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討人厭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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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死嗎?此刻我真的很想找個地方躲藏起來,隻為著對自己的欺騙。我從以前到現在都是這個樣子,是這個討人厭的樣子。
遇見比自己弱小的對手,在心裏麵就會把對手貶低成什麼都不是,但是碰到了現在這個對手,卻又希冀著他不會發現我的存在,這是不是很可笑?雖然討厭眼前的那個對手,但是同時也深深討厭著自己。
楊曉已經很接近了,似乎就在自己的眼前,他的氣息已經壓得我很難受,就像是一股最為強烈的暴風雨的壓迫。
楊曉的拳頭已經帶著的風已經掃到了西冷的麵龐,西冷那個時候已經清清楚楚看到了他的死亡,彷如千萬年的召喚般。不過西冷覺得他自己還是能夠坦然麵對,畢竟已經對這個世界沒有什麼留念了。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結束了,畢竟這場戰鬥已經僵持得太久,有點沉悶在發酵。
不過命運最好玩的地方就是它的不可預測。
西冷沒有看到自己的真正的死亡,楊曉的拳頭還是硬生生地收住了,撩起了西冷的發絲,是挾帶一陣罡風的溫暖吹拂。西冷一時還判斷不出這一刻的幻像是不是刻意的灌醉,也不是很清楚這個時間段的心顫是不是真的能夠感覺得出真實的感受。
楊曉,你在哪裏……你在做什麼?
是的,我最喜歡楊曉了……
不知道從何處傳來的聲音深深振在了楊曉的腦海。
西冷呆呆著看著楊曉猙獰的麵龐,他那緊皺緊繃的皮膚似乎要掙開所有的限製,突破他自己滿腔的悲傷,盡情泄露現有的情緒,把隱藏的深深寂寞以及悲傷盡情崩潰在所有人的麵前,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一個人的痛苦。
楊曉依舊猙獰著麵孔,看得出無數的怒氣正沒法排除。下一秒,他忽的閉上了眼睛,右手慢慢地萎縮,身體似乎一下子沉重了許多,搖搖著弱小的意誌,筆直墜下地麵。
看得見的隻有“嘭嗵”的一聲,濺起了些許的灰塵,那是你看不見的寂寥。
西冷不可置信看著楊曉的隕落,不明白剛剛讓他看到死亡的那個可怕對手為什麼一下子失去了對他的興趣。
整個世界已經是模糊一片,所以一切都隻是在猜測,隻有沉默一直在進行著嘲笑的無聊舉動。
騎六接著來到了西冷的身旁,默默的空氣默默地接受著來自各種的阻力,雨絲依舊慢慢零落著每個淋濕者的繁華。
接下來的戰鬥的閃光漸漸地褪去,彷如繁華過後無實的厚重。現在的心情是那樣的沉重,讓人不忍心看到自己的軟弱。閃光褪去後的黑暗是如此侵蝕著落寞者心田的歡顏。
西冷愣愣著自己的精神,有點魂不守舍。
騎六同樣沉默,他不明白此刻自己的情緒會如此的低落,看著下麵楊曉的安詳。
雨絲依舊在飄零,調皮觸摸著碰到的物體的皮膚。
晚上依舊藍黑的撫摸下,世界是如此的不清晰,彌漫了整個空間的煙霧繚繞著空氣中躍躍不安的微妙因子。
楊曉已經不成人樣了,剛才過於激憤的情緒已經徹底傷害了他的身子。破爛的衣衫披在他那不堪的軀幹上,依舊能感受出他的英姿。特別是他的右手,血肉模糊一片,那一塊的皮膚已經徹底消失,變成了一塊一塊的結疤,在夜色的陪襯下顯得恐怖異常。
“那個……”騎六喃喃著自己的無語,弄不懂今天自己的語言怎麼了,但突然想到了西冷本身的傷勢,於是接著關心:“你還好吧?”
西冷一愣,不知道騎六為什麼要這樣問,隻好想著隨便應答一句:“還好。”
“是嗎?”騎六慢慢降下自己的身子以及尊嚴,西冷跟著降落了下來。雨絲忽然緩慢忽然著急著,拍打著那些惶急不安。
騎六走向了西冷,伸出右手慈祥溫柔著輕輕擦去西冷臉上的血跡:“你的所有我最清楚了,你還能瞞我什麼?”
