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然深呼吸了幾口，感覺心裏一跳一跳的感覺平複下來了，才緩緩開口，“那我們選誰？”
    秦彥看著她，直截了當的說，“你認識白曉。”
    不是疑問句，平鋪直敘的肯定。
    餘然摘下眼鏡，低頭仔細擦拭著，垂下的頭發遮住了表情，好像漫不經心的回答說，“是啊，認識。”
    不僅認識，她們還曾經喜歡上同一個人。
    那個人，優雅、俊秀、溫柔。
    餘然現在還記得，第一次在教室裏看到他的樣子。
    他坐在位置上和身邊的人說笑著什麼，白襯衣的袖子卷在手肘上，領口鬆了兩顆紐扣，低頭時脖頸有著柔和的弧度，放在桌麵上的手指，修長優美，有著藝術家一般的纖長細膩。
    餘然站在門口看了他很久，直到遲到的教授急匆匆趕到，疑惑的問她是不是已經下課了。
    那一刻全班同學都笑了起來，餘然漲紅了臉快步走到自己座位上，路過那個人的時候，他唇角彎起的弧度，舒展開來的眉眼，綠了春風暖了江南。
    這樣的一個人，叫她如何不心動，不想念。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後來發生了很多事，餘然得到過，又再失去。
    她輸給了，叫白曉的女人。
    右腕隱隱作痛起來，也打斷餘然的思緒萬千。
    “不好意思，想到一些之前的事。”餘然歉意的笑笑，左手在桌子下覆到了右腕上。
    這是她的習慣，沒了那個人，她隻好，自己牽自己的手。
    秦彥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看著她，嘴角難得的沒有上揚。
    兩人沉默半響，相顧無言。
    直到老人端了飯菜上桌。
    飽滿光潤的糯米丸子，白灼菜心晶瑩剔透，砂鍋裏傳出陣陣魚湯的鮮香氣息。
    秦彥忽的笑起來，拿起筷子遞給餘然，“你知不不知道有一種幸福，叫吃飽了撐著。”
    餘然一愣，抬頭對上秦彥的雙眼。
    總是充滿戲謔的眼神，此刻被一種可以稱之為溫柔的情緒取代。
    餘然接過筷子，嚐了一口丸子，滿足的笑，“好吃。”
    雙眼淺淺的彎著，看人一眼，就像是有一層水粼粼的光掠過去。
    秦彥也笑，盛了碗魚湯遞過去，兩人其樂融融的吃完一餐。
    飯畢，餘然說是有事，謝過老人先走了。
    秦彥頭向後仰，靠在椅子上，叼著煙閉目沉思。半響，咧著嘴無聲的笑了起來。
    老人看著他：“我需要給你叫救護車麼？”
    “不，”秦彥說，“老子腦袋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