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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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永生?Toki的話像是一顆炸彈,炸得安琪婭不知所措,這算是個什麼情況?自已莫名其妙就成了一個類似死神存在的不知名物體的主人,還獲得永生?
“看來你還不是很明白……”Toki聳了聳肩,從椅子上站起來整理一下衣服,“白天我會出去收割時間,所以我的身體是留在屋內不會動的娃娃,並且將變回60厘米的高度。到了夜間,我會回到身體裏,把收割到的時間全部轉交給你,然後嘛,如果你不累的話隨你想幹什麼都行。”
“別說得那麼邪惡,會令人產生誤會的……”安琪婭半睜著死魚眼擺了擺手,“說起來,如果把收割到的時間給你自己,會怎麼樣?”
“時之收割者不需要時間,我們本來就是永生的,除非身體壞掉或是主人因某種原因死亡,而代價是必須呆在這樣的身體裏,把時間給我們自己……總之我沒試過。”Toki將鐮刀斜斜地靠在牆上,整個人背對著安琪婭,“你還是個學生吧?看你的家境也不錯,從今天起不用去上學了,你可以考慮利用我去賺錢,絕對比工作來得舒服。”
安琪婭無語地看著Toki,半晌後搖搖頭:“我沒想過這方麵的問題,不過利用你去賺錢什麼的還是算了吧,我不喜歡利用別人。”
Toki回頭看了安琪婭一眼,嘴角扯起一抹詭異的微笑:“話別說得太早,畢竟你要活很久的。”說完,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指了指窗外,“天就快亮了,你不睡麼?”
安琪婭又搖了搖頭,隻是裹緊身上的被子,倫敦的冬天總是冷得刺骨,仿佛要把人的心也凍結起來。Toki看著睡意全無的安琪婭縮在床上,一臉若有所思,幾分鍾之後,終於把安琪婭盯毛了:“你老是盯著我幹什麼!”
Toki聳聳肩,望向別處:“沒什麼,隻是沒想到剛誕生就遇到這麼白癡的主人,幸好長得還不賴。”
“你說誰白癡!”安琪婭毫不猶豫的一枕頭砸過去,被Toki穩穩接住:“啊啦,連名字都不肯透露的主人,我說你白癡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你!混蛋!”安琪婭被氣得發抖,扯過被子蓋在身上,倒頭就睡,“我睡了,別吵到我!”
房間裏安靜下來,時鍾滴答滴答的聲音分外清晰,安琪婭感覺自己的心髒也隨著時鍾的聲音砰砰的跳個不停,時間,Toki……這一定是個夢,隻是自己怎麼也醒不過來……
“寂靜的夜,巨鐮閃耀著星光,華貴的冷月映襯你蒼白的容顏,時間,時間,消逝於指間,你無聲地閉上眼,陷入安靜的長眠……”男子磁雅的嗓音聽起來沒有那麼冰冷,舒緩的音調像是一首簡單的催眠曲,本來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安琪婭竟然慢慢靜下心來,緩緩陷入沉睡……
幾聲鳥鳴從窗外傳來,傭人拉開厚厚的窗簾,輕聲喚醒安琪婭,少女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著哈欠伸了伸懶腰,目光流轉,定格在窗前站立著的娃娃身上。還站在窗前沒動啊……看來確實是個夢,大概是我想得太多了。安琪婭自嘲地笑了笑,換上一件白色的蕾絲襯衫,把房間裏的暖氣調高,然後鑽進洗手間洗漱。
早餐過後,安琪婭把Toki抱到房間中央擺好Poss:“早安,Toki,坐在這裏曬太陽吧。”Toki剛到家裏,還有很多東西要買,白色的打底衫打底褲,娃娃用的家具,還有衣服褲子鞋子發型……總不能讓他永遠一個造型吧……起碼衣服該多買幾套……這麼想著,安琪婭登上日本SD娃娃的官方網站,百無聊賴的瀏覽各種衣物。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這麼溜走,明天要去學校上課,再過幾周就是聖誕節,父母不回來過聖誕是很平常的事情,嘛,反正也習慣了。安琪婭換上睡衣走到窗邊,一隻孤單的麻雀蜷縮在窗台上,一陣寒風吹過,小小的身影更是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安琪婭輕輕打開窗,捧起麻雀嬌小的身子,可憐的小家夥幾乎已經凍得無法動彈,在屋子裏的話應該能順利度過寒冬吧……安琪婭找來一團白棉,將小麻
