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風平浪靜濤暗湧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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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鳳宮,雲徵皇後康湞沅斜臥在貴妃榻,榻邊一張百花紅木椅,坐著一位冷俊的少年。
“焱兒,最近的功課如何?”皇後輕點著茶盞,淡聲問著一旁唯一的兒子——雲徵國二皇子:弘徵焱。
“先生說不錯。”
“什麼叫先生說不錯!?”皇後聞言不悅,皺著眉頭訓道,“功課是自己的,好不好自己不清楚嗎?你這樣日後如果成為一國之君!”
“母後。”弘徵焱抬眼看向皇後,“父皇龍體康健,您剛才之言乃是大逆不道。隔牆要慎言,這是母後一直教導孩兒的話。”
“放肆!”廣袖一掃,帶的皇後手中茶盞直直砸向弘徵焱。所幸茶水已涼,倒是不怎燙人,隻是潑的二皇子衣衫狼狽。
“你竟來教訓我!!我說這些還不是為了你好?”
“兒臣同樣也是為母後著想。”弘徵焱依然冷靜的回答。其實這類似的對話這些年時時有之,弘徵焱已經習慣了。
“放屁!”顯然皇後並不能理解自己的兒子,一時忘了維持母儀天下的形象爆了粗口。
雖然一直以來都被兒子各種反駁,但是依然每次都總是很輕易的被氣到。這些年自己是越來越急,可這唯一的兒子卻始終不能順著自己的意思走,反而越發的冷然。那種冷眼看著自己所作所為的眼神好像看的不是他的母後,而是看跳梁小醜一般!他以為自己那麼做是為了誰??
“你知道什麼!你當你那個父皇疼你呢!做夢!他要是真疼你會懸著太子之位那麼多年而不封給你?還不是念著那個賤人生的小畜生!”
“母後,注意您的言辭。”弘徵聿微皺了眉,這麼多年了,還是不能習慣從母後嘴裏吐出這幾個粗鄙的字眼。
“言辭個屁!他就是個小畜生!”皇後已經完全忘了維持自己的風度。提到那女人和那個孩子,她總是沒法保持冷靜,“那個賤人占著你父皇的寵愛早我幾年生下兒子就妄想跟我一爭高下,還想搶我兒子的太子之位,簡直做夢!哈,自從廢了那個小畜生,你父皇這麼多年還不肯立你為太子,還不是想著那小畜生會回來!可惜……我絕對不會讓他如願的!太子之位隻能是你的!”厲聲說著,皇後眼珠閃過無數不容錯認得狠毒。
“母後!”弘徵焱終於也不淡定了,“我並不想做太子!為什麼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不肯考慮我的想法!一個位子而已真的那麼重要嗎?你說的小畜生是我皇兄的啊!我的哥哥,我唯一的兄弟啊!為什麼你一定要這樣對付我的手足?”
“啪!”
弘徵焱頭歪向一邊,他知道,剛剛的話又白說了。
“你不需要兄弟!你沒有兄弟!我隻生了你一個兒子!其他人都是畜生,是賤人!”皇後雙眼冒火,緊握雙手厲聲喝道。
“你!——”弘徵焱欲再次開口。
門外傳來一個尖細的嗓音:“皇後,二皇子,太師求見。”
皇後聞言,整了整衣領,端坐好後遞給弘徵焱一個警告的眼神,這才說道:“快請。”
一會就見一個頎長的人影進來,正是皇後之父,雲徵國太師——康榮。
隻見康榮向前一步,就要拜下,被皇後下榻一把托住:“父親,自己地方就不要如此跪拜了,女兒不敢受。”一邊眼神示意內侍退下。
“皇後貴為一國之母,君臣有別有何不能受的。”嘴上如是說,倒是也沒堅持,康榮借著皇後的手便站了起來。一眼看到一邊水漬衣衫的弘徵焱。
弘徵焱向前一步,恭恭敬敬的喚道:“孫兒見過外祖父。”
康榮拉過弘徵焱撫著水珠,“好好的這是怎了?”
皇後不等弘徵焱開口,插嘴:“無甚。剛剛站的急翻了茶盞而已。”
“是麼?”康榮狐疑的望向弘徵焱。
示意弘徵焱不準開口,皇後拉住康榮步向客椅坐下:“父親今天怎麼會來?”
