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三生有幸  第三十三章千年情誼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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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界
    冷峻的眉梢,墨黑的眼眸,一路往下是偏淡的薄唇。雷公伸手觸摸睖縜箭,冰冷的鋒麵映著他波瀾不起的眼眸。
    閻君說他瘋了,為了九霄君,竟然會暗中利用職權為他改命奪姻。
    瘋了?!
    不!如果九霄君從未折損過仙元,那他自然放心,甚至可以鬆手不管不顧。
    隻是如今的九霄君,他怎麼可以任他在凡間受到那些低賤下妖的欺辱,輕慢,沒有法力,連仙元都搖搖欲墜,這樣的九霄君,他真的很擔憂,是的,天規上是有規定,仙人不得有私情,不得有過多的情感。
    隻是這樣的九霄君令他不忍,他該是仙界最為耀眼、璀璨的存在,而不是在人間品盡苦澀難堪的凡人。
    什麼命中注定!什麼終有一劫?!
    這又是由誰說的算,他不服,縱是掌管雷劫,也不過是一個執行命令的工具,可有可無罷了。
    萬年修行,千載道基,到底又是為了什麼?
    閻君要他放下執念,不可再妄動。
    “執念~~嗬嗬……”一抹深藏的執拗隱隱自眼眸深處顯現,他握著睖縜箭的手一緊,是仙人就不可以有自己的情感嗎?
    他終究不是鐵石心腸的仙人,就因為他是朋友,是摯友,所以他才可以不管不顧什麼天規戒律,就因為他是九霄君,是他上千年唯一的朋友。
    就算違背天規戒律,就算會被五雷轟頂,就因為是他,也隻因為是他,所以他認命。
    朋友,是肝膽相照,是兩肋插刀。
    “九霄君,我能為你做的隻有這些了。”他無奈地話語從冷硬的唇間滑出,指下愛撫的仿佛不是冰冷的鋒麵,而是擁有血肉之軀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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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間
    鬧市東街
    東街與西街最大的不同在於,西街為數眾多的是域外之人,而東街更多的是來自中原地區的平民老百姓。
    入夜時分的東街,永遠比白天更生機勃勃,無論是夜晚才出沒的小攤小販,還是開始開門招客的倚袖紅樓,衣著暴露的少女站在街邊拈著繡帕,倚靠在一名名看不清臉孔的男子身上巧笑倩兮。
    此時的戲堂子正好鳴鑼開鼓,屋裏屋外一片人聲鼎沸,潮來潮往。
    重華有點無趣地撐著下顎,看著下麵人頭聳動的大堂,不由得為自己的先見之明定了包廂感到慶幸。
    安敏啃著香瓜子無聊的望著戲台,一手按著這幾日明顯心不在焉的七月,鬱悶的扣了扣光潔的額頭,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不開鑼!
    主子也真是的,明知道老王爺向來不喜歡他涉足這種聲色場所,還大搖大擺的搭馬車一路直奔,明顯是要老王爺難堪。
    唉,為什麼他就不能就其他的貴族子弟,招搖跋扈點,偏偏……
    “嗪嗪嗆嗆”一陣鑼響,兩名同一色的綠燈籠褲,白綢裳的少年上台拉開了兩邊朱紅色的帷幕,台下一陣喧嘩,管茶水的小廝馬不停蹄得到處伺候著,唯恐惹怒了在場的各位客倌。
    重華也稍稍打起精神來,淺啜著微涼的茶水,像是終於得到饜足,一絲白霧自唇間滑出,他撐起了上身俯視著底下,挑了挑眉梢,這才將視線投注於戲台上。連一絲的餘光都沒有注意到那些暗中偷窺他的女子們,就因為這小小的舉動可不知摔碎多少芳心。
    前朝崔相國病逝,夫人鄭氏帶女兒鶯鶯、侍女紅娘等,護相國靈柩回河北博陵安葬,中途道路遇阻,暫住於河中普救寺。一天,準備赴長安趕考的河南洛陽書生張珙(字君瑞),因雨滯留在河中。在遊普救寺中與鶯鶯相遇。為了追求鶯鶯,張生借宿於普救寺。一天晚上,張生見鶯鶯正在園中燒香禱告,隔牆的他便趁機高聲吟詩一首。鶯鶯知道吟詩者是張生,便回詩一首。一去一來,以詩為媒,彼此感情徒增。
    張生見到鶯鶯容貌俊俏,讚歎道:“月色溶溶夜,花陰寂寂春;如何臨皓魄,不見月中人?”
    鶯鶯也隨即和了一首:“蘭閨久寂寞,無事度芳春;料得行吟者,應憐長歎人。”
    戲台上嚶嚶細唱,小生滿腔愛意恨不得此生相守,花旦欲語還羞求不得白頭到老。
    台下的一眾頻頻叫好,就連安敏也不禁跟風拍案叫好。
    這世道能唱出這樣戲文的人倒是多不勝數,但比他們扮相要上佳的恐怕就少的多了。
    重華端起茶杯,嘴角不經意的一抿,隨即眼神一凜,他偏頭涼涼地打斷安敏的激情,“別傻傻的跟著叫好。”
    台上的張生儒雅溫潤好似上好的暖玉,尾指輕抬,身姿一步一搖,但在他的身上絕是找不到戲子的俗媚,很有一種風欲靜而樹不止的雲淡風輕。他似乎也發現了重華的目光,驀地抬眸,淺淺淡淡的在唇邊漫開一絲溫和的笑意。
    重華轉頭定定的看著杯中的液體,隻聽到他緩緩道:“安敏,他是妖。”而且前幾日剛剛才見過麵,縱是他染黑一頭的白發,他還是認得出是他。
    “呃?”安敏呆了好一晌,才把視線從台上移開,怔怔地望著自家的主子,鬱悴地用手指壓倒七月,“爺,你怎麼都能看得出來。”
    重華冷淡的看著這個不知死活的奴仆,哼笑一聲道:“你以為這世道還有可以和我一般俊美無幾的相貌。”
    就這個原因?‘噼啪’一下,七月徹底被安敏的手指壓扁,她臉色通紅的四肢不停地在掙紮著,嗚嗚~~好痛!
    重華抬起手肘,彈開安敏的手,拎起七月,安置在肩旁上,細落的發絲蹭著七月有點癢癢的,自從發生那件事後,她就有點自暴自棄,她托腮尋找更為舒適的位置,任性地趴在靠近他頸窩的地方,這才滿足的眯起眼眸,打個呼嚕,想要睡覺覺。
    也許七月不知,頸項是人最為脆弱的地方,沒有一個人會願意讓他人那麼親近自己的死角,甚至時刻暴露在他人的麵前,任由他人不知何時的攻擊。
    “安敏。”重華安撫地拍了拍七月的發頂,冷冽的目光頓時掃向他,“下不為例。”
    “是。”內心淚流滿麵的安敏咬著花生米,極度羨慕七月的待遇。
    嗚嗚,他隻要主子不要再用這種眼神看他就好了,真的好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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