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有點別樣的感覺呢。”周舟想了想，“應該是自己的態度問題吧，就看你怎樣麵對殺人的這種無法挽回的錯誤了。”
    “有些人是可以瀟灑麵對了，可是我不行。”片山愁的聲音有了點顫抖，“現在每天晚上我都會做一些噩夢，都是那些被我直接或者間接殺死的人的猙獰麵孔和難聽的尖叫聲音，你會覺得自己處在了地獄，十分恐怖。”
    現場有了一些沉默，連那些被風吹動的漣漪都失去了影子，周圍似乎定格了或者慢鏡頭，雖然船頭甲板上鬧得正喧囂。
    “我大概也能體會吧，畢竟我們或多或少都有相同的經曆，都是身不由己的一類人，沒有辦法躲避什麼。”周舟覺得自己還要另外說一些其他東西，“還是看開一點吧，轉移注意，認真享受你現在的閑暇時刻。那些事情畢竟已經過去了，沒有辦法回頭，這不是你教我的麼？”
    “你到先勸解起我了。”
    “沒什麼，隻是說出了我的感覺。”
    “下一步你打算做什麼？”
    “還是得好好做海軍。”周舟似乎想到了什麼，“以後可能會殺很多的人，也有可能會像你一樣，最後弄得睡不著覺吧，到時就慘了，我還得又像你一樣苦苦掙紮。”
    “……”
    或許片山愁和周舟還說了些什麼，而時間慢慢像天上的白雲一樣緩緩飄過，沒有留下痕跡。就像風吹動雲朵一樣，是什麼推動時間？或許依舊是那些風……
    楊曉看著甲板上宴會般的招待慢慢冷淡下來，看著下午的慵懶漫無邊際，一切隨著什麼漸漸沒有了痕跡，眼前有了點空白。也著實想不出什麼事情可幹，無奈看著眼前的世界聚了之後散去，散去的東西重新聚合。
    這會不會是狂風巨瀾之前的細微湧動的漣漪？
    莫名的念頭依次劃過楊曉的腦中，讓他有了小小的吃驚。
    預言術？先前自己預知的內容究竟還有什麼沒有說明？
    未來還真的是一個可怕的事物。
    下午過後是晚上，晚上過後就是黎明。楊曉眼睜睜看著眼前事物不斷或者迅速的輪換變化，卻又不是自己所能夠掌握的，似乎就連了解一點一滴都不可能。
    然後是莫名其妙躺在了床上，那些海軍也依次找回了自己的位置，沒有什麼其他的動作，而小寒依舊無憂無慮的表情傳來了陽光般的溫暖，讓夜晚有了雙層的光束重疊。
    楊曉感受著小寒輕微的動作帶給自己的感覺，莫名一種“親切”開始蔓延，他知道自己和小寒的緣分將要持續更長時間。
    “事情沒有想象中的壞。”楊曉打破沉默，“其實也有一些畫麵出現在我的腦中，但是我分不清好還是壞，不過或許我天性樂觀，想著接下來的事情是一種美好。”
    小寒麵對了楊曉說道：“我想你已經觸摸了未來，但是沒有方向，還是隻能憑自己的感覺左右自己。”
    “……”
    “你還得自己尋找入口。”小寒笑了笑，似乎不習慣自己的說教，“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是對的，隻要找到自己的方向。”
    “那你是怎麼認為今天這種狀況的？”
    “嗯，危險是有的，不過不是今天，而是明天。”小寒說道。
    “明天？”
    “是的，明天就像是最後的審判，一切的罪惡即將凸顯。相信片山先生也有所察覺，所以不像以前那樣無拘無束了，有了種憂鬱的氣質，你有沒有發現？”
    “好像有一點……”楊曉轉過身子想了想，有點確定缺又不是那麼一回事，“不好意思，我沒有發覺。”
    小寒視線轉向了另一個地方：“片山先生還是緊張他的家人，雖然他已經將生死度之世外，可他知道七紛和喜夫人跟隨了他那麼多年……”
    “片山先生想要保護家人，所以他必須活著。”楊曉堅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