康榮這才想起正事,清了清嗓子,確認四處沒有閑雜人等,輕聲說道:“我今得到消息,那邊來的人到了。”……
弘徵聿與柳秋硯回到柳府,柳東廷已經等在大廳。見到他們回來,柳東廷上前拉住柳秋硯細細查看了一番然後問道:“身體如何了?吃得消嗎?我回來才知道你竟出去玩了。這麼大人了也不仔細自己的身體。都沒大好就出門。萬一嚴重了可如何是好。”
柳秋硯也知道自己的確讓父親擔心了,忙細聲安慰:“爹,我沒事。是我不好,應該等爹回來再出門的。下次我一定等身體好了再出去。你放心。”
“我怎麼能放心!唉……你娘這一走,爹爹便隻剩你一個人了。”隱隱帶了哭腔,柳東廷細歎一聲將柳秋硯挽入懷中,輕輕的拍著,“你可千萬不能再有事啦,你若是有個好歹,爹爹可怎麼辦……”
一時父子情深,廳堂裏的眾人莫不濕了眼角。
隻弘徵聿一個人注意到柳東廷的視線偶爾撇向他,眼中萬千深意……
柳秋硯體弱,出外遊玩的確勉強,用了晚膳跟父親問候一番後便徑自與弘徵聿回了後廂房間睡下。弘徵聿聽著隔壁房間沒了動靜後,便悄悄開了房門到了後院中的柳樹下。
剛剛飯間柳東廷忽然輕輕自言了一句:“後院的柳樹冒芽了,該修剪一番了。唔,等晚上該去瞅瞅了。”卻依然時不時的遞給弘徵聿幾個眼神。
弘徵聿便知這柳尚書該是有話要對自己說。
等了片刻,果然聽到回廊處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柳東廷的身影出現了。隻見他快步上前行禮,“臣柳東廷,見過大皇子。”
“柳大人,不必客氣。”弘徵聿扶起柳東廷,“我離宮多年,早不是什麼大皇子。隻是與秋硯同一師門的師兄弟而已,還是叫我洪聿吧。”
“這……”稍一沉吟,柳東廷便同意了,“如此,那大皇子也不用稱呼臣柳大人了。”
“嗯,柳伯父。”弘徵聿從善如流,“你剛剛又喊錯了。”
“誒。這……”柳東廷臉色一訕,隻是轉眼便又有些沉重,“即使現在就改了口,日後不久一樣要改回來的……”
……弘徵聿沉默,他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大皇子,應該已經收到皇上的手諭過了吧?”柳東廷也不多說,隻轉身望向柳梢輕聲問道,“不知道大皇子何時動身?”
……弘徵聿依然沉默,他還沒想好。不是說他不敢回去麵對,隻是,他還沒想好要不要告訴柳秋硯實情。
“大皇子莫不是在擔心秋硯我兒?”柳東廷好似不經意的猜測,“這個倒是無妨,我自會照顧好他的,畢竟他是我唯一的孩兒啊。”
“不是這個原因。”弘徵聿嚴肅的回道,想一想,有些語帶保留,“我當然相信柳伯父會照顧好自己的孩子。隻是……柳伯父該知道我與秋硯同門多年,情誼早不比當年皇子與伴讀那般淺薄了!”柳尚書剛遇喪妻之痛,弘徵聿不確定要不要將自己與秋硯之事實話相報。
“嗯,不是兄弟勝似兄弟,我可以理解。”柳東廷點頭,“其實大皇子完全不用擔心,即使你回宮之後,依然還是秋硯的師弟,這是不會變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柳伯父!”弘徵聿有些急,“其實我們——”
“嗯?”柳東廷看著有些急惱的弘徵聿不解。
“……”看著疑惑不解的柳東廷,弘徵聿發現怎麼樣都無法將實話說出,“是……我想問我若回宮,秋硯還是作為我的侍讀一起嗎?”
“恐怕不行。”柳東廷很快答道,抬手示意弘徵聿稍安勿躁,緩緩說出緣由,“秋硯作為大皇子的侍讀這是不會變的,隻是——大皇子你應該清楚,此趟回宮,局麵早不是當年那般單純了……而秋硯的身體,即使你們都不說,我也知道,並不比他離家之前好。”沒有疑問,柳東廷很肯定的看著弘徵聿,言下之意,柳秋硯並沒有那個資本可以呆著弘徵聿身邊共進退。
若想秋硯安穩,便請放棄朝夕。
弘徵聿衣袖掩下的手緊握成全。好像一直都是這樣,從前,秋硯忍受蟻毒造體之苦,他毫不知情不在他身邊。現在他知道了,卻依然要選擇放棄護在他周圍……
因為,他是雲徵國的大皇子。
回宮,其實已經是改變不了的定局。回宮,就意味著明爭暗鬥,意味著,危機重重……自己,的確舍不得將秋硯置身在刀風箭雨之下。
也罷!待自己將實情說與秋硯,他一定能理解自己的心情。何況,將秋硯安置在柳府確實比深宮安全,又不是從此不能相見。而且,秋硯呆著柳伯父身邊,也可以稍微彌補不能盡孝與柳夫人生前的遺憾吧?
打定主意,弘徵聿心情放鬆很多,秋硯的事便這樣安排吧,別的事……以後慢慢再讓柳伯父知道好了。
“柳伯父,洪聿還有一件事想問。”
“哦?大皇子請說。”
“柳伯父也曾說過秋硯自小體虛。後來我們隨師父去五歩山見了師祖爺爺,才知道秋硯這體虛卻是因為從母體裏帶出來的母毒!不知道柳伯父知曉這件事情嗎?”
“什麼?”柳東廷驚得睜大眼睛,“你是說我夫人莫不是死於毒害?”
“這……”弘徵聿原本隻是猜測柳東廷是不是應該找不到解毒之人才會隨波逐流,卻沒想到柳東廷這樣子,竟似完全不知道中毒一事,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解說,“師祖是那樣說。隻是真相如何……卻也不知道是否的確如此。”
“……”
“罷了,夫人已去,往事隨風吧……”柳東廷沉默了半晌卻隻輕歎了一聲。
弘徵聿疑惑,想開口,卻不知道從何說起。難道柳伯父就完全不關心秋硯身上的毒嗎?
“我知道,你想說秋硯的身體也不好。隻是,夫人剛走,我,覺得好累啊。”也不看弘徵聿的表情,柳東廷轉身便往回走,輕輕留下一句,“若是大皇子有閑餘,老臣,也不會擋著大皇子追查的路……夜深了。大皇子也早些休息吧。”
“……”留下弘徵聿一人疑惑。柳伯父的態度,有些奇怪……
是塵封的往事?
還是,不能揭開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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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一個錯誤,前後很多地方把“弘徵聿”寫成了“洪徵聿”。狠命糾錯!!!!前麵已發章節不改了,從這篇開始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