像是在淩遲。
溫情還沒一會兒就被這句話拆得七零八落,邱昀頓時囧了:“你總得給我考慮的時間吧?”
越執羽輕描淡寫的一笑:“我知道你考慮了也是會跟我在一起的,所以就省略了中間的步驟一步到位好了。”
這是何等的自信,這是何等的自戀?
邱昀覺得人生就是如此的虛幻縹緲,什麽甜言蜜語都是浮雲,吃到嘴裏拿在手裏的才是最真實的,可是這樣突如其來的幸福未免也太快了:“不說你前科的問題,就我最近遇見你的情況反應來看,你前後反差太大。”
這不是指責,而是陳述。吃過虧的人就會變得小心翼翼,掉過河的人碰見水會變得提心吊膽,是條件反射,也是人潛意識的害怕擔憂。
“你想知道麽?”越執羽苦笑了一下,做過錯事的人總是不那麽讓人信服,這是該付出的代價,誰都逃不了。
這不是廢話麽?
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越執羽說道:“晚上回去我告訴你。”
邱昀終於笑了起來。
看完了新房,重新確立了關係,雖然仍有疑慮,但是有了在一起的心情,還有什麽是不可能走過的呢?
草草的吃了晚飯,邱昀就拉著越執羽去逆光玩兒,說是玩兒,未嚐不是過去昭告天下:這人又是我的了,認識的都給我發紅包,不認識的都看清楚,不要胡亂勾搭人。
米袂跟白劫驀正在裝果盤,倆人一邊擺著果盤一邊咕咕噥噥親親我我,偶爾還親親額頭咬咬耳朵,那叫一黏糊。
“給我一杯長島冰茶。”邱昀過去的時候剛好看到倆人抱來抱去親額頭,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與其說是為了保養眼睛打擾人家恩愛,不如說是對自己無法當眾做出如此動作表達不滿。
果然米袂一張臉拉得比馬臉都長,黑得比煤炭還難看,不爽的說:“你不知道晚點來?”
越執羽道:“我怕我們來晚了你們可能又要去床上了。”
有些多年不曾使用的能力一旦開封,還是如此的一擊即中啊。
米袂跟白劫驀的臉都紅了紅,米袂扯著嗓子喊新招的調酒師出來調酒,自己則上下把他們一掃,笑道:“白劫驀,我敢打賭,他們複合了。”
“嗯,我知道,看得出來。”白劫驀拍了拍他的頭,道。
邱昀很想說一句胡說八道,可是自己的嘴巴都快咧到耳後了,再推辭就成了矯情了吧,因而他也不甚在意,說:“你怎麽看出來的?”
米袂得意的說道:“沒複合你不會跟他一塊兒來的,越醫生,你喝什麽?對了,秋醫生呢,今天他怎麽不來?”
越執羽看了看menu,一片眼花繚亂完全不知所以然,隨手點了一個,說道:“這個‘教父’,硯旭啊,他今天去看兒子,明天要去帝都參加一個交流會,最近這半個月都不會來的。”
“交流會,什麽交流會?”邱昀問道。
越執羽解釋說:“就是醫療技術、科技的交流會,名義上是交流,實際上就是比拚誰的醫術好,誰手術的技術好,而且還有患有疑難雜症的患者前來就診。基本上想成名的醫生都會選擇在這裏做一台大的手術打出名聲,這些手術到後來都會做評比,能拿到最佳的醫生會被無數醫院聘請。即使不能直接做手術,做主刀醫師的助手也能學得不少知識。”
米袂道:“秋醫生還需要到這個交流會上去學習?”
“他自然不用了,他早拿過最佳,這次是他帶了個弟子準備過去跟人一爭長短的。他都說了這次他跑去給他弟子當助手的。”越執羽兩手抱胸道。
“那你也拿過吧,不然醫院裏怎麽就有你們兩個年輕的主任醫師?”邱昀黑漆漆的瞳眸微微眯起,以嚴肅的口吻問道。
越執羽拍拍他的肩頭,雲淡風輕:“我跟硯旭一起拿的,參加交流會剛好碰到一個疑難雜症,他給接的,然後我們分工合作成功完成手術後拿的。”
邱昀欣慰的點頭:“看來你還是不差。”
米袂在邱昀跟越執羽兩人身上來來回回看了一下,輕聲說道:“邱昀,你跟我來。”
邱昀莫名其妙的被他拉到樓上,米袂一臉凝重順帶詭異的表情,道:“那個秋硯旭,你沒覺得他跟越執羽的關係有點怪?”
邱昀兩眼頓時瞪大,倒抽了一口氣,他無法置信剛剛聽見的話,驚愕地吼道:“這不是開玩笑的啊?怎麽可能──”
話還沒說完,米袂趕緊捂住他的嘴巴:“你要把人嚇死啊,聲音小點,你沒聽見他倆互相稱呼對方是什麽?硯旭啊,執羽啊,再親密的朋友有這麽稱呼對方的麽?我跟蕭璿關係再好我也沒有叫過他璿……”
“喂,這是造謠,造謠!”氣憤歸氣憤,邱昀倒也壓低了聲音,說道,“怎麽可能,秋硯旭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雖然離婚了,你不要敗壞人家名聲。而且我才跟越執羽重新開始,你有挑撥離間的嫌疑!”
“那我問你,你跟秋硯旭什麽時候認識的?你們關係好不好?”米袂歎口氣,問道。
邱昀搖著頭:“就最近一個來月的事情,哪兒有那麽好。”
“那他是神經病發作還是腦子轉不過來彎,非要撮合你跟越執羽?”瞥了還有寫明茫然的邱昀一眼,米袂正色道,“他既然不是因為你,那自然是為了越執羽了,不然他這麽上心幹什麽?”
……………………
邱昀有些無言,他對秋硯旭的印象一向很好,米袂的幾句話卻好像完全顛覆了他的形象,轉而變得有些麵目可憎起來。
“你估計是光顧著越執羽沒注意秋硯旭,那眼神,看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對你絕對沒意思,但是對越執羽就難說了。”見邱昀臉上的光彩一瞬間消失,蒙上了一層死灰色,米袂突然覺得自己這麽就把秋硯旭給扒皮了是否太殘忍了呢,“不過你也不用擔心,越執羽多半對秋硯旭沒意思,不然他們早該成了。也就是因為這樣,所以秋硯旭才會結婚生子吧?也正是因為自己得不到,所以才以朋友的身份呆在越執羽身邊,所以才會用心盡力撮合你跟越執羽,我就是這麽跟你一說,你自己看著就是了。”
邱昀低下頭,攥緊了拳頭,平複了一下激蕩的心情,差點咬出血絲的唇終於張開:“米袂,你想太多了。”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