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紅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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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梟跟林玨是高中同學,文理未分班之前的同學。那個時候林玨跟奕祈才在一起,每天上學放學走在一起,有空一起去圖書館,奕祈給林玨補習數學,林玨聽到一半會走神,會笑眯眯地看著奕祈,然後倆人不經意的對視,微微的笑容。
盛梟是班長,坐在林玨後麵,盛梟表情陰暗,神態黑暗,有一種很陰鬱的氣息,林玨卻是懵懵懂懂的,在她的眼裏,隻有奕祈沒有其他。
直到某天,林玨安安靜靜的坐著看英文原版的哈利波特,這是奕祈專門訂給她的。很厚很厚的一本書,啃得很累,她隨身放著英漢大詞典。教室裏猛然想起一陣尖叫和笑鬧,這通常是打擾不了她的,她隻要一看書就很難被打擾,但是那天聲音太大了,而且說話的內容她沒法無視,那個清涼的女聲是屬於步言的,她驚叫著說:“林玨,盛梟說他喜歡你哦!”
教室裏轟然炸開,起哄,尖叫,其他班上的人都會跑過來看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林玨有些遲鈍的看著好友,又遲鈍的看著盛梟,茫然了一下:“你說什麼?”
這又引起了哄堂大笑,步言不得不重複了一遍。
林玨似乎終於明白過來,她看著周圍這些笑著的人,吐出了這樣一句話:“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同學們似乎都呆住了,步言也差點下巴脫臼:“哈?”
林玨不得不正經了臉色,雖然她還是很無辜的樣子:“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她看著盛梟,原本他還帶著笑,但是當林玨再次重複了這個問題後他的臉色變得慘白起來,完完全全的驚得呆了。
好友似乎是恨鐵不成鋼:“你難道不知道這是一個多麼值得慶幸的事情麼?你這個書呆子終於有人喜歡了?”
林玨很想說自己已經和奕祈在一起了,可是剛好上課鈴響了,乖乖的收起書。
這件事沒在林玨心裏留下什麼劃痕,她依舊歡歡喜喜的跟奕祈在一起,步調一致,行為一致,感情一致,有什麼不好的呢?直到林玨因病高一下期休學了半學期回來考試,當她跨進考場的那刻,考場內猛然響起的男生們一致的聲音:“盛梟,林玨回來了哦~”
林玨遲疑了一會兒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盛梟一直看著她,直到三天的考試結束。
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考場的時候,盛梟走到她麵前,問:“林玨,你報的是文科還是理科?”
林玨懵懂地看著他,停下了動作:“文科吧,我物理很不好。”
盛梟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加油。”
當時的林玨很不能理解問這個的原因,直到高二下期分班表出來的時候,她看到文科四個班級中,有著盛梟的名字,林玨記得盛梟其實每科成績都很平均,但是理化生更好,所以很不理解為何他會來到文科班,值得慶幸的是倆人並不在一個班級,這是不是意味著一切都可以平靜了?
高二那年一切都很平靜,倆人多次見麵,但都是點頭擦肩而過,林玨慶幸終於安靜了。
進入高三那年,林玨跟奕祈的關係開始變得緊張起來,倒不是有人插足,而是學習。奕祈在高三那年成績下降得很厲害,而林玨卻希望跟他上一個學校。並沒有吵架,倒是奕祈單方麵的發火發怒,林玨卻不知道怎麼勸慰,往往這個時候奕祈又怪罪林玨不安慰他,對他不在意。這樣的糾結之下,什麼都有可能發生,隻差一條導火索。
高三下學期開始的年級誓師大會上,文科班代表發言的盛梟在完成了例行的宣言後終於往死水裏投下了一顆炸彈:“前麵是例行的宣言,下麵要說的話請一班的林玨聽好。”
這句話一出來,好多人都愣住了。林玨忐忑的聽著他的話。
“林玨,我愛你。”
冰封千裏。
“你怎麼了?”身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林玨歪著頭看他,有水滴滑下,慶幸的是林玨並沒有化妝的習慣,所以臉上還不是一塌糊塗。
奕祈遞過來衛生紙,彷佛知道得一清二楚:“你看到盛梟了?”
