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手勢，林時茂命令著右邊一騎當出，都是麵無表情，似乎對於生死，就是那麼一回事，沒有必要時時刻刻在意小心。
    楊曉也衝了上去，但是他覺得周圍有點詭異，像是有什麼在拖著他的身子，讓他難以為繼接下來的瞬移。他覺得這次的戰鬥是他有史以來移動得最慢了，是那麼的拙劣。
    很自然，出來的盔甲戰士手中的長戟戟刃瞬間散發出金黃的氣膜，衝向長戟的楊曉瞬間便和長戟對上了。楊曉的右手突的就散發了極為強盛的氣息，形成了一團猛烈的小小火團，身子幾乎是頂著長戟氣膜僵持了一會，感受到誰也不讓誰的氣勢，一時也難分高低。楊曉看了看對方的眼神，忽的一個驚悚，對方的眼睛裏隻有堅決。
    隨著楊曉心下小小的露怯，被對方抓住這個細微的瞬間，隨手一個大的揮戟，一個大的撞擊，隨著“嘭鏘”的一聲，楊曉被擊飛好遠好遠。
    被擊飛的楊曉臉對著天空，以一個弧度向後退著，疼痛讓他扭曲著麵容，睜不開眼睛，看不清那些一直在仰望著的東西。
    落到地麵的時候，強烈的摩擦發出了小規模劇烈的“哧哧嗤”的聲音，引發的巨大痛楚讓他感覺全身幾乎散架，血肉像是被什麼攪渾著。強烈的衝擊讓他不得不大叫出來作為發泄。
    等到疼痛略微散去，隻看得到的是楊曉垂死胡亂移動著他的手腳，無處宣泄的痛苦正迅速積壓等待慢慢泄露。
    全場有了沉默和安靜。
    林時茂移了上來，看到楊曉的狼狽，眼神左右遊移。
    “你的實力就是這樣的麼？”
    “……”
    “真讓我失望。”
    這個時候那個攻擊楊曉的盔甲戰士靠了過來。
    “團長，他可能隱藏了很多的氣，因為他剛才忽閃的氣息和他現在的氣息完全對不上。而且，對於他，我隻能做到這一步了。”
    “這個我也大概知道，但是他現在的樣子，真難看。”
    塵土中的楊曉一陣心痛，但無可奈何。
    攻擊過後的盔甲戰士欲要進行進一步的結果，一隻手優美轉動著長戟左右晃動著。馬兒打著響鼻，舞動著前蹄，俯視著楊曉的難堪，似有鄙屑之意。
    盔甲戰士停止了舞動長戟，右手拇指放到了戟杆的另一邊，得以反握長戟。戟刃正斜對著楊曉的上空，隻要一個狠心，眼前掙紮的人就不會有痛苦了。
    現場更是有了進一步的安靜，連盔甲戰士都似乎猶豫不決。狼狽的楊曉停止了痛苦，看來迅速穩住了情緒，穩住情緒後有了進一步的動作。
    盔甲戰士看到了楊曉偏轉過了腦袋，把眼神死死投射了過來。盔甲戰士身體一顫，但並沒有發生什麼值得動搖的事情，同時，把長戟往楊曉刺去。
    “等一下。”林時茂開了口。
    楊曉麵前的盔甲戰士立即停止了動作，迅速收回了長戟，擺正好了姿勢等候指令。
    “還是任由他自生自滅，他還真的對不上我們的口味。”
    “是。”
    “好了，我們回去。”
    盔甲戰士立即掉轉過馬頭，慢悠悠朝隊伍走去。林時茂也迅速回到了隊伍，集結整齊了隊伍，做了撤退的手勢。
    “不要走，我們的對決……還沒完！”
    盔甲戰士似乎愣了一下，胯下的馬也前後著蹄子停止了前進。
    不過盔甲戰士還是催促著馬走了，馬蹄聲咚咚鏘鏘聽起來沒有打算要停下來。
    “不要走，不要走……”楊曉的話語帶著點懇求。
    很快，火十字團就離開了，設置的空間術還沒有失去效果。這隻是空間術的小規模運用，並沒有使楊曉脫離原本的世界，隻是把原有的空間混亂了。
    楊曉睜開了眼睛，感受著積聚的淚水迅速滑落。原來這些淚水很早就想要離開眼眶，是不好意思嗎？已經移動不了自己的手腳了，仿佛被釘在了地麵。
    楊曉這個時候不知道該想些什麼了，身體一直在疼痛著，一直沒有消歇，如同那些一直未曾有解釋的難題。火十字團首先的空間分割的法術其實大大影響了楊曉，他的身體似乎被那種空間的難以選擇小小痛苦的撕扯，弄得身體內部都有了震動。接著攻擊過來的盔甲戰士的長戟裹挾著強盛的氣息，一下子便如冷風入侵般席卷了全身，加上火十字團言語的刺激，楊曉是難以宣泄的痛苦。
