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男兒之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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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上空空如也,擂台下麵卻圍滿了人。在最前麵坐著的,都是江湖中有名頭的人,有點名頭都在中間站著,在後麵站著的就都是些無名小卒和平頭百姓。夕歌和陸斂之一個是無名小輩,一個是書生,當然隻能在外圍站著。陸斂之平日最不喜歡往人多的地方看熱鬧,但是看到旁邊夕歌興致勃勃的樣子,突然也覺得這滿滿是人的擂台突地空曠了起來。
突然,鑼聲停了。人們的閑談聲也隨著這停下來的鑼聲,停了下來。
“在下陸青山,很榮幸能見到各路英雄!此次應北邙山的猛士茶古兒之邀,在敝地設射箭擂台,切磋箭法。這也是我大雲國禮儀之邦願與北羽國互相友善交好之意,還望各位江湖朋友各自拿出自家的本領,好好與猛士切磋武藝!”擂台後麵的二樓上,突然冒出了一個中年人。
這時人們才發現,後麵的樓上竟站了個人。
“為了此次比賽的公平,大雲國和北羽國雙方都有見證人,我們特地請來了很多江湖中德高望重的名人來做裁判,下麵請這些見證人和裁判們出席。第一位,邙山,枯木道人。”
台下,開始議論紛紛。枯木道人隱居四海,行蹤飄忽不定,是誰有本事把他找出來,又是誰有本事讓一枝幹枯的枯木,突然有閑心來管這個擂台比賽了。
“第二位,青山,塵空長老。”
台下,頓時炸開鍋了。這究竟是不是一場小小的擂台賽,就是五年一次的武林大會,也請不到塵空長老,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擂台賽。
“第三位,蒼山,”
夕歌心中一跳,隻聽得陸青山唱道:“白景言白掌門。”
“第四位,點翠穀,點翠穀主秦嵐——”
“第五位,棲鳳山,掌門人緣淺仙子——”
“第六位——”
“第七位——”
人群裏越來越沸騰,像煮著的開水,似要把泗州城都給掀了——
夕歌隻覺得耳朵都要破了,整個人都嗡嗡嗡地響。這些人居然還有自己的師父白景言,心下又驚又詫,不知是什麼比賽連師父都來了,他來了,她倒不好動作了。怪不得飛魚偷木板子偷得那麼順利,原來是師父不在。隻見師父從門裏走到廊簷下,在左首的第三個位子坐下。依然穿著平日那件玄色長衫,夕歌記得那件衣衫非常素樸簡單,一點裝飾也無。她見過三師兄的一件玄色衣服,那上麵暗印著淡淡的雲紋,布料也比師父的更為輕柔,雖簡單低調卻讓人感覺出一種華麗。然而,夕歌還是覺得,還是師父的那件玄衣好看。
“是陸知州,是陸知州!”人群裏有人小聲細語打斷了夕歌的沉思。
夕歌才知道這個陸青山就是陸知州,也是這次雲國的見證人,這陸知州也來了,可見這事兒,朝廷也是非常重視的。這陸知州說話不卑不亢,明明這次安王來訪大雲國,便是為了簽訂和約,順便拿點貢品回去。因為央山一戰,雲國大敗,尊北羽國國主為君,自己降為國主,並且同意簽訂合約,將殘水以北的幾千公裏草原全劃歸北羽國。陸知州的話裏並沒有對這一向強大的北羽國的恐懼,倒還是有點要借江湖人士整點顏色給這北羽國瞧瞧的意思。
“請北羽國見證人——逐月公子。”陸知州壓抑著滿腔的悲憤,一字一頓地說。
突然人群裏安靜下來,夕歌茫然,不知道怎麼就突然安靜下來了。
半晌未見動靜,門裏並沒有什麼人走出來。
陸知州忍著氣性,將湧入喉嚨的怒氣壓了下去,“請逐月公子!”
門裏還是沒動靜。
“逐月公子!”陸知州拳頭緊緊握起。
人群開始議論紛紛,“這逐月公子是誰,竟還這麼拿捏著?”有人冷笑一聲,“什麼了不得的人,隻不過是個北羽國的蠻子,絲毫禮數都不懂!”
“欺侮我雲國無人麼?!”
“北羽蠻子,欺人太甚!”
人群開始躁動起來,也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蠻子欺人太甚!”大家哄的一聲,想著剛吃的敗仗,各個怒目圓睜,提著拳頭就要衝上擂台,大喊著:“趕走蠻子!殺光蠻子!”
陸知州一看場麵不好,弄不好要民變了。幸好這些江湖人士並不全是雲國人。璃國人隻是輕輕蹙眉。陸知州沉聲大喝道:“都要幹什麼!造反嗎?!”
他素來有戰名,連鎮三州,又愛民如子,遠近聞名,江湖人都敬重他。他這一喝,鬧事的人都漸漸靜了下來,都抬頭望著他。
“可是蠻子畢竟欺人太甚!”有人仍舊不服地嚷道。
“受到的欺侮,就該在戰場上討回來!在比賽中公公正正地討回來!這才是我們大雲國的錚錚男兒!外敵未現,自己先亂,倒教別人瞧我們的笑話!”他原本就滿腔悲憤,又久經沙場,一字一頓地咬出字來,更是悲壯。
“要爭回咱們大雲國的尊嚴,就使出你們的本領,把茶古兒贏得心服口服!讓他夾著尾巴永遠滾出我們大雲國!這才是我們大雲國的尊嚴!”
“讓茶古兒滾出大雲國!讓蠻子永遠滾出大雲國!”
誰心中沒有幾滴熱血,何況是刀頭舔血的綠林好漢,此時更是熱血沸騰。在上麵坐著的江湖老前輩和那不動聲色的璃國人都有些動容!就連夕歌,腦袋也是血往上一衝!
不久,眾人懷著激動的熱血靜了下來,恨不得那茶古兒和那逐月公子馬上出現,打個漂漂亮亮的仗,出胸中那口積鬱惡氣!
“啪——啪——啪”突然有人在鼓掌,眾人抬頭看去,卻突然發現中間的那根柱子頂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立著一個白衣人,他雖然站在又高又細的柱子上,但神情卻很是自在。眾人看不清他的麵目,隻見一個銀色的飛鷹麵具在那盞荷花燈照耀下,閃出冷冷的光。眾人心裏都不由得一凜,當今天下有幾個人能輕輕鬆鬆地站在這又高又細的柱子上?連白景言也不由得神情為之一動。
“雲國之不亡,以有陸知州乎!”白衣人足尖一點,便如白鶴般翩翩飛向二樓的廊簷下。在中間左首的座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