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趨步上前，因患得重聽，到了武隆帝跟前，我不敢垂首，唯恐讀不出武隆帝唇語，稍有差池，便犯上大不敬之罪。
    湘昭儀見我直視著武隆帝而不垂首，麵露不悅道，“好大膽的秀女，竟敢直視聖上”
    我聞言，無奈，隻得垂首，正欲垂首之際，武隆帝開口道，“不妨”
    “皇上，這秀女，倒是與憐妃生得有九成相似”語畢，德妃似是察覺自己失言，忙抬袖掩嘴，閉口不語。
    “德妃，憐心閣走水一事，朕命你於後宮徹查此事，如何？”武隆帝雖是在問德妃，卻始終瞧著我。
    “回皇上，已有些眉目了，湘昭儀對此事亦是關心得緊，這幾日，常去臣妾德善宮走動”德妃分明是話裏有話，卻並不點透。
    “如此甚好，三日後，德妃必能給朕一個結果”武隆帝言罷，竟走下玉階，來到我麵前。
    “臣女顏氏秋水，參見皇上”我正欲福身行禮，武隆帝以柔和的力道，止住我道，“你的確與憐妃生得相似，隻是，眉心處比憐妃少了一顆朱砂痣”
    我一怔，武隆帝所說女子，不正是像極了二姐那秀女！莫非那秀女果真不是二姐，而天下間，果真有樣貌如此相似的二人？
    瞬息，德妃亦從玉階上走下，攜起我的手道，“皇上，秀女顏秋水言談合宜，舉止大方，臣妾甚至歡喜，不若剩下的日子裏，便讓其暫居臣妾德善宮，臣妾亦可以教習其宮中儀禮”
    武隆帝聞言，微一頷首道，“那便依德妃所言”其後便回身自玉階走上。
    我亦依從德妃吩咐，退到一旁。
    “兩廣鹽運使司徒潛之女，司徒盈盈”隨著我退回一旁，內監宣讀下一名秀女出列。
    “盈盈！”武隆帝怔住，再瞧那秀女，儼然憐妃再生，眉心處那顆鮮紅欲滴的朱砂痣，讓武隆帝七尺昂藏的身軀忍不住輕顫起來。
    “臣女司徒氏盈盈，參見皇上”司徒盈盈福了福身子道。
    “皇上，這秀女司徒盈盈與秀女顏秋水倒是如同胞姊妹般，不想天下間竟有如此相像之人”德妃點著司徒盈盈，頗為滿意地頷首道。
    “回皇上、德妃娘娘，臣女入宮前，與秀女顏秋水不曾相識，習訓期也不過是打過照麵，今日一見，亦是頗感驚奇”
    “皇上，德妃娘娘歡喜秀女顏秋水，臣妾亦相上了秀女司徒盈盈，選試過後，不如讓司徒盈盈隨臣妾回洛羽宮，臣妾日後與司徒盈盈共侍皇上，乃是親倫，正借此之機，好與司徒盈盈增進彼此親厚”湘昭儀一番話雖八麵玲瓏，卻分明是與德妃爭鋒相對。
    “皇上，臣妾從不曾見天下間竟有樣貌此般相像之人，這秀女司徒盈盈與顏秋水想來確是有緣，不若讓二人同住臣妾德善宮，臣妾亦好同時教習”德妃亦不甘示弱，開口道。
    “也好，即日起，秀女司徒盈盈與顏秋水，暫居德妃德善宮，至於湘兒，你若嫌悶，可常去德善宮走動，亦好增進與德妃、盈盈、秋水三人親厚”
    “臣妾謝皇上恩典”德妃與湘昭儀同時道，所不同者便是，湘昭儀語氣裏隱著幾分不甘。
    德妃畢竟是德妃，三夫人之首威望在此，湘昭儀欲與其一爭高下，無異於蚍蜉撼樹，我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