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靈君束閣 第三章、青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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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玉莎的引領下,秦殤行過玉砌山門,經鎮嶽宮,過玉泉院,繞過顯真殿,行臨乃容亭,登紫氣台,時而曲徑通幽,時而玉階林立,約走了大半時辰,眼前出現一座高約十丈的石山,耳邊也隱約傳來一片霍霍之聲。
玉莎解釋道:‘現在是青琅山弟子習劍的時間,眼前的這座小山名曰仙人臥石,轉過此處,便是青石廣場,弟子們平時既是在哪裏修習劍法的。’
秦殤仔細聽著,發現眼前的石山雖處於瓊樓玉宇的繁華地,卻顯不出半分的突兀。反而是仙人臥石的飄渺意境,為四圍的木質亭廊平添了不少仙霞之氣。由此可見,設計者的胸襟氣度當是遠勝常人,若是在自己那個時代,這樣的人起碼年薪百萬。
盡管做好了準備,但是行到青石廣場的時候,秦殤還是再一次被驚呆了。
隻見百丈見方的廣場上,林林總總站了不下千人,清一色的白袍方巾,七尺長劍,每個人每個動作均是齊整,一套劍法施展開來,不見有絲毫的生澀,北射牛鬥,南指擎蒼,行雲流水,如幻如仙。秦殤之前曾觀賞過不少華麗的出演,但與之比較起來,當真是滄海一粟。
‘你看,’玉莎指著遠方為首的青年男子說道:‘他就是靑琅山門的大師兄,名喚翔臣。’又指著在廣場前的石台上端坐觀陣的七位老者道:‘那七位長者,左側分別是清熏,清年,清居三位師叔,右側分別是廣寧,廣樂,廣成三位師叔,中間一位則是靑琅山散心掌門。’
為了以後更快的融入這個世界,秦殤用心一一記下。
‘現在是靑琅弟子習劍的時間,師父師叔們不得閑暇,我們還是到後殿暫且等後吧。’
‘是,是。’秦殤答應著,隨玉莎自一旁繞過青石廣場,又幾經曲折,終於行至玉莎口中的後殿。
在殿側的檀木寬椅上坐下,有小童端來茶水,玉莎在一旁目光柔弱的陪坐著,秦殤終於舒了一口氣,回想起方才的所見,當真感覺自己就如第一次進大觀園的劉姥姥,目不暇接的震撼,是這個一切都是未知的年代留給秦殤的第一印象。
方才坐下,殿門處便走進一人,秦殤以為是掌門,急忙起身,待來人走的進了,才發現是一個約有十七八歲的姑娘。
‘若依,你不在前麵陪著你的大師兄練劍,跑到這裏來幹什麼?’玉莎淺笑著問道。
若依信步走來,一身鵝黃衣衫顯得份外鮮活。
‘今天不是姐姐你的大日子嗎,我過來看看。’一邊說著,若依卻徑直走到秦殤身前站定,從頭到腳的大量了一翻。‘這人,打扮怎麼這麼奇怪呢。’
秦殤還是穿越前的那一身衣物,對於這個古色古香的年代,當然顯得怪異非常。
玉莎嗔道:‘若依,你胡說些什麼。’
秦殤特別不好意思,隻是禮貌性的說:‘在下秦殤…’
話音為落,若依忽然向前挺了挺身子,整個人幾乎與秦殤帖在一起。這個大膽而又莫名其妙的舉動,讓秦殤將自己下麵的話生生咽到了肚裏。
‘你怎麼那麼傻呢,’若依用左手撫摸著秦殤的臉,吐氣如蘭的說到:‘我不在乎你今生的姓名的。’
‘若依,’玉莎假裝生氣的板起了一張俏臉。
‘哈,我跟他鬧著玩呢,姐姐你不會真的生氣吧?’若依嬌笑著跑到一旁,秦殤楚楚可憐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什麼事這麼高興啊?’在若依的嬌笑聲中,殿門處又走進一人,玉莎和若依立馬恭敬的並排站在一起,齊聲道:‘見過掌門。’
這次真的是掌門來了,秦殤急忙隨玉莎二人有模有樣的行禮。
‘掌門伯伯,我姐姐給你找來一個好門徒呢。’若依行過禮後,親熱的拉住散心掌門的手臂。
‘在下秦殤。’
落座之後,散心掌門將秦殤仔細打量一番。‘既是拜入山門,你可知道,我靑琅一脈,所學何法?’
秦殤再次尷尬了。說是學劍嗎?難說還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匆匆組織了一下言語,秦殤答道:‘當是修身養性,律己以澤被蒼生。’秦殤心想,無論靑琅山修習什麼,但凡是人間正派,自己所說的,大致都不會有什麼出入。
玉莎笑了,若依偷偷的朝秦殤厥了厥鼻子。
散心掌門繼續說道:‘我靑琅一脈,為人間四大派係之一,白日習劍,入夜則修習遣夢之術,主人間夢境,肩負人世安寧,所選弟子,俱皆根骨上乘,造詣非凡,若想入我靑琅門下,除非資質千百無一,否則…’
‘請掌門看看他的資質,’玉莎從旁說到。
散心掌門並非有意為難秦殤,隻是遣夢之術太過飄渺,凡人強習,有害無益。
‘抬手過來。’散心掌門掐住秦殤右手食指,雙目緊閉,不再言語。
大殿裏的氣氛,一時間顯得有些太過凝重。
許久,散心掌門查探完畢,若依急忙問道:‘掌門伯伯,他的資質怎麼樣?’
一旁的玉莎明顯比秦殤自己還要緊張。
散心掌門思索良久,方道:‘此子資質平平,根骨雖說不錯,卻也算不得上乘。’說完,卻意味深長的看了看麵色不佳的玉莎,轉而說道:‘不過,七天之後就是今年靑琅山開門收徒的日子,居時會在顯真殿舉行入門檢測的儀式,就讓他留下來一起去試試吧。’
秦殤心裏也難免有些失落,畢竟誰聽說自己資質平平什麼的都高興不起來,但是目前仍舊還有一分希望,他自己倒是不圖能學到什麼厲害的法術,但是想要找到古篆契文的線索,就必須留在靑琅山。於是道:‘謝過掌門。’
隨後,散心掌門讓玉莎幫忙給秦殤安排住處,此話暫且不提。
是夜,月明星稀,秦殤在自己的房間裏,身上是一件玉莎找人送來的古式長袍,這讓偏愛於長衣廣袖的他暫時忘卻了白日裏的愁緒。提著袖口,在屋裏度了幾個方步,學著戲文吊著嗓子來了一段‘海上明月處長成’。
門外傳來一聲輕笑,卻是玉莎站在如夢如幻的月色下,看著秦殤自娛自樂的賣弄洋相。
秦殤再次尷尬。
‘怎麼也不請我進去呀。’
秦殤急急忙忙端正了身姿,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但是美人來訪,又不得不開門迎接。
進得屋後,玉莎隨即掩好房門,像是進了自己的住處一般,輕解羅裳,僅剩褻衣,俏生生的坐在了床頭,目光曖昧的看著目瞪口呆麵紅耳赤手足無措不知所以的秦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