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人生若隻如初見 第39章 寶馬雕車香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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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如彈指一揮間。
赤華1010年十二月二十六,大吉,冊封大典。
天還沒亮,初藍就已起來,心情忐忑又期待地坐於鏡前,靜靜等著奉旨而來的宮裏的老嬤嬤為他梳發,熟練地挽上發髻,戴上紫金玉冠,教授冊封大典上的禮儀和一應祝詞,然後由著盈碧和紅粉幫襯著,為他穿上金絲重繡祥雲錦海禮服,遍繡大團金色牡丹,腰係玉帶,佩玄玉,寶青小靴繡滿各色珠子。
梳洗上妝完畢,鳳翅金車早已停在殿外,他乘車前往太廟行正禮,然後前往未央宮參拜君上帝後,行禮叩謝聖恩。
吉時,他跪於鳳焰帝鍾離夕顏和帝後鍾離曉寒前,聽司宮儀念過賀詞,冊封禮正史黃文選頒下二十四金冊及貴妃印。
他鄭重接過。
冊封使威嚴的聲音在空曠肅穆的大殿響起,震動了他恍然的心,手中的貴妃印生冷堅硬,沉重異常,他緩緩地用手心握住,感覺到他的一生如同被牢牢封印在這朱砂般的大印上,那般厚重又充實,卻又踏實異常。
他緊緊將印握於手心,跪拜高呼,“萬歲!”
起身,在文武百官的注目中,由紅粉扶著他的手,緩緩走上高台,鄭重地跪在鳳焰帝和帝後麵前,低頭三拜,“正二品嫻貴妃初藍向君上帝後見禮,願我赤華國力日昌,願君上帝後龍鳳合鸞,和合永駐!”
“貴妃免禮——”
帝後鍾離曉寒身著正式的大袖紫金百鳳禮服,禮服下垂的線條如行雲流水,神色莊嚴鄭重,如高居雲端的謫仙神祗,他低垂眉柔和道,“貴妃初藍,嫻宜得當,進退適宜,望日後修德自持,和睦宮闈,勤謹奉上,綿延後嗣。”
他恭謹答道,“承教於帝後,不甚榮幸!”
抬頭,見她身著紫紅遊龍緞袍,一臉溫和笑意望著自己,他的心裏泛起甜意,心頭溫暖而安心,好似有了她這樣對自己微笑著,便什麼緊張什麼惶恐就都沒有了。
禮畢。
她忽然緩緩地轉過頭看向帝後,平靜地說道,“藍兒一向溫和嫻靜,乖巧有禮,孤想讓藍兒和帝後一起協理後宮,帝後以為如何?”
帝後鍾離曉寒微微愣了愣,然後又恢複了原本的溫和笑意,道,“君上覺得好那自然是好的。”
鍾離夕顏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她緊緊盯住他冷然道,“帝後肯答應那是最好不過了!今日大典繁複,藍兒也累了,不知帝後還沒有什麼話要囑咐藍兒的?”
帝後垂眸搖首,“沒有什麼了。”
她粲然冷笑,猛地從座位上站起拉了初藍的手,道,“藍兒跪了這麼久,膝蓋該受不住了,快些起來,先回去歇一歇,過些時候還要在夕藍殿接受眾妃參拜,莫累著了身子!”
“謝君上!”初藍朝她甜甜一笑,緊緊握住她的手撐起身子,忽然膝蓋一軟,險些跌倒在地上,虧得她及時伸出手緊緊攬住了他的腰肢,她朝他溫柔一笑,“小心些——”
然後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將他打橫抱起來,緊緊握著他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出去。
待到二人出得殿外,正殿內的文武百官和一應妃嬪都禁不住小聲議論起來,無非是君上如何寵愛新貴妃,新貴妃如何年輕貌美之類,眾人眼中無不充斥著羨慕,嫉妒甚至還有不屑,一時間,殿內人聲鼎沸,川流不息。
鍾離曉寒慢慢地自座位上站起,看了看殿內議論紛紛的人群,聲音不大但是很威嚴地說道,“今日新貴妃冊封大典,眾位卿家都辛苦了,現已禮畢,若無事,眾位便都先行回去吧!”
殿內文武見帝後發話,忙都停止了議論,紛紛向帝後告退然後退出了殿去。
鍾離曉寒自高台上一步一步緩緩地走下來,在最後一節台階處停住,遠遠地望著綿延至殿外數十米的大紅長毯,那一年,他也是懷著欣喜卻又矛盾的心情從長毯的那一頭慢慢地走到她的跟前,將自己的手交到她的手中。她高舉著他的手向文物百官鄭重地宣布他將成為赤華國最至高無上的帝後,將帶著那樣的身份伴隨著她走過一生,那時候她驕傲狂喜的神情他至今還曆曆在目,可是,時至今日,卻已是物是人非。
“顏兒,顏兒,你究竟還想要我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