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3章 看不見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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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用餐完畢,接著是各人梳洗著自己的身體,進入了房間安睡,等待天亮。
倏忽之間,第二天如期而至。天亮了,很多的鳥蟲在吱吱喳喳著,吵雜著安樂。微弱的陽光碎碎點點在花草身上投下斑駁,一切像是夢幻之中的世界。
楊曉看著旁邊楓君冥想著,而成小詩依舊是誘人的睡姿,知道女孩子就是喜愛睡覺保護她們脆弱的身子,多看了幾眼之後強行甩開了被單,穿上了衣服,稍微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腳,準備呼吸清晨第一縷的新鮮。
此刻的心情是最美妙的,因為昨天的傷痛或者歡快在現在毫無蹤影,隻要回憶不要深刻,就可以隨意扮飾自己現在的心情。
依在自己腹部的幼龍小曉由於主人身體的動作而睜開了眼睛,開始到處扭動著自己的身子,似乎自己的身體有一些地方總是不合自己心意。
輕輕走出了門外,發現房子的大門已經打開了,早上涼爽的風一陣一陣吹襲過來,或者還附帶著陣陣的香氣,是哪一種的馨香,讓人的精神像是神遊在花海?楊曉奇怪著走了出去,慢慢放開自己的內心,似乎準備接受一個奇妙的時刻。
隻見屋外的院子內有張藤椅,藤椅上有兩位老人的祥和笑容。陽光射在依偎在一起的兩位老人身上,藤椅承載了太多的甜蜜,搖搖欲墜吱吱呀呀著,不過兩位老人毫無在意,隻有身邊人的快樂就是自己的快樂。
楊曉躡著自己的步伐,似乎在一個美好的麵前都必須保持沉默,如果誰不小心掉了一根針刺,世界上的美好就會瞬間崩塌。
風依舊陣陣襲來,也是很小心的那一種,跟著的是四處的花草也在賣力搖曳,將這個世界打扮得異常活潑有趣。四周的青紫色的昏暗開始慢慢消退,這種濃重的深藍青紫的渲染色調也在暗暗侵蝕著任何的不安情緒,所以在這裏,你的全部隻剩下安靜以及感動。
“你這麼早就醒了啊。”
楊曉聽到老人的問候,拉回了思緒,開始想著如何應答。
“嗯,習慣了。其實我很多時候都想賴在床上不起來,但是想想那樣的話實在是太浪費時間了,於是我便‘唰’的一聲就起來了……”
“年輕人養成這種習慣很好呢,不會錯過很多的東西。”
“錯過什麼?”
“生命的精彩啊。你看這裏是清晨的天堂,萬物在呼吸蘇醒著。我們不遑感動,隻有享受安靜的過程。還有的就是那無限未知的東西,如果你能真的安靜下來,就能夠發現很多我們眼睛所看不到的東西、看不到的風景。”
“看不到的風景?”
“是啊。”
楊曉一時還幻想不到看不見的風景是如何顯像,可是又不想無語著。
“你一定很奇怪看不見的東西是什麼吧?我們雖然擁有了一雙眼睛,可是視線的餘角看不到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我想也包括這個世界以外的東西。”
“嗯,於是我們就那樣錯過了很多很多的東西……”
“那麼你們有什麼錯過的什麼嗎?”
“肯定有了,隻是錯過的大小不同罷了。”
楊曉開始了長久的沉默,他此刻又開始了壓抑許久的心痛感覺。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呢?是不是自己心愛的人不能在自己身邊?”不知道為什麼,老人很小心很突然這麼問了一句。
楊曉低下了頭,他突然發覺自己是如此的脆弱。在任何不小心的打擊麵前,我們都要承受不同但是影響卻是巨大的痛難。
“我們經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我們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有什麼痛苦的事情一直壓擠在心中,所以更多的時候會選擇沉默。沉默這種東西不是每一個都能學會的,他需要某一種人某一種特別的理解才能獲得,是假裝不出來的。”
楊曉心中一陣劇烈的觸動,老人一下子說了那麼多,他隻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在大太陽下赤身裸ti的無知少年。
老人似乎看到了楊曉低下頭的沉寂,小心沉默了一下,繼續張開閉合著沒有多少牙齒的嘴巴。
“不要去保留那些可以丟棄的悲傷了,勇敢麵對那些將來的精彩吧。當你還在我身邊,我就開始懷戀,因為我知道你即將離去。(米蘭•昆德拉)”
“我跟你們說了吧,我的一位好朋友死了,我需要找到一個可以使她複活的辦法。”楊曉說得很平靜,似乎說出的話和心裏的波濤洶湧沒有多大的關係。
“嗯,讓死者複活啊?好熟悉的話題。”
楊曉的表情和內心開始波瀾起伏,似乎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讓自己心動的話題。
“您知道讓死者複活的方法嗎?”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
“我們……不知道。”老人遮遮掩掩著。
“哦,既然這樣……我想也是,讓死者複活這種事情畢竟是妄談或者是天書上的奇譚,沒有多少的根據。”
“……”
楊曉不好再追問,陽光升得老高了,周圍似乎立即林藪繁翳起來,更加鬱鬱蔥蔥了。
“小夥子你知道嗎?有些植物經曆著破土、引蔓、生花、落蒂,一切是多麼的美好,曾經美好過,自然也要經曆枯萎,這些是自然的規律,是不可以改變的。”
“我當然知道,可是有些東西是不公平的啊,就算死是正常的,難道不公平也是正常的麼?於是我想到的是我能夠改變不公平的,也就能改變輪回。”
老人看到了楊曉的些許激動,滯愣了一下。
沉默得更加厲害了,可能是陽光照射得過於猛烈,晃晃亮亮的,黑暗無處可躲。
“是嗎?那我就祝福你了,小夥子,願你在你的青芳光景,能夠盡力振羽矯瀚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之間,我感受到了久違了的青春激情呢。”
不知道是不是時代的不同,楊曉有點理解不了老人說的詞句,但是也不好進行發問,大概知道是什麼意思就可以了,於是隻好笑嗬嗬帶過自己的疑問。
“對了,說到讓死者複活,這條街轉角處的一個女孩子正在研究著呢,你去看一看,或許會有一些收獲。”
“你的意思是:這裏有人在進行複活術的研究?”
“好像是吧,我們老了,記不太清楚了。”
“真的感謝你們提醒。”
“……”
“現在的我十分的激動呢,雖然我知道我等待的最後也可能是失望,但有一點希望,總歸是好的。”
“問一下,你對失敗無所謂嗎?”
“我覺得吧,成功是因為失敗的堆積,所以,我倒希望這一次是失敗的,那麼我離成功就不遠了,雖然我這有點妄想,但這是我得知的真理,也是這個世界給我的諭示。”
“嗯,其實人不可能每一次都失敗的……”
“對了,我現在就想去那裏看看。”
“去吧,不僅我們會祝福你,還有很多關心你的人都會祝福你。”
“……”
楊曉又開始了波瀾起伏,禁不住喜悅連連道謝著,進了房間開始整理自己的心情裝飾。
老人看著楊曉的離開院子進到室內,開始扭過頭對著自己的老伴做著親昵的動作。
“他很像年輕時候的我吧。”
“是啊,他和我們以前的他們也很像呢。”老伴溫暖回複著。
“或者更像我們的兒子。”
“啊,你又說這些事情了。”
“真不好意思,我一不小心就想起那些事情了。”
“……”
“怎麼了?”
“其實我一直都在想那些事情……即使強自壓製,可每天醒來,眼前都是我們兒子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