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那家夥……”龍嘯九州吃著東西忽然出聲。
    “嗯？”我愣了下，但是很快明白他口中的“那個家夥”指的是誰了。
    “我和他年齡相同，也是同年級，世家相同。所以我們自小就對彼此的名字非常的熟悉，常常被那些大人拿來作比較。我們也因為家族的關係，對彼此的印象不能說壞，但也好不到哪裏去。”龍嘯九州喝了口水，才繼續說道。“那家夥這次好像真的很喜歡你。而你也知道我們這些大家族的少爺，是容不得自己喜歡的東西被別人碰一下。”
    “我不是東西。”我有些無力的說道。要是在遊戲下麵有人敢那麼對我說話，一定會被我衝動的掐死了。
    “我隻是打個比喻。更何況你是被他如此厭惡的我所搶走呢。”龍嘯九州白我一眼，把最後的幾口扒完。
    “那你呢？你對他也……”
    “不是。”龍嘯九州露出一絲苦笑。“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我有個喜歡的人。”
    “咦，該不會是？”我驚訝的看著他。不會吧。
    “就是你想的那樣沒錯。”龍嘯九州把臉埋在手掌裏麵。“他在家裏排第二，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他有著比他大哥還要出色的管理能力，他們家的家主也打算等到他一成年就把家裏的事業交給他管理。但是你認為他大哥會那麼心甘情願的把家業讓給他嗎？其實他大哥也不錯的，隻是資質沒有他那麼好而已。所以，從我認識那家夥的第一天開始，我就沒見他笑過。一開始我家人經常把我拿來和他比我是挺討厭的，但是見過他兩三次之後我就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發生了變化。”
    “喜歡上他了？”
    “嗬，也許。不過，等我發現的時候，那已經是初二的事情了。之後我就盡量避開他。但是命運就是愛捉弄人，越是想避開就越是容易碰頭。初三告別晚會的時候，我和他都喝多了，發生了一夜`情。從那以後，他就開始沒給我好臉色看。”龍嘯九州的聲音越來越顯得無力。“我對他是真的，但是他卻從沒正眼看過我一眼。”
    “你累了，你也下去休息休息，就去上課吧。”我伸出手揉揉他的腦袋。此時的他一臉無助，就像是個迷路的孩子。
    “嗯。我為了比賽，上午的課都請假了。”龍嘯九州馬上收拾自己的心情，馬上又變回那種不可一世的模樣。“那種學校教的東西爛死了，去學校簡直是浪費時間，無聊死我了。”
    “嗬嗬，這麼可不好。”我可是連上學是什麼都沒有記憶。但是有一回為了完成任務在學校裏住了一個月，那也不是什麼值得回憶的事情。“就算是為了出勤你也該去啊。”
    “哇，神，這是你該說的話嗎？”龍嘯九州撲過來作勢要滅了我。
    “哈。”我笑著避開他的偷襲。“好了，我要回去了。你明天什麼時候的比賽？”
    “不知道，今晚上來的時候再去看排表吧。”龍嘯九州聳聳肩說道。“那我下了，晚上見。”
    “好，晚上見。”我讓夢夢把我送回我的屋裏，坐在門口看著頭頂的太陽。現在，十月了啊。
    下午的時候還是沒看到冰曦，心裏更加的擔心起來。
    龍嘯九州一上線我就去找他：“怎麼樣了？他呢？”
    “他也沒去上學，好像中途回家去了。”龍嘯九州對我聳聳肩說道。“一會我去他家找他看看吧。這樣下次也不是辦法。”
    “嗯……這樣好嗎？”我可是還記得他們兩個人的感情不是很好。
    “沒事，反正我也擔心他。”龍嘯九州苦笑一聲，但是馬上打起精神來。“對了。既然冰曦沒上，那一會我帶你升級好了。”
    “不用了，反正我也不是很在意等級的事情。冰那樣，我也沒那個心情。”應該哄著他的，他到底還是個孩子。我在心底暗忖，後悔自己那時不應該遲疑。
    誰知道六點的時候，冰曦居然上線了。
    我開了他上線的係統提示。
    我和龍嘯九州互相對了個眼神。
    “那我先走開吧。如果他發現我們兩個在一起，他大概又會衝動的下線了。”龍嘯九州非常自覺的說道，然後就快速的在我眼前消失了。“我回家再上。”
