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你既然知道了，又何必問我？”
    莫染轉過身定定的望著子桑，眼前的子桑雖然眼神暗沉，但是臉上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哈哈……”子桑忽而大笑了起來，將手裏的杯子丟了給我。
    莫染接過杯子，走到了桌前，麵對著子桑坐了下來，兀自倒了一杯茶。
    “方才宴會之時過於雜亂，我隻覺得有些異樣，不想這下過來看個究竟倒是得了些不錯的信息。”子桑又拿了個杯子把玩了起來，修長的手指比起那女子恐怕還要漂亮幾分。
    “相傳當年蘭若島島主莫染與九天皇子君夜結親，後來因著那君夜接了東止山下的小狐狸回了九天，竟瞎了眼退了親，其個中緣由隻怕是外人說不清道不明的吧？”
    “你這鬼界的太子不去管那鬼界之事，倒是八卦起九重天上的事來了？”莫染輕笑，子桑方才所說的事雖是事實但真正知曉當年退親的緣由竟是那小狐狸的人卻不多，九天裏記史錄的仙君恐怕也不是由著事實寫的，而這子桑卻說得如此貼切。
    “莫染，初時我聽這名字原也以為隻是巧合，不想父君說你像極了他的故友，我便心生疑惑，不想竟果真是你。”
    “子桑太子心思果然縝密。”莫染雙眸淡然。
    “如何你竟會來了鬼界？”說道這裏，子桑忽而露出了不高興的模樣，隻是那眉眼之間分明還帶著笑意。
    “嗬嗬……”心下淡然，嘴角扯出了一抹微笑，並不回答。
    “隻是，你的眼究竟如何了？南海傒囊之毒不好解啊！”
    “這雙眼本就不是我的，當年傒囊之毒早已將我的那雙眼侵蝕殆盡，如今……嗬嗬……”莫染苦笑道，“冰蠶妖仙也隻與我說，長不過於百年，這雙眼必將噬我心魄。”
    “噬心魄……”
    砰的一聲，隻見子桑手裏的青瓷杯子已然破碎，化作塵土。
    “可惜了這上好的杯子。”
    “你可知，這雙眼本是何人所有？”
    “不知……”莫染悶聲道，望著杯子自己的倒影，雙眸晶亮幽黑，她手中搖晃著茶杯，臉頰雖隨著茶水的晃動而顯得扭曲，而雙眸依然顯得波瀾不驚，泛著點點的藍光。眼神暗了暗，隻要這眼映在水中，水中的倒影便會顯出藍光。
    “不知？”子桑的眉頭皺起，“怎會不知？”
    “確實不知。”莫染放下手中的被子，站了起身，“千年前被那南海傒囊小兒毒瞎了眼後，我隻是去找了豈墨，而後的數月更是昏迷不醒，隻是醒來之後豈墨才與我說換了眼。”
    莫染走到窗邊，窗外那一株株的血梅，紅的似血，好像當初剛瞎了眼時的景色，那時眼前也是一片的血紅，看不清事物。
    “後來，我也曾問過豈墨，隻是他不願說，我便不再問了。”
    “豈墨……可是東荒梅花嶺上的豈墨仙君？”
    “正是……”
    “既是豈墨……”子桑沉默了，既是豈墨，那麼那雙眼便是……思及此，子桑心裏忽然一陣，那雙眼不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