    過了一段時間，漸漸平複了心情，楊曉開始舉起了右手，躺著，看著自己的軟弱無能，那有時候真的是致命之傷。
    想著自己如果不曾出現過，那該有多好。
    楊曉苦笑了一下，雙手摁住地麵，暗暗使勁撐了好久，上半身終於如願直了起來。
    雙手箍住了彎曲的雙腿，望四周望了望，這個空間延續了先前的詭異，仿佛在周圍不同的方位放置了許多的鏡子，模棱兩可的世界隻有不真實。
    他們說過，空間的轉換會讓人失去方向，追求那些錯誤的東西。那是什麼意思？如果真的能夠切割空間，那麼是使用什麼樣的力？
    可不可以說空間術是幻術的真實化？
    想到這個假設的時候楊曉嚇了一跳，雖然獨立思考是每次遇到難題的必修課，可有些時候還是覺得自己有些太過幻想了。重要的一個問題出現了，究竟那種真實與幻想的媒介是什麼？
    如果能夠弄懂的話，似乎人世間所有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就像那些超脫或者超然的姿態，能夠被世間忘卻，被自己忘卻。
    一直這樣想也不是什麼辦法，楊曉站了起來。還是自己試一下吧。
    既然他們切割了空間，那麼修複一下不就可以了嗎？
    楊曉秉住心神，雙掌拍打在一起，閉上眼睛。很自然，前幾天那些字句便出現在了腦海：不動則無傷，原諒自己，原諒他人，虔誠的祈禱，極致的喜亂，愛與神性……
    終於，楊曉感覺體內有什麼開始湧動起來，是他的靈識。雖然也是一樣微弱，不過靈識達到這種程度階段，已經是很好的了。楊曉隻感覺自己體內某個地方微微熱了起來，仿佛有一個小火球正在慢慢形成。
    接下來，就是要把它晉升提高，抽離出來！雖然靈識以前也出來過，但這次大大不同，需要的是靈識更加的主動。
    很快，隨著楊曉精神能力的提高，似乎有“呼”的一聲，楊曉感覺自己的靈識脫離了身體，四麵八方開始檢查起來。加上他的噬魂空間，隻能這樣試著修複了，畢竟他真的不知道如何抵抗這種從未遇到過的法術。即使不能成功，他覺得自己也努力過了。
    這種胡亂的嚐試可不是楊曉喜歡的，但是現在的他的身體確實是虛弱異常，唯有精神還處於興盛的狀態。身體的軟弱一直不見好轉，這也是沒有辦法之中的辦法。
    漸漸的，靈識以另外一種方式稍稍觸摸到了這個空間的一些棱棱角角，那些棱棱角角是用肉眼看不到的，隻是感覺好像觸摸到了而已。
    楊曉見獵心喜，迅速展開了噬魂空間，慢慢以一種試探了解的方式抵撞著那些棱棱角角。那些空間的裂痕似乎也有反應一般，也配合著做出相應的抵抗或者是馴服的姿態。可惜他的體力恢複得不是很好，現在隻能一步一步慢慢消磨著那些鋒棱。而現在也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如何運用這種空間術了，光是支撐靈識的運動就耗了太多的精力。
    時間慢慢流逝，楊曉汗流不停，一直在堅持著。他不知道此刻他的所作比冥想的方式修行更進一步，相當於沉思下的行動。加上一直在努力散發自己不多的氣，讓他的身體更加強健了。相對於一直追求那些高尖的法術，現在做的就是打下一個好的基礎。
    而隻要打下一個好的基礎，學習那些高尖的法術就是易如反掌了。
    好長的一段時間過去了，夕陽斜照，楊曉終於感覺出了好多的涼爽。
    小的時候楊曉總是固執得認為早上的陽光和晚上的陽光一樣，一樣那麼怡人。所以他認為他分不清究竟什麼時候是早上什麼時候是傍晚，因為這樣的性格造就了他不一樣的學習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