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宅一遊結束，翎曦迫不及待的衝向王府，和流之交往了幾個月還是第一次約會，可以說這是她活了兩輩子的第一次約會，激動啊，美啊。
    進入王府大門，一盆涼水澆下來，翎曦如同曬脫水的茄子無精打采。
    “皇上口諭，招王爺進宮了。”小丫鬟的話在耳邊回蕩消散不去。
    眼瞅要到年關了，既然流之沒時間陪她，她也不再偷懶，去酒樓看看有什麼事情可做，把玩著扇子出了王府，獨自遊蕩在去往酒樓的街道上，大街上彌漫著喜慶的味道，十裏八鄉的人們皆挑著特產來到京城集市變賣，換些年貨。
    喜慶的氣憤下，擂台林立，足足比往常多了一倍，也有走江湖賣藝的，擠進人群，翎曦樂滋滋的看熱鬧。
    “老少爺們，大叔大嬸，少爺小姐們，在下青武，這是我妹妹青紅，走南闖北路過寶地·······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場中一名五大三粗的漢子滔滔不絕的講著。
    翎曦失笑，還真跟電視上的台詞一樣，沒有一點新鮮感。
    場內的驚險表演，圍觀的百姓連連叫好。
    還別說，這兄妹二人真有幾下子，難怪能在武風強盛的大兆靠雜耍維持生計。
    表演結束，敲著鑼過來收銀子，人們卻很不給麵子的走了。
    翎曦滿臉詫異，左右瞅瞅：“咦——！”不是該叫好給錢嗎，電視上不都是這麼演的嗎？
    處事圓滑的青紅急忙再次敲鑼：“父老鄉親們別走啊，我們還有別的表演······”一連串的吆喝，人們再次回來。
    十多名衣不得體的孩童從角落裏跑出來，齊刷刷的鞠了躬：“叔叔嬸嬸，哥哥姐姐們新年好。”
    孩童嫩嫩的聲音霎時博得了人們的好感，幾個小娃娃互相擠擠眼唱起了童謠，一曲下來，名叫青紅的女子再次走出來，抱拳說道：“鄉親們，這群無家可歸的孩子們都是孤兒，我和哥哥看著可憐走一路帶一路，不得已才以賣藝為生，養活這些孩子們，希望父老鄉親們行行好，可憐可憐這些孩子們，眼看要過年了，也讓這些無父無母的孤兒吃頓飽飯，穿上棉衣。”
    同情心泛濫，剛剛還搖頭的人們往場中丟銅板。
    封建年代，窮死的窮死，富死的流油。
    搖搖頭，翎曦笑著扶起在她身前撿銅板的小孩子，輕輕掰開幹瘦的小手，塞了一個金錠子，轉身走人。
    隻留下呆愣的兄妹二人，和一群孩童。
    年夜，流之進宮和百官赴宴，翎曦便留在了自己的宅子與家人們一起共度新年。
    遠在黑荒原的柳煙，三娘，二娘，不知道他們過的好不好。
    新年過後便是科舉，偌大的京城甚是熱鬧，三三兩兩的書生們流動在街道上，家境較為貧寒的書生們擺字攤，賣字畫。
    翎曦的扇子生意做的還是很成功的，來回走動的書生們無論貧富，都拿著把折扇來回搖晃著。
    名動大兆的謫仙樓爆滿，就連茶樓都擠滿了學子學者，搖頭晃腦讀著牆壁上的詩句，客棧就不用說了，從上等房到材房都注滿了人。
    裝模作樣的打扮了一番，將自己弄成個學者樣，翎曦笑的狡詐，決定好好和這群學子學者們探討探討，朋友多了，交際廣了是件好事。
    除了一些恩科貢士前去殿試，還有部分武者，朝廷廣納人才這次文武狀元照單全收。
    擋住翎曦去路的赫蓮關楠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話急於出口。
    “關楠有事？”停住腳步，轉身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看樣子心情不錯。
    少年臉一凜，心一橫說道：“我們兄妹二人不是恰巧出現在大兆國都的······”
    翎曦何等聰明，立馬就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收起臉上的笑容，聲音清清冷冷：“你要去參加朝廷的武科會試？”
    不苟言笑的臉上閃過一抹決絕：“是，希望姑姑不要阻止我。”
    深吸一口氣，翎曦盡量使自己的聲音保持平和：“赫蓮家是如何滅門的？”
    “赫蓮家男兒豈是貪生怕死之輩，即使丟了這條性命我也要為爹爹報仇，親手滅了天靖，摘下儲燼寒的狗頭。”少年俊俏的臉上，是這個年紀不該有的狠戾，仇恨。
    “功高蓋主，赫蓮家放在任何一國都逃不過今天這個局麵，昨日的赫蓮家就是你明日的下場，以現在的你鬥得過儲燼寒嗎。”翎曦萬萬沒想到這孩子竟然存著複仇的念頭，犀利話語直打要害：“小小的你，不過是大兆國帝與儲燼寒之間對弈的棋子罷了，你將來的兒子就是現在的你，這點都想不通的天真孩童，還妄想搬倒天靖，你想讓綺蓉陪你去送死嗎。”
    渾身一顫，少年麵露痛苦，捏著的拳頭越來越緊。
    “忘了過去，幹爹定不願讓他的孫兒置身危險中·······”平複了下心情，翎曦緩下語氣。
    “住口。”顫抖著身體，赫蓮關楠狠狠打斷她的話，紅著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怎麼會理解我心裏的痛苦，赫蓮家被滅門，你身為爺爺的幹女兒卻忘記了一腔仇恨，你不配做我的姑姑。”
    “關楠·······”猛地站起身，拉住少年的手臂。
    “別碰我。”一根一根掰開翎曦的手指：“棋子也好，送死也罷，滅門之仇不共戴天。”
    “赫蓮關楠。”瞪大眼睛，翎曦窮詞了，不知該如何阻止眼前衝動的他。
    不再施舍翎曦一眼，赫蓮關楠利用熟練的輕功消失在視線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