林玨苦笑:“豈止是看到,簡直是驚倒,我是很不能理解,我們初中同學聚會他來幹什麼。”
奕祈看著她,頓了一下才說:“你真不知道?”
林玨抹著臉上的水滴,淡淡地說道:“知道又有什麼用?多此一舉不是麼?”
“他很認真,我聽組織的人說他打電話打了好幾次才得知聚會的地點,人家也不過是想再見你一麵,何必這麼絕情?”奕祈同情地說著。
林玨冷淡的哼了一聲,道:“你這麼說我,你又怎麼樣?彼此彼此而已。”她轉過身,淡淡地笑了一下,“這個世界上,最沒有權力指責我的人就是你了。”
奕祈一窒。
從洗手間出來,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林玨並不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不過她從來都是如此壓抑自己而已,內傷嚴重啊。
回到包廂,林玨跟班長說了一聲,再呆下去估計也是糾結居多,何必自虐?離開時她還小心地觀察了一下,沒看到盛梟,太好了。
她並未開車來,所以在飯店樓下等著出租車,時間並不算晚,奈何這所酒店不知是實在太多出名所以大多自己開車來還是怎的,路過的出租車竟無一輛停下來。
看看表,明天是周末,應該還可以睡睡懶覺,中午到爸媽那兒吃飯,反正很久也沒回去了。這樣想著,一輛黑色的捷豹xjl停在了林玨麵前,嚇得她慌忙往後退。
副駕的車門開了,盛梟的臉出現在林玨麵前:“上來,我送你回去。”
嗯?
林玨的表情帶著一絲茫然,疑惑地看了他兩眼。
“我看你從洗手間去了很久都沒回來,猜到你可能要先走,所以先下來等著呢,果然看到你在這兒等出租車。”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盛梟道。
“你沒喝酒?”林玨懷疑地看著他,自己就是因為知道免不了被灌上兩口才沒開車來的。
“我等今天很久了啊,你有看到我喝酒?”盛梟微微一笑。
想了一想,林玨還是坐了進去:“多謝。”
“聽你這麼有禮我真的很無奈,用得著麼?”眉頭擠成個十字形,盛梟很無奈地說道,“安全帶。”
林玨係好安全帶,轉頭看著他微微一笑:“這樣不好麼?”
“因為你把我當成陌生人,連朋友都算不上。”盛梟很挫敗地回答她。
“如果你想做朋友的話我不介意。”林玨抿嘴一笑,“逸風小區3棟502室。”
聽到這句話盛梟的臉稍微有點扭曲:“這可真的不是一個好的選擇,朋友or陌生人,就沒進一步的可能麼?”
林玨淡淡地說:“你注意點開車。我以為你結婚了呢,畢竟現在大家都這麼大了。”
“有出去相親過,不過沒成功罷了。”盛梟輕聲說道,“要聽歌麼?”沒等她回應,他已經打開了廣播,輕柔的歌聲響起:“是誰導演這場戲,在這孤單角色裏……”
一時寂靜,盛梟輕輕的跟著哼了起來。歌聲之中,還是有疑問的聲音傳了出來:“為什麼相親不成功?”
頓了一下,盛梟自嘲地笑了起來:“如果我說我一直等著你,你會相信麼?”
又是幾秒鍾的間隔,終於不再提防的聲音放軟了:“為什麼不相信?”
車子立刻在馬路上以S型行進了幾秒鍾,然後複歸正常:“你嚇到我了。”
林玨鬆了口氣,說道:“我以為你要報複我,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半小時後,汽車在逸風小區停下,林玨一邊解著安全帶一邊淡淡問道:“要上去坐會麼?”
盛梟以一種很微妙的表情看著她,咧嘴:“這個要求你不覺得很那個麼?不擔心我獸性大發?”
“滾!”伴隨這麼一聲,車門砰地關上了。
盛梟在車裏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