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10 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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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真的來了,樹梢上的積雪也漸漸融化,取而代之的是嫩綠的芽兒。太陽暖暖地照在身上,好溫暖。
貝璠帶著暖暖的不易察覺的微笑走進了早餐店,但下一秒,他就愣住了。在他的固定位置上坐著一個人,而那個人,竟是“失蹤”已久的黑衣人!
貝璠還沒反應過來,就這樣直直的站在門邊,呆呆地望著芳姨親切地端早餐給那個人。
芳姨眼尖看到了呆滯中的貝璠,便連忙把貝璠拉近去,讓他坐在黑衣人旁邊。
貝璠有點不知所措,緊張地低下了頭,他從不和陌生人同桌子吃飯,現在這一情況都不知該怎麼辦。
倒是旁邊的黑衣人先開了口,但第一句話,就讓貝璠把剛入口的豆漿噴了出來。
“小家夥,有沒有想我啊?”依舊是輕佻的溫暖的語氣,不像是外表的冷峻,而像是一股暖流,直湧心底。
貝璠猛的抬頭,便撞入了赫墨熾熱溫柔的視線。貝璠這一望視線就無法再轉開,他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深情,看到了關心,還看到了……寵溺?!
迅速地回神,貝璠尷尬地喝了口豆漿,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吃早餐,但臉頰無法受他控製地變得通紅。
他,還記得我,還每天來這裏吃早餐,每天都看著我。他如果不是變態,那他就真的是,喜歡我?
貝璠又想起那天在赫墨家時赫墨的愛的告白。說實話,說他不震撼是不可能的,雖說是兩個男生,但是有人喜歡著,有人在乎著,這種感覺,貝璠還是很依賴的。想到這裏,貝璠的臉變得更紅了。
赫墨很滿意這個效果,但並不想就此打住。於是繼續剛才的問題:
“小家夥,你還沒回答我啊。”赫墨又壞心眼地湊到貝璠耳旁,小聲地說,“你有沒有想我?”
絲絲若有若無的暖氣吹到耳旁,貝璠經不住這樣的誘惑,兩隻耳朵也出色地變得紅通通。
赫墨也沒再繼續刺激他,鬧過頭就不好了。
於是,早餐便在赫墨的甜蜜攻勢下結束了。貝璠正欲拿起書包去上學,誰知被赫墨搶先一步。
赫墨笑吟吟地對貝璠說:“我送你上學吧。跟蹤久了,這次,我想站在你旁邊。”
貝璠不好推脫,也就半推半就的答應了。
路上赫墨也沒戴上他的墨鏡,因為他也不需要隱藏了。讓他掛心的人,正和他肩並肩地走著。
真想,就這樣一直走下去。
他們倆也沒有交談,就這樣一直走著。清晨的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整個人像沐浴在由光芒堆積而成的溫泉裏一樣。
貝璠側臉望著赫墨,頭發在陽光下透著栗色的光輝,臉上的輪廓也鍍上一層金邊。高挺的鼻子下是薄薄的嘴唇,眼睛與他圓圓的大眼不同,狹長而深邃,但望著他時又總是溫柔而寵溺。貝璠意識到這是他第一次這樣清楚地看著赫墨的臉,雖然是側臉,但也已經讓他記憶深刻。
這樣一個優秀穩重的人,他說他喜歡他,是真的嗎?還是說,這一切隻是他的一個夢,因為太缺乏溫暖了,於是想要一個溫暖的港灣;因為太缺乏愛,於是想要一個人來愛。所以,眼前的這個人是自己憑空捏造出來的?夢醒了,他就會消失,一切又會重新變得冰冷,又會回到那個冬天。所有的溫暖都是假的吧,是吧?
貝璠突然間失去了繼續走下去的力量,慢慢的停了下來。
赫墨意識到貝璠停住了腳步,不解地轉身,但依然微笑著對他說:“小家夥,怎麼不走啦?再不走就要遲到啦!”
貝璠仿佛鼓起很大的勇氣,深呼吸,然後說:“我現在是在做夢吧?所以你也隻是出現在我夢中的精靈吧?精靈,謝謝你給我的溫暖,但,夢,總是會醒的。我能做的,隻能是盡早結束這個夢,在這個世界,清醒一點比較好。”
赫墨被貝的這番話弄得糊裏糊塗的,這個小家夥在說那麼呀?什麼夢?什麼精靈?他以為自己在做夢?而且一做就做半個多月?!還以為自己是不真實的?!
真是個別扭的小孩,明明就很在乎眼前這個關心自己的人,明明留戀那份溫暖,但他也已經不能再接受一丁點兒的傷害了,這個小家夥已經被傷的千瘡百孔了,所以寧願承認那隻是一個夢,寧願在受到傷害前結束這個夢。
小家夥,這些,我都懂,我知道你的痛苦。所以,請讓我走近你,讓我證明給你看我是真實的,讓我,來愛你。
赫墨慢慢走近貝璠,輕輕地抱住了他。貝璠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沒有反應。赫墨環繞他的手臂漸漸加重了力度,緊緊地圈住貝璠。貝璠感覺到了難受,細細地呻吟了一聲。
赫墨低下頭,在貝璠耳邊細聲說道:“感覺到了嗎?我的體溫、我的力度。我是真實的,你並沒有在做夢。你我都真實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如果你覺得這個世界太過於冰冷,沒關係,我給你溫暖。這是我給你的,並不是你的想象。因為愛你,所以我毫無保留。現在就讓你接受我可能有點太急,慢慢來,我會一直等你,等你察覺我,等你走近我,等你愛上我。”
聽著耳邊細細的嘀喃,聽著赫墨充滿愛意的聲音,貝璠迷茫空洞的雙眸漸漸變得清明,貝璠慢慢地抬起頭,對上赫墨灼熱的視線,嘴角微微勾起。
下一秒,他掙脫了赫墨的懷抱,快步往學校方向走去。
赫墨當場呆在那裏:還是不行?我就那麼失敗?!
就在赫墨在哀傷的自憐時,貝璠轉過頭來,對著還在發呆的人喊了一聲:“還不快走,要遲到了!”說完,就又扭過頭,繼續往前走。
既然已經無法掙脫他的溫暖,那就這樣下去吧,就相信他吧!貝璠廓然開朗,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赫墨聽到他的呼喚,立刻清醒過來,意識到小家夥已經開始接受自己了,興奮得不顧形象,大聲的喊道:“等等我啊!!”說完便飛奔到貝璠身邊,繼續並肩往前走。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赫墨,你可以叫我墨,這是僅屬於你的稱呼……”
朝陽照射在兩人的身上,相互走近的兩個人,心,也漸漸貼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