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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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鳴皺了皺眉,道:“既然如此,此番入了邊院,你便多學學規矩,如今萬事皆可傳達聖聽,我可不想下次見到你時已是枯骨一堆。”
張言若打了個冷顫,喏喏點頭,自己的小命還是要珍惜的。
原本開始聽人說這個國家名為明醉,她還一陣失望,這裏是異次元空間,她怕是回不去了。然而今天之事又讓她找到了希望,這裏的人和事,與自己所在的世界有所重疊,說明兩個世界是有交點的!
而她如果能找到這個交點,說不定就可以回去!
一旁的章其深深看了眼張言若,輕聲喚上杜鳴一同進了邊院,張言若隻得跟上去。
“這青樓哪裏是青樓,簡直是微縮版的皇宮啊。”我吃驚的看著路上的風景。一路走來九曲八折,早就把我繞暈了,兩旁的風景竟然處處不一樣,不過倒全是些花花草草的居多,無數的小院子連綴成一大片的建築。
杜鳴瞥了我一眼,跟著章其:“邊院有皇帝題字,自然是不一般。我們先去找鳶妖,沒有時間停留下來慢慢欣賞了。這裏多花花草草的地方隻是邊院中的臨花殿,鳶妖喜歡桃花,應該在桃花居裏。”
我點了點頭,抬頭望了望天色,已呈墨色,卻沒有黑透,天邊還殘留了一抹乳色。邊院的路旁都有燈籠,閃著溫暖的光,一路走來碰到許多人,處處都有歡聲笑語。
“邊院裏的都是女子嗎?”我仔細打量從身旁走過的人,向杜鳴問道。
“不是,有男有女。邊院的人容貌姿色都是上等,接的客人卻是不分的,有錢沒錢都可以來。”杜鳴一路上都在笑,張言若隻當他是白癡。
“沒錢也可以來?為什麼?不是賺錢的地方嗎?”聽了他的話,我越覺得這地方奇怪。
“因為主公喜愛結交有才之人,沒有財物,卻必須要有才氣,方能入得邊院。”
我正思量著杜鳴的這一番話,忽然耳聞陌生聲音接了我的話頭。我抬頭,不遠處站立的男子俊秀如玉,英俊的臉上噙著疏離又得體的笑容。
“未祈。”章其看到他似乎很熟悉,我仔細瞧了他一眼,賞心悅目,隻是那抹冷漠的笑容讓人感覺隔了千山萬水。杜鳴一臉不屑的盯著這個男子,似乎不太喜歡他。
“章公子,杜公子。”他擺了個手勢,依然笑顏不變,“請隨未祈來,主公等候已久。”
……
桃花的香氣漂浮在空氣裏,飄零的花瓣挽著清風入土。一襲紅衣的人臥在巨大的桃樹上,吹過的風搖醒了掛在樹上的鈴鐺,叮叮作響。聲音回響在桃花海中,縈繞鼻尖的一絲微甜讓人眼神迷離。
張言若踏進桃花居的時候,看到就是這樣一幅畫卷。
人影臥在高大的桃樹上,一身血紅的衣,分不清是男是女。身邊時不時傳來叮叮的鈴鐺聲,無限的詭異與風情。張言若從沒看到過長得這麼高這麼茂盛的桃樹,她大約估計了一番,麵前這棵大桃樹差不多五六米,現代樓房兩層樓的高度,把她給看呆了。那個帶路的人帶他們三個來到這裏就告辭離開,章其也不挽留。
“候君已久,為何此時才至?”
