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中年婦女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似乎在故意回避阿朔的目光，穿著棉褲的雙腿微微夾緊，腳上是一雙褐色的棉鞋，上麵布滿了灰塵，可能是因為太緊張的緣故，中年婦女的小腿抖了幾下，棉鞋上麵的灰塵也飛濺了下來。
    第二個人一副屠夫的樣子，體型異常碩大，圓鼓鼓的臉上掛有一絲蒼白，他裏麵穿得是一件黑色棉襖，領子翹在外麵，而在這個棉襖的外麵，還批了一件白色的大褂，在中間的位置，圍著一個皮質的黑色套裙。這是他平時在殺豬的時候經常穿的，豬血就算是飛濺到他的身上，他不容易被發現。
    他身上此時就有紫紅色的血液，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漸漸凝固成一個點，如果不是離得近，阿朔還以為那隻是他衣服上的花紋呢。
    第三個人生得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體型很小，個子很矮，最多一米六出頭，年紀大約在二十歲左右，臉上很光滑，沒有一絲皺紋，身上的打扮相對於其他幾人來說，相當華麗，除了時尚的赤色皮衣和牛仔褲之外，他的身上還掛著很多金銀首飾，叮當叮當地響個不停。
    最讓人感到離奇的是，他的鼻子上還戴著一個白色的圓形鼻釘，耳朵上更是離譜，大大小小總共戴了有不下十個耳釘，腳上的鞋子是那種高檔的長筒皮靴。
    這人一看便是一個不良青年，在阿朔靠近他的時候，他還瞪了阿朔半天，嘴裏碎碎念，似乎是在罵阿朔多管閑事。
    最後一個人阿朔見過，他便是在小吃街上賣包子的劉老漢，今年已經是六十七歲的高齡了，但每天卻還是起早貪黑地做著他的小本生意。他年輕的時候，做的包子人人都愛吃，生意也相當火爆，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技術下降，他做的包子越來越不合大眾的胃口了，不僅裏麵的肉少了，而且味道也明顯下降了很多倍。
    劉老漢上身穿著一件黑色棉襖，下身是略顯陳舊的灰色棉褲，腳上穿著的是老式樣的老頭鞋，上麵很幹淨，沒有多少灰塵，表情也格外鎮定，似乎隻是來參加一場業餘活動一樣。
    仔細地打量完這四個人之後，阿朔又讓王勇把事情的經過和他說一遍。
    從王勇的口中，阿朔得知王春生的屍體被發現的時間是在下午五點零三分，那時候的阿朔剛剛趕回到家裏沒多久。而這四個嫌疑人就是在下午路過的人。那個胡同本來就很少有人路過，而在王春生死去的下午，這四個人偏偏從那裏路過，可見這件事十之八九和他們當中的某個人有關。
    “說說你們路過那裏的時候看到了什麼吧。”阿朔一邊盯著四人，一邊很認真地問道。
    中年婦女搶先說：“我那時候去菜市場買菜，路過的時候，王春生已經躺在那裏了，所以，這件事和我無關。”
    賊眉鼠眼的不良少年道：“我是到胡同西頭的藥店拿藥，剛巧路過那裏，但我路過的時候，死者還並沒有出現，也就是說，我根本沒有可能殺人。”
    殺豬人一臉嚴肅地說道：“我家離王春生家並不太遠，我偶爾也會去找王春生下下棋、打打牌，下午我把豬肉賣完，然後就準備去找王春生，誰知道剛走到胡同的中段位置，就看到王春生躺在那裏，掙紮了片刻，就死了。”
    劉老漢很平靜地說道：“我下午收工，準備回家，但要想回家，就必須穿過那個胡同，而當時我走到那裏的時候，王春生已經死了。”
    聽完這四人的話，阿朔在心裏盤算了一陣，然後先問那個中年婦女，道：“你說你買菜回來的時候，看到王春生躺在那裏，也就是說，當時你還並不確定王春生是死是活，對不對？”
    中年婦女點點頭，道：“是的，我當時害怕，就沒敢上去查看。”
    阿朔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又把目光轉移到那個不良少年的身上，道：“你說你路過的時候王春生還沒有出現在那裏，那請問一下，你得的是什麼病？為什麼非要去胡同西麵的藥店拿藥？據我所知，東麵就有一個藥店，而且規模也比較大一些。”
    不良少年一聽，立馬慌了：“我……我隻是覺得去小一點的藥鋪要便宜一些嘛，至於我得了什麼病，我有必要告訴你嗎？你一不是醫生，二不是警察，有什麼資格問我？！”
    阿朔嗬嗬一笑，道：“我是沒有資格，但王警官肯定有資格吧。”
    說著，便把目光落到王勇的身上。王勇微微點了下頭，發問道：“快說！你到底得了什麼病？如果有半句假話，就等著接受相應的處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