沉默,雨絲慢慢冰凍著毫無生機的一切。
“是的,先生,沒有幾個月我是不能恢複自己的身體了。”西冷慢慢滑落下自己的眼珠,頭跟著慢慢低下了他的堅持。
接著又是沉默,西冷跟著自己的先生傻傻看著地麵的楊曉,不想首先離開這塊剛剛努力過傷痛過流過淚的地方,因為留下了自己的氣息,這種氣息突然散發出了蜜蜂般的迷戀,使人久久不能釋懷。
“你這段時間還好吧?”騎六無不關心著。
“還好,玨城的情況其實早就已經穩定下來了。”
“那就好,那就好……”騎六突然長久的呢喃。他望了望天空,或許在等待彩虹,可回憶一下子就將他拉向了過去的頂端。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西冷從小就生活在他最熱愛的家鄉――玨城。從小就無憂無慮滾蕩在青幽的農村,西冷感受不到半點的不祥和。
那個時候世界就隻有天空、白雲、青翠的樹木,還有啁啁吱吱的鳥鳴聲,看不見真正的動物,它們存在於百日下的夢中。
但是人總是會長大的,戰火燒到了他的家鄉,這戰火不是他的國家和其他國家摩擦出來的火花,而是他的國家內部造成的。
因為玨城本國是一個驍勇好戰的民族,玨城的每個男子都是血性男兒,遇見有什麼不平等的事情就勇往直前,但是這種勇往直前有點過了,於是每一天都是鬧哄哄的,一個星期內就有許多次的爭鬥,甚至有決鬥的發生,誰也製止不了。
當西冷來到城裏的時候,更加的感受到了這座自己所熱愛的城市火氣之重,但是他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眼睜睜看著周圍的朋友一個個被火氣點燃,以至不能自拔欲火焚身。
可是無能為力的感覺告訴他:自己辦不成任何的事情。於是一天一天過去了,一點也沒有意料之外的變化,反而有了更加一層次的煩惱,像是落滿灰塵結痂的傷痕。
西冷最終還是聽到了最心痛的消息,戰火毀滅了他村子,他最愛的姐姐也不能避免。那一個晚上西冷一直哭到了天亮,一個小小的心願漸漸在他心裏萌芽著,即使是毀滅掉他自己,也要完成。
於是西冷便一直默默磨練著自己的身子,這種堅強不屈的精神碰到了騎六的眼光,但這並不是吸引騎六眼球的地方,而是西冷自小的體質,以及他體內的怪物。
當時幼小的西冷乖乖跟著騎六,隻為著十八騎響當當的名頭。當西冷小小的心願展露給騎六的時候,騎六微微的笑容展示著自信。
西冷接著按照騎六的指示,跟體內的怪物訂下了契約,讓翼龍慢慢吸收玨城所有生命的能量,讓所有的生物,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玨城的人,喪失了生氣發怒的力氣,於是城內的爭鬥不再,再也沒有戰火的燃燒。
隻是翼龍拿捏的準確,翼龍並沒有吸收城裏人們幹活的力量。
於是就這樣一年一年過去了,花開花謝,西冷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騎六搖了搖頭,天空並沒有出現什麼彩虹,那並不隻是運氣好不好的問題。
“先生……”西冷有點斷斷續續。
“什麼?”騎六的語氣是那麼的溫和,讓西冷不忍心拂逆。
“我是不是一個討人厭的人?”西冷娓娓著,誰也察覺不到他內心的變化,那是一種東西被慢慢蠶食的痛苦。
“不是的。”騎六十分肯定著,雖如此,但是胸內的心跳聲慢慢加大了速度,似乎有什麼不好的東西就要揭露。
“你騙我,你們一直都在騙我!”西冷忽然轉了個表情,張大著的嘴嘹亮出了自己的懷疑,緊皺的眉頭一下子把整個緊張氣氛持續上升著。揮舞著自己的右手,忍著自己的傷痛宣泄著自己的不滿。
“我知道一件事情,你也知道一件事情,大家都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我是一個討人厭的東西!”西冷開始大聲號叫,張大著嘴巴,扭曲著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