巨大的桃樹上人影動了動,彈指間就已飛身到三人眼前。張言若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飛下來的人。幹淨的白色裏衣,鮮紅的血色外衫,青絲如瀑,如墨的眼眸裏深不見底。蒼白色的肌膚,紅唇如血,有些消瘦。張言若的腦袋短了路,隻閃過了四個極普通的字:美人如畫。她再也想不出其他話來,這個人就像一株危險的罌粟,脆弱卻有致命的美。
他就是鳶妖?怎麼長得這麼美。我難以平複震驚之情,他比我高出一個半的頭,果然跟個妖精一樣啊……若不是親耳聽杜鳴叫那聲惡心死人的“若之”,張言若真不相信這個跟妖精一樣的人是個男人,跟自己聽過老船夫的描述後想象天差地別,誇張太多了。
不對,是他的美貌已經超過了張言若的眼界。
在來的馬車上張言若便聽杜鳴說鳶妖以前並不叫這個名字,叫鳶耀陽,很陽剛的名兒,後來家裏出了很大的事,就自己改名單一個妖字,字若之。
張言若現在坐在這一片桃花海中的石凳上,他們三人見麵後就歡樂的聊天去了,她坐在另一個凳子上胡思亂想。時不時瞥一眼鳶妖,自愧不如得快鑽地下去了。從見到這個人開始,他就一直是一層不變的笑,但就隻是在笑著,沒有任何其它的含義。
張言若又看了他一眼,卻發現他也正看著自己。那雙如深淵的眼睛看不到任何快樂情緒,隻是美。心跳漏了半拍,那味笑容半笑半嘲,讓張言若慌了。再看其他兩人,也看著自己。
“便是她?好,看在小其的麵上我收下了。”他揮了揮手,從桃林中走出一個穿白衣的人,“將她帶下去,以後她便直接在我的手下做事。”那個白衣的人“喏”了一聲,不由分說將我半拖半夾拉走了,不顧我的叫喊。
“什麼小其?我拜托你的好吧?”杜鳴瞥了一眼離開消失的身影,黑著臉。
鳶妖頭也不抬:“那就接回去。”
杜鳴像個漏氣的皮球焉了,笑吟吟的把臉貼上去:“妖,今晚我們不醉不休。”
“你舟車勞頓,應好好休息,不得飲酒。我讓姚草草來陪你。”鳶妖抬起眼皮,眼光鎖在杜鳴纏在臂上的手。
杜鳴的眉毛不動聲色的皺了一下:“她現在可是你的人,為何要來陪我?”
鳶妖淡淡瞥了杜鳴一眼,道:“她終究是你金門的護法,又屬意於你,何必拒人千裏?”
杜鳴冷了臉色,不再言語,鳶妖歎了口氣,倒是章其接了話來:“你這次從金門總壇趕來,花費時日多了好幾日,這是為何?”
杜鳴揉了揉眉心回道:“我亦是不知。這一路上朝廷關卡的檢查足足比從前緊了幾倍,花費了不少時間。”
“哦?”鳶妖也說道,“如今天下無事,朝廷如此動作,不合常理。”
“這倒是小事。”杜鳴又說,“你猜我在金昌城內碰到了誰?”
鳶妖麵色不變道:“金昌城遠在甘肅行省,已接近明醉邊界,更是靠近鬼霧森林。你不會突然提起這個小城,鬼霧森林……莫非……”鳶妖臉色一變,“你遇到了鬼王?”
杜鳴讚歎道:“你心思靈活,竟猜的全準。不錯,我在金昌城內碰見了鬼王東方燭龍,他似乎正在找什麼。”
鳶妖微微蹙眉:“東方燭龍已是宗師級的高手,與少林寺燃燈大師齊名,他為何突然出現在金昌城?”
“我還見他與朝廷關係不淺。”杜鳴緊緊盯著鳶妖臉色,“若之,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鳶妖臉色一沉,半晌歎了口氣:“時機未到,恕我不能告知你們。”
章其與杜鳴麵麵相覷,還是沒有問下去,換了其他話題。鳶妖為人,若是應說他決不推後,若是不該說的,他一字也不會吐出。
而張言若對他們而言,此時尚是螻蟻,稍稍吩咐了幾句,便無人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