雀放到棉花上,又將室溫調整了一下,縮回床上睡覺了。
夜深了,窗外漸漸下起雪來,潔白的雪花像是一片片天使絨羽,使整個倫敦看起來安靜而祥和,大笨鍾下車來車往,夜歸的人匆匆趕路,一個鬼魅般的身影從空中掠過,在安琪婭的窗前消失……
“啊啊……睡得還挺香的嘛……真是個笨蛋主人。”黑色的身影投射在安琪婭的床前,煙灰色的發絲輕輕飄動,Toki俯身捏了捏安琪婭的側臉,一點反應都沒有,睡得可真沉。年輕的時之收割者不禁輕笑著放下鐮刀,替安琪婭掖好被角,接著空氣中出現一個暗紫色的魔法陣,一隻時鍾豎立在安琪婭的腦袋上方,時針與分針飛快的轉動,而在魔法陣中,無數齒輪不斷地滾動著。幾分鍾後,時針與分針的速度漸漸慢下來,最後停止,隨著Toki的一個響指化為暗紫色的流光潰散在空氣中。
“嘛,這樣就算完成了!”Toki輕鬆地拍拍手,搬來椅子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沉睡的安琪婭自言自語,“說起來,還不知道這個笨蛋主人叫什麼名字……”
“啊!”安琪婭突然從床上坐起來驚叫一聲,似乎是做了個惡夢,這可把毫無防備的Toki嚇了一跳,被她捧到屋裏的小麻雀也被驚醒,不滿的叫了幾聲,繼續把頭縮到翅膀裏沉睡。安琪婭被惡夢驚擾,感覺顯然很不爽,隨手扭開床邊的台燈,一眼看到坐在床邊看著自己目瞪口呆的Toki,嚇了一跳,又是“啊”的一聲驚叫。
“三更半夜的你練什麼美聲!Shutup!”Toki顯然對安琪婭的一驚一乍很不滿,白了她一眼,有些疲憊地閉上眼,“昨天沒睡好,今天又做惡夢,你再不抓緊時間睡覺,明天可就起不來了。”
“你你你!你不是夢嗎?不是……我是說,我不是在做夢嗎?不是!”安琪婭激動得語無倫次,還以為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隻是夢。
“你在說什麼蠢話……”Toki半睜著死魚眼,雖然稱安琪婭為笨蛋主人,但沒想到她真能笨到這個地步。Toki正想告訴她要接受事實,卻發現安琪婭根本沒在聽他說話,而是一個人陷入暴走狀態……
“喂……你在聽我說話麼?”Toki覺得對著一個扯著頭發不停問自己怎麼辦的傻瓜說話簡直是對牛彈琴,他幽幽地歎了口氣,從椅子上站起來,抓住安琪婭的手用力壓製在她身後的牆上,聲音提高了八度,“安靜點聽我說行不行!”
嚇呆的安琪婭隻懂傻傻的點頭,徹底安靜下來,Toki放開壓製著她的手,反而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隻好重新坐回椅子上:“今天收割到的時間已經全部轉交給你,你起碼能再多活上一百來年。”
“一百……年!那我不成妖怪了!”安琪婭差點噴血,一百年,這是個什麼概念啊!
Toki對安琪婭的白癡簡直忍無可忍,昨天明明告訴過她會保持17歲的容貌和身材,這家夥居然充耳不聞!Toki決定暫時不理安琪婭,免得自己受她影響也變成白癡一個:“起碼你該告訴我你的名字,然後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我懶得跟你解釋了。”
“安琪婭·阿蕾絲塔。”安琪婭木訥地坐在床上報出自己的名字,接著就陷入了沉默。
“安琪婭,我以後每天都是晚上回來,這周就算了,以後你最好把作息時間調整過來,白天睡覺晚上活動,否則我們一天之內幾乎沒有碰麵的時間,會影響我們之間的忠誠度。”Toki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那架式倒像他才是主人。
“什麼?忠誠度?那是什麼東西?”安琪婭越聽越別扭,怎麼還有忠誠度這回事?
“等明天晚上再跟你解釋,你明天還要上課吧?想頂著熊貓眼去學校?”Toki突然邪邪一笑,捉弄道,“還是說,你想要我侍寢?”
“去死!”隨著安琪婭的怒罵,又一隻枕頭飛來,Toki穩穩接住後將它抱在懷裏:“好了,睡覺吧,晚安。”
寂靜的夜,巨鐮閃耀著星光,華貴的冷月映襯你蒼白的容顏,時間,時間,消逝於指間,你無聲地閉上眼,陷入安靜的長眠……
房間再次安靜下來,少女蜷縮在床的內側沉睡,黑夜在男子磁雅而迷人的歌聲中更顯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