    下線去了。
    我已經顧不上龍嘯九州是在逃避還是真的回家，我趕緊給冰曦發了個私聊：“我去找你好嗎？”
    那邊沉默了一會，冰曦才回到：“帶你升級。”
    我心中驀地湧上一種感動。他都已經那麼拒絕我了，可是卻還是沒有忘記他答應我的事情。也許他是在意我的，隻是不知道怎麼表達罷了。
    我趕緊叫出小銀，讓小銀把我帶到他的身邊。反正小銀無所不能，這種找人加瞬間移動的能力算是小意思了。
    一看到冰曦，我就一把將他抱住，就怕他又給我來一次不辭而別：“怎麼就下線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冰曦在我的懷裏躊躇了一下，才反抱住我的手，把臉埋進我的懷裏。“沒什麼，剛好有事。”
    “那樣就好，我還以為……你在為今天的事情生氣。”我抱著他在一旁的草地上坐下。這裏是在一處森林裏，不知道是在哪裏。我用下巴蹭了蹭他的發頂，“對不起，我已經好好跟你說的。”
    “不，是我太衝動了。”冰曦反而在反省，他的腦袋還是抵在我的胸前。“不過，我看到那個家夥就有氣，會變得想殺人。”
    “呃……難道是因為他……曾經對你做過那樣的事情？”我猜測著說道。
    “……”我發現冰曦一下子就僵硬在我的懷裏，許久，咬牙切齒的聲音才從我懷裏悶悶的傳來。“那個混蛋都對你說了？”
    “冰別這樣。”我心疼的輕撫著他的背，安撫著他的情緒。
    “他是混蛋，那個混蛋！”冰曦的身體顫抖得更厲害。
    “好好好……他是他是，冰你別激動，冷靜點好嗎？”我抱緊他。他雙手捉著我胸口的手緊緊的，捉得我生疼。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髒？”冰曦抬起頭，臉色蒼白的看著我問道。
    “不會，冰你是我看到最美麗最純潔的人。”我伸出一隻手輕撫著他的臉頰，直視著他的雙眼真摯的說道。是啊，他有一雙清澈的眼睛，與我的完全不同，會有一種讓我想要好好嗬護的衝動。真實的我，無論身心，都早已肮髒不堪。
    他的眼中好像有著淚光：“真的？”
    “嗯。”我肯定的說。
    冰曦就扳著我的腦袋，閉著眼，把他那粉嫩的雙唇給送了過來。
    我怔愣的坐在那裏，一時忘了反應。
    “抱我，如果不是騙人的，就抱我。”冰曦在我的耳邊低喃，把我的魂給喚了回來。
    “冰，這樣不好。”我吞了吞口水，隻覺得自己的聲音變得沙啞不已。
    “果然很髒對吧，你看不起，覺得我不配？”冰曦的聲音帶著顫抖。“我是家裏的二子，卻是最被認同的繼承人。可是，那次我和那個家夥放縱的事情被我大哥知道了，並且拿那件事情來威脅我。你知道他怎麼對我說的嗎？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
    “冰……”
    “抱我。”
    “嗯……”
    ……
    我躺在床上睡不著，不得不承認，我失眠了。因為剛才在遊戲裏，我真的受不了冰曦的誘`惑，和他做了。
    其實我也是做完之後才後知後覺的想起那隻不過是在遊戲裏，但是那遊戲太真實，兩個大男人居然也能夠這樣那樣……咳，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要了人家遊戲裏的第一次，以後要負責了啊。
    隻是……
    我用我的手覆蓋住我的眼睛。如果他見到了現實中的我，會有辦法接受嗎？想到這，我不由驚慌起來。
    就在這時，我的家用電話響了。
    我被嚇了一跳，然後愣愣的坐起來，好一會兒才不悅的半眯起雙眼。三更半夜的，會是誰來找我？
    ……
    BLUE—MOON，在這座城市裏非常有名的不夜城。
    我走進BLUE—MOON，在一個角落裏找到那個半夜給我電話的男人。
    那是一個挺高大的男人，俊美的五官讓人以為是從漫畫裏走出來的一樣，已經有不少女人朝那邊投去愛慕的目光了。甚至連男人也有不少。
    那個男人也看到了我，舉起他手中的酒杯朝我揮了揮。
    我走過去。
