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百四二章 鬱鬱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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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雲躬身回道,“皇上,臣接到下屬書信,說皇上忽然換了榮城駐軍各營參將統領,不知皇上此舉何意?”
“沒什麼,那些人朕另有用處。”寒照日一邊批著折子一邊說。
“皇上!”漠雲急道,“這些將領都是戰場上錘煉出來的,個個都是難得的將才,您這樣突然抽換大批將領,萬一引起眾多軍士不滿,豈不動搖軍心?”
“怎麼,這榮城的駐軍是哪家的私人衛隊還是護院嗎?”寒照日抬起頭來,看著漠雲慢吞吞的說道,“朕調動幾個人也會動搖軍心?朕這哪天要是換了元帥,是不是還得兵變啊?”
“皇上!您這是什麼意思?”漠雲愕然的看著寒照日,激動的說,“這些人都是臣一手帶出來的,您這樣做分明就是要架空臣,您既然信不過臣,直接把臣撤了不就行了嗎?何必來這一手?”
寒照日靠到椅背上,淡淡的瞧著他,輕言細語道,“這話聽著倒怪,怎麼,你一手帶出來的人就成了你的人了嗎?難道他們不是我煜國的臣民?還是你漠雲不是我煜國的臣民?或者你什麼時候自立門戶了?朕如今換上的也都是我煜國的忠勇將士,你這個煜國的大元帥倒不放心了,朕還覺得奇怪呢。”
“皇上!”漠雲痛苦的望著他,搖頭道,“這麼多年來,我漠雲對皇上對國家如何,皇上不清楚嗎?如今您這字字句句含沙射影,處處防範為臣,到底所為何來?我漠雲有哪裏對不起皇上了?莫非還要臣剖開心來您才相信?”
寒照日丟下手中的折子,不屑的看著他,冷冷的嘲諷道,“相信?朕現在誰也不信!朕從小玩到大的兄弟朋友,又做了十多年的君臣,這二三十年的感情都能在朕的背後插上一刀,你說朕還能相信誰?”
“皇上!”漠雲情急的走上一步,“就算是臣做錯了,可臣的本意也是好的啊!臣是一心為了皇上、為了煜國的江山啊!”
“行了!”寒照日驀然立起身來,冷笑道,“別拿這些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搪塞朕!朕做了十幾年太子、十多年皇上,也曾縱橫天下叱吒疆場,幾曾有人敢拿劍架在朕脖子上如此威逼羞辱朕?你漠雲死了兒子心裏難受是吧?可朕告訴你,朕心裏比你更難受!”
“皇上!”漠雲愧疚的跪下來,“都是臣的錯!臣罪該萬死!”
“行了,起來吧!”寒照日背過身去,望著窗外緩緩的說,“這個冬天你就不要回駐地了,等過了年再去,在家裏好好陪陪你母親與夫人、陪陪漠雪吧。”說罷也不待他回話便大步走了出去。
漠雲茫然的立起身來,怔了片刻,神情恍惚的往宮外走去。
冬天黑得早,還未到晚膳時分暮色就下來了,寒照日獨自在禦花園裏默然無語的站了半個時辰,又茫然的緩步往前踱去。
張良悄無聲息的走到寒照日剛才站立的地方,愣愣的看著地上一堆揉碎的金錢菊花瓣,驀然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這些菊花也不知做了誰的替死鬼,皇上恨成這樣,若換成真人,也不知是個什麼下場。
“卑職參見皇上!”淩晨瞧見寒照日緩緩走過來,忙上前參見。
“嗯?”寒照日回過神來見是淩晨,不禁微微皺了皺眉,不知不覺間他竟走到辰月宮來了。
“皇上,您可要進去?卑職這就去叫他們開門。”淩晨小心的說。
寒照日麵無表情的看著宮門,怔了半晌,搖頭道,“不必了,你好生守著吧。”說罷頭也不回的大步而去。
張良默默的跟在後麵,碧雲宮那些幸福美好的情景曆曆在目,卻轉眼間就煙消雲散了,仿佛不曾存在過,如今雖然這兩人同居禁宮之中,卻如鵲橋兩邊的牛郎織女,不,牛郎織女還能隔河相望,這兩人卻近在咫尺不通音訊,竟似毫不相幹一樣了。
難道這兩人真的再也走不到一起了嗎?張良惘然的想,看著前麵寒照日孤獨清冷的背影,心裏忽然十分難過,眼睛頓時酸熱起來,若不是那個該死的南璟皇子,如今皇上與這煙花公子,該是多麼讓人羨慕的一對。
讓張良感到不解的是,寒照日不遺餘力的大肆鏟除著各地亡國的餘孽,辦了一連串與這次刺殺不相幹的將校官員,卻對這次買凶的主謀不聞不問,若不是他時刻跟在皇上身邊,有幾道密旨是他親自傳達的,他幾乎會以為皇上並沒有查出真相來。
各宮漸漸掌起了燈火,寒照日渾然不覺,張良小步上前,陪笑道,“皇上,您該回去用膳了。”
寒照日頓了一下,隨口吩咐道,“送去尚鳳宮吧。”
“是。”張良應聲招手叫過一個小內侍去禦膳房傳話。
十月底寒照日大壽,因太後大喪未滿百日,再加上寒照日了無心緒,朝中後宮也不敢大肆鋪張,不過按舊律走了個過場,朝堂上的壽宴寒照日不過露了個麵,眾臣及各地官員送來的壽禮看也沒看。
自那晚在禦花園中遇見林鳳,寒照日便漸漸又開始在尚鳳宮逗留起來,時不時的在那裏留宿,林鳳自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日日在宮中訓練絲竹歌舞,親自備了各色精食美點,變著法子挖空心思的討他開心。
因此,林鳳又漸漸得寵起來,寒照日對他恩賞有加,還下旨將他父兄都調入了京城,因他父親林啟政與林玉都是科舉出身,便直接分賜了三品與五品官位,還賜了府第,林家父子進京赴任,在豪華的新宅中大宴親朋,一時成了京中新貴,京中一些官員也紛紛前往送禮祝賀,林府門前日日車水馬龍。
朝中一些官員見了,為了討好寒照日,也送了幾位美豔的少男少女進來,寒照日未置一詞,一並收在後宮,有時與林鳳廝混便招了那幾個少年來,在一處尋歡取樂,偶爾留下一個侍寢,那幾名少女也留在尚鳳宮中讓林鳳一並教練歌舞琴簫。
寒照日現在怕極了冷清,一旦靜下來便開始陰鬱煩燥,每夜在尚鳳宮與林鳳幾個少年笙歌宴飲直到半夜,下半夜自然是顛鸞倒鳳,如今寒照日忽然有了一個怪習慣,無論與誰歡愛,都不許呻吟出聲來,若有人忍不住,便直接拿了東西堵上嘴,稍有不樂意者便毫不留情的踢下床來,林鳳開始還覺得憋得難受,後來也便習慣了。
這日寒照日又從新進來的那班少年中點了一個侍寢,那少年不過十五歲,長得與林鳳不相上下,十分乖巧玲瓏,頗得寒照日喜愛,便隱隱有駕於林鳳之上之意,林鳳隻作不見。
半夜,歌歇舞散酒闌興盡,林鳳便命人撤了殘席,吩咐了內侍小心侍候,便向寒照日告退,獨自回到偏殿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