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七次審判 5.七條大魚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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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樓鎮。
烏家巷。
獨孤驚鴻從一棟普通民宅走了出來,一如所有的普通人。
當然,他不是一個普通人,他身上至少背著36口人的命案。當然,這個數字是昨天之前,如果加上昨晚這個普通民宅的5口人,那麼,現在為止他身上的命案至少是41人。用5口人的命換取一個晚上的安靜的休息,他覺得很值得,因為連續幾十天的逃亡讓他又累又疲憊,並且明晚——七月十四日(鬼節的前一晚)——有一個很大的案子等著他去做,那是一個很大的案子,需要他全力以赴。
巷子很幽靜,除了偶爾的雞鳴,就是偶爾的狗吠。因為是淩晨,天蒙蒙亮。
獨孤驚鴻穿過曲折的巷子,向巷口走去。
“老大,累了一夜,我們是不是?”一個安保打扮的年輕人向另一個也是安保打扮的中年人詢問,在獨孤驚鴻前方的巷子口邊上。
“再堅持一會兒,我們的班還沒到點呢。上頭交待了,最近幾天,很多江湖人往這邊來,好像有大事要發生。我們不能掉以輕心。”中年人說。
“也就一盞茶功夫,能發生什麼?”年輕人低聲抱怨。
“都堅持了大半夜,不差那盞茶的功夫。”中年人說。眼裏布滿的血絲。是的,他能理解年輕人的不滿。本來巡夜這種苦差事,是輪不到他們這些治安團內事處的安保,巡夜應該是外事處的差事,可不,這幾天,鎮裏突然出現了許多陌生的臉孔,所以,鎮守下了口令:加強全鎮治安工作,捉治安,促平穩。口號叫的很響,卻苦了他們這些人。
“知道了!”年輕人也知道這是上頭的意思,所以,也隻能心裏抱怨了。
“嗯!拿點薪水不容易,我們認命吧!”中年人歎。
“這就是低層公務員的悲哀。”年輕人也歎。
“多說無益。我們去巷子裏看看。”中年人說。
“嗯。”年輕人點了點頭,跟上了中年人向巷子裏走去。
獨孤驚鴻眯起了眼睛,因為兩個安保盯著他,雖然距離還有幾米。
接近,再接近。
“你是誰,陌生得很?”中年人朝獨孤驚鴻投上懷疑的目光,這是多年從事安保工作的職業病,對陌生人總有一種懷疑和警惕。
“小民是尋陽縣人,來貴地省親。”獨孤驚鴻一如普通人的回答。
“是嗎?”中年人眯起了眼睛,“你是做什麼的?”
“在家務農。”獨孤驚鴻挑了一個很大眾化的答案,而且也容易解釋自己看起來孔武有力的樣子。
“也就是說是一個普通的農夫了?”中年人再次眯起了眼睛。
“是的,官爺。”獨孤驚鴻一臉平靜的說。
“你在撒謊。”中年人突然提高音量說,“一個普通的農夫,見到我們公門中人,有你表現得這麼鎮定自若的嗎?而且,農夫會隨身在腰上挎一把刀嗎?你衣服身上那腥紅點點是什麼,是血嗎?”
中年人和年輕人在等獨孤驚鴻的解釋,當然他們還沒有把獨孤驚鴻與殺人犯聯係在一起,那樣奇峰突起的逼問隻是一種公門中人常用的手法而已。
獨孤驚鴻卻突然眯起眼睛,突然出手,很突然,突然得兩個安保都沒反應過來,就各自中了一拳。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普通的公門中人和江湖高手之間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獨孤驚鴻冷冷的看了兩個安保眼中的恐懼,冷冷的。接著狠狠的抬腳,重踢,骨骼碎裂的聲音,很清脆,卻致命。
兩個生命,就這樣不經易間消失。
獨孤驚鴻冷冷的丟下一句話:“別惹我!惹毛了老子,皇帝老兒都照殺不誤!”
而後,施然而去。
獨孤驚鴻絕對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主,但是他絕對不是一個理性的主。
在這個多事之秋,殺公門中的人,絕對對他不利,但他還是殺了,他就是這樣的人,說不攏就開打的類型,衝動而易怒,且喜歡主動出擊,他總是認為先下手為強。
性格往往決定命運,所以,等待他的是一個很漂亮的餌,寒煙離為他準備的餌;他是一條很大的魚,是寒煙離眼中很大的一條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