    “你還是那麼耀眼。”男人對我咧嘴一笑。“你一進來，所有人的視線都往你那投去，很容易發現。”
    “你半夜找我出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我斜睨他一眼，然後不客氣的拿起一瓶酒往自己的嘴裏灌。算了，反正我現在心情也很亂，就陪他喝吧。不過，他怎麼會在這裏？
    “當然不是。我怎麼敢為了這麼點小事就勞動你老人家呢？”他打著哈哈說道。
    “那是什麼？你人為什麼在這裏？”
    “這還不是以為……”男人忽然頓了頓，顯然有些無奈的說道。“我居然看上了獵物，你說是不是很糟糕。”
    我灌酒的手停了下：“大概。”比我糟。
    “所以，我想到你那裏避難，跟你隱居算了。”男人露出一絲自嘲的說道。
    “哦……你就不怕我半夜發怒，把你給一槍解決了？”我側眼看著他。不是我不答應，連我都不敢保證自己的脾氣會不會那麼容易控製。特別是嗜血的時候。
    “……老大，別這麼嚇人行不行？”男人露出“我怕怕”的表情。
    “不過，既然你要隱居，為什麼你是逃到我這裏來，而不是你情人那裏呢？”我忽然奇怪的問。“在他的身邊雖然會麻煩了點，但是總比呆在我的身邊安全，而且你們還可以偷情。”
    男人不知道想到什麼，忍不住朝天翻白眼：“因為那個家夥很彪悍，所以我才逃的。他不希望我再涉足那個世界，差點就把我給軟禁了。但是你想，我是那麼容易被軟禁的人嗎？於是我逃了。我打算等過一年半載的再重出江湖，那樣那個家夥也已經想不起來我是誰了。”
    “你逃了？真難想象這話會是從你這個現在‘G’的第一高手口中聽到。”我諷刺的說道。那不是，“G”原本是殺手界排行第二的幫會。但是半年前排行第一的“鬼泣”被人一夜之間全滅了，“G”從此坐上殺手界第一的寶座。
    “是，我逃得沒你老大威風。”男人也對我調侃的說道。“你滅了‘鬼泣’退出江湖。那次的慘案他們以為你也死了，而你也恢複真名過著幸福和平的生活，不過你也不能就這樣無情的丟下小弟吧？我們是不是兄弟？”
    我無奈的暗歎了口氣：“先說，半夜被我亂槍打死可別怪我，慕卞城。”讓他這個因為一時興起而結拜來的兄弟，算是我一生中少數的失策中的一次。
    “哈哈，我就知道大哥你是不會拋棄小弟我的。”慕卞城馬上眉開眼笑的說道。“來，今晚我們不醉不歸，也算是慶祝我們兄弟重逢。”
    說是重逢也不為過。因為我們差不多有五年沒見麵了，也就平時有電子郵件來往。
    做殺手的經常在外麵跑，搞不好什麼時候就會把自己的命也給玩丟了。在做任務的時候，還要小心不要遇到仇家。
    “《方界》那個遊戲我覺得做得還真不錯，你有在玩吧？”慕卞城找話說。
    “嗯，我在亞東大陸。”我改吃花生，有一下沒一下的往自己嘴裏丟花生。“你呢？”
    “嘿嘿，因為注冊的時候一時興起，想到了妖魔鬼怪，所以就被丟到玄大陸去了，當了人。不過，那個遊戲啊……”不知道慕卞城想到什麼，他的笑容非常邪氣。“說來那個遊戲還真是很有意思。如果不是我每天上線下線，我還真以為那個才是真實的世界呢。”
    “嗯，《方界》太逼真了，很容易混淆人的感受。不過我覺得也沒什麼不好。現在的世界到處一片烏煙瘴氣的，那《方界》簡直就是淨土。”
    “我看倒不然。”我吞吞吐吐的邊吃邊應話。“你們那邊也有舉辦一年一度的‘五界傑出者競技大賽’吧？”
    “哦，你倒是有關注論壇。的確是。”慕卞城說道。
    因為玩家被分配大陸的方式是按照各自選的種族來分的，所以在哪裏看到哪個國家的人一點也不奇怪。
    “因為我無聊。”我老實的說。無聊的時候我會上去看看。“而維忒斯拉大陸也舉行了一場‘機械格鬥大賽’。”
    “這樣又如何？”
    “官職係統也開放了。官職係統中，有文官和武官之分。文官的職位晉升來自貢獻和智慧，這個可以理解。那武官晉級的功勳和武力中的功勳哪裏來？”
    “那你的意思是？”
    “我猜……過幾天也許就會天下大亂了吧。”我的眼中閃過異樣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