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怪盜一枝梅  第四十一章 故人相逢不識君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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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枝梅’又開始作案了,連偷了兩家富商的財寶分給了窮人之後,又偷了兩家貪官的寶物,將其放進木箱中,附上留言信物擱在大理寺衙門口。第二天經過衙門口的百姓圍住木箱,指指點點。大理寺衙門不敢隱瞞,派人收了木箱,立案查處兩名貪官,以從未有過的速度查案結案報請審批查沒官員府邸降罪免職。
    一時之間,掀起一股反貪風潮,百姓拍手稱快,大家對於一枝梅的看法又有了改觀。
    可丐幫的案子還是沒有頭緒,自從官府在暨陽縣城外的荒山野嶺找到葛洪的‘屍體’之後,便再也找不到任何線索,丐幫認定是‘一枝梅’殺了葛洪,發出了江湖函,發動江湖豪傑幫助找尋。隻是,江湖中的人找不到他,朝廷的人更是連邊也摸不到。
    直到有一天……
    “你叫什麼名字?”
    他想過無數種版本與他再度重逢的場景,卻沒有想到會是這種情形。
    他坐在高高的官椅上,威風凜凜地睥睨著負手站立在堂下的人,一身素色長衫剪裁合體,腰身纖細挺拔氣質不俗,頭發高高束起,罩在玉冠中。那雙勾人心魄的眼眸在經過將近十年的洗禮之後,竟然還能保持那份清明那份盈動。容貌有所改變,不變的是他眼神中的那種桀驁,讓人著迷。
    他不可以讓他知道,自己竟然可以一眼就認出他,這樣會顯得自己太過於在乎他,在乎到難以忘記苦苦追尋的程度。所以,他端起架子,擺出官威,眼簾微闔,狀似無心。
    “殷若水。”殷若水在準備了幾個月之後,終於要開始反擊了,敢誣陷他的人還沒生出來呢!“大人,小人是被冤枉的,望大人明察。”殷若水也認出了端坐在堂上的人,正是前段時間剿滅崇山的紫衣人。
    “冤枉?你如何被冤枉?”桃花般明豔的眼眸緊緊盯住堂下之人,他既不跪,也不行禮,分明是沒有把朝廷放在眼裏。
    但他不點破,隻想知道他意欲何為。
    “丐幫幫主葛洪被人害死,與在下無關,在下既不是‘一枝梅’也沒有殺任何人,望大人還小人一個公道。”
    “你可有何憑據?”這種主動投案自首的對策,倒也聰明,他舍不得眨眼,一手抵額欣賞著堂下人的表現。他當然知道葛洪的‘死’跟他無關,更與一枝梅無關。誣陷,本就是這麼回事兒。
    更何況,想出這計謀的,正是他自己,就是為了逼他現身。當看到那副畫像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好這麼做了。
    “公道自在人心,我是去過丐幫,可與丐幫沒有恩怨。最近一枝梅瘋狂作案有恃無恐,就因為有人替他背黑鍋。我不是一枝梅,隻要大人封鎖我來投案的消息,一枝梅還會繼續作案。”假亦真時真亦假,虛虛實實費思量。
    不能隻是被動挨打,關鍵的時候必須迎頭痛擊。
    “來人啊,把他押下去,聽候發落。”手一揮,幾個官差將殷若水關入牢房。
    望著牆壁上那一小方天空,殷若水覺得自己這輩子過得真是豐富多彩,想幹的都幹了,不想幹的也逃不了,現在連坐牢的經曆都有了,他還有什麼想做的嗎?
    ‘咚咚咚’三聲更鼓敲過之後,殷若水從發冠裏摸出一根鐵絲,對著從小窗投進來的月光打了個哈欠,慢悠悠站起身來到牢門處,剛把鐵絲插入鎖孔,便聽到有衣物摩擦的聲音。
    遠遠的,有人故意放輕了腳步朝這邊走來,殷若水快速地把鐵絲重新插入發髻中,對著空蕩蕩的長廊笑道:“如此月夜深深,大人竟然勤奮廢寢特來監牢辦公,精神可嘉,精神可嘉。”
    紫色的衣衫隨著腳步的移動飄在身後,慢慢走在昏暗的監牢裏,他竟然有些期待此刻的到來。身後沒有隨從,獄卒被他支開,周圍幾間牢房無犯人關押,寂靜的監牢,仿佛隻有他們兩個。
    “若水……”他看著那個笑意盈盈抱著木欄的人,兩根欄杆之間露出他的俊顏,小小的,細細的,昏暗的燈光下,白得很顯眼。“多麼美麗的名字啊!”
    他感歎,童年的很多事情都已經忘記,隻這兩個字他無論如何也忘不了。終於有機會當著他的麵喊出這個名字,心微微抽動了一下。
    “嗬嗬,大人真識貨,這都被你發現了!這名字是我……爹爹給取的,很有詩意吧?”殷若水朝他豎起大拇指,他原本打算利用被‘關’在衙門牢房的機會去查探一下有用的情報,沒想到有人深更半夜跑到牢房裏來陪伴他。
    “他是你爹?”在山上的時候,他雖然沒有見過除了他之外的人,但他知道住在山上的不止他們兩個。而且,他的名字,也是從一個男人的呼喚中知道的。
    他的問題讓殷若水有些詫異,聽上去好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在打招呼一般。
    “大人,我們……之前見過?”殷若水不喜歡拐彎抹角猜來猜去。
    被人狠狠地推進了冰窖,南宮梓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竟然忘記了自己!
    “沒有。”驕傲不允許他說實話,“你知道投案自首的後果嗎?官府不會無限期的等‘一枝梅’犯案來證明你的清白,況且,即便是有案件發生,也不能充分證明你不是‘一枝梅’,萬一……作案的是你的同夥,該如何呢?”
    這次換殷若水被冰凍住了——難道他看穿了自己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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