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三生有幸  第十五章肆意瀟灑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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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茶,人們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茶葉。茶葉既可以作為解渴,又可以作為一種治病的藥物。
    然而,藥茶的範圍要比之單一的茶葉來的廣泛的多,單單隻用茶葉治病畢竟勢單力薄,主治範圍有限,隻有通過配伍,或者擴大範圍,才能充分發揮藥茶的功效。
    重華曾經在醫書或茶書中閱覽過藥茶的配置,也在民間收集過流傳十分廣的藥茶配方,相比較於入仕為官,他會更喜歡肆意瀟灑的生活,那一成不變、阿諛奉承的日子實在不是他的愛好,他也沒有興趣折騰自己。
    他的神情還是十分的冷淡,即使失去往日奴仆成群,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也隻是冷淡地笑了下,縱是他的父親大人說,他遲早會有一天會跪在王府的門前請求他的原諒,他也是隨意地偏頭注視了他一眼,撈起了一件藏青色的外衣走出門去,冷心決絕的一點也不似才剛剛舉行過冠禮的少年。
    霂訶看著趴在床上隨意地翻閱著書籍的重華,他的頭微微的垂著,發絲散亂兩肩,卻顯得很是柔順。
    “您在思考著些什麼?”霂訶端看了他半晌,這才緩緩走上前去,點燃了燈芯,燈影搖曳,照得甚是素淨的屋內有些空蕩,屋外刮著凜冽的寒風,屋內因為他的緣故還可以保留常溫,他想這就是重華至今沒有將他踢出門的原因。
    他是妖,控製溫度也許對其他妖精來說是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不過,對他來說駕輕就熟。
    他的原型畢竟是……
    “沒什麼。”重華閉上眼睛,漫不經心的回答,他想起他幼年時最愛的桃木麵具,那是從娘親那裏得到的第一個禮物,後來卻被父親大人親手毀去,他突然想起幼年時他教導他的話,執著太甚,便成魔障。
    他的執著,太甚,太深,可他既不想跳脫這個漩渦,也不想改變現狀。
    所以他寧願成為父親大人口中的魔障。
    重華的驕傲是滑進血脈裏最為根深蒂固的毒素,但他本人卻沒有一絲想要解毒的意思,決絕的連自己都能下的了手。
    他手中的書翻過去沒幾頁,估摸著也看不下去,霂訶搖著頭,轉身替他倒了杯茶,他低垂著眼瞼,用餘光掃視著他,緩道:“連一個小廝都沒有,這樣的生活,您真的習慣嗎~~”
    他是公卿之子,自小錦衣玉食百般寵愛著長大,出身顯赫,也沒人敢給他氣受,他不知道這樣的生活,他還可以忍受多久……
    “霂訶,你逾越了,我一向厭惡有人揣摩我的心思。”重華冷淡地結束了這個話題,他無法說可以很快的融入現在的生活,隻是若讓他乖巧的去迎娶記憶中蠢笨又癡肥表妹,那還不如讓他揮刀自宮,至少這樣的勇氣他還是有的。
    “若選擇了便不後悔,我倒是蠢笨了一回。”愣了半晌,霂訶的嘴角才慢慢綻開一個無聲的笑容。
    以重華的個性,他怎麼可能會後悔,哪怕前方是懸崖,他也會遵從自己的心意,毫不猶豫地跳下深淵。
    這才是他認識的葉枝重華。
    重華放下一卷書籍,無趣地將它推到一旁的案桌上,仰頭看了一眼窗外灰蒙蒙、暗沉沉的天空,幾點殘雲遮掩住了光輝,隻聽到他輕聲,略帶歎息的語調,“看來我也必須找點事情做了。”
    他不認為他會成為霂訶一樣可以不吃五穀雜糧的妖,不過,就算他嫌麻煩,想要變成妖,那也不成,他的娘親畢竟是人,倒是可惜呢。
    “那重華想要做些什麼?”以霂訶與重華如今的關係,他們彼此的忠誠與信任的確不存在任何疑慮。
    霂訶認他為主,重華心裏明白,除非有人打傷了霂訶,直至霂訶死亡,不然他是絕對安全的,除了他,沒有凡人可以看見霂訶,他可以聊天做伴的對象也隻有自己,所以有時,他對於霂訶會比較寬容,甚至比起從小伺候他長大的安敏要來的信任。
    霂訶唯一有的隻有他,隻有他這個主人,除了他,他一無所有。
    “民間似乎很少見到藥茶上市,我倒是記得很多藥茶的配方被貴族壟斷,他們甚至不太允許百姓私自學習配置藥茶。”重華眯著雙眸,他的眉峰細長而又美好,端莊卻又高貴,他的嘴角緩緩地劃開一道淺淺的笑痕,“不然我就挑釁一下他們的權威,這一定會很有意思的。”
    聰明人聰明在於極會審時度勢,永遠站在正確的位置上,不過——當聰明人無聊了,那麼原本風平浪靜,他也會弄的波濤洶湧,雞犬不寧。
    獨苦苦不如眾苦苦,有時候人就是這麼玄妙,一人受苦的時候,會覺得難以接受,但一旦有人陪伴了,那麼就會感覺輕鬆,甚至歡悅。
    重華厲害的地方在於當他不高心了,那麼大家也別想安生,一齊承受他惡劣的整治。
    “重華是在遷怒嗎?”霂訶眉梢輕抬,嘴角的笑意惡意橫生,“那倒很有趣。”
    他和自家主子最大的相同點也許就在於無事生事,風平浪靜實在不是他喜歡的生活。
    水生火熱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重華的神情依舊沈靜,他墨黑的眼睛輕輕一挑,就能讓人霎那失了魂魄,忘了自己。
    看起來那麼美好,宛若天神一樣高貴不可侵犯的重華,他的心腸還真不是出乎意外的——惡劣。
    也許他沒有告訴霂訶的一句話。
    他是絕不願成為珫鄴王,不是因為責任的繁重,更多的是一種無力感,他不喜歡約束,這種束縛是透著骨髓的厭惡,還有一股深沉到無力負擔的蒼涼與……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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