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季騰很鬱悶，因為他的小願好像……不理他了。之所以說好像，是因為齊願照常每天和他一起上下學，一起吃飯睡覺上課，連黏在一起的時間也和以前差不了多少，但、但是，他的確是感覺到了小願的冷淡，和他說話的時候也是清清淡淡的，不怎麼看理人，而且……好像對他笑的也少了——到底是為什麼啊？是不是自己哪裏做錯了？可是……到底是哪裏啊？
    “小願，要不要吃蘋果？”季騰削好了蘋果，小心地奉到齊願麵前。
    齊願靠在沙發上，手上捧著一本書，頭抬也沒有抬一下，隻是淡淡地說，“不用了。”
    “哦。”季騰訕訕地收回了拿著蘋果的手，然後默默地在齊願的旁邊坐下——
    “擋到我光線了。”齊願說。
    “啊？”季騰反應了過來，馬上站了起來，乖乖地走到另一邊的沙發上坐下，那縮在沙發一角安靜地啃著蘋果的樣子別提有多委屈了，更別提他時不時地用哀怨的眼神看一眼另一邊貌似一心撲在書上的齊願——
    “你別以為我沒看到，你剛才對那個給你遞情書的女生拋媚眼了……”伴隨著一個怪裏怪氣的聲音，兩個人走了進來，正是曾小南和梵野。
    “我沒有。”梵野說。
    “我都看見了，她是不是很和你口味啊？”曾小南轉過頭對梵野扮扮鬼臉。
    梵野輕笑，“說起來，那個女生的確長得很甜美可愛啊……”
    曾小南瞪大眼睛，“你、你果然——果然喜歡那個女孩子——”
    “是你說她很合我的口味啊，本來我都忘記了人家女孩子的長相了，你這樣一說我當然要回想一下了。”梵野一臉勉為其難。
    “哼！借口！”曾小南狠狠地瞪了梵野一眼，然後轉過身向齊願走過去，“願哥哥，待會兒放學你陪我去逛街好不好？”
    齊願把視線從書本上移開，看向曾小南，微笑著點頭，“好啊。”
    “不是說好放學以後我們一起去花鳥市場買金魚嗎？”梵野問曾小南。
    “哼，你放學後不是還有約會嗎？你哪有時間陪我去買金魚？”曾小南又翻了一個白眼——本來還想買兩條金魚，和他一人一條的，現在就算自己買了一大缸金魚也不會分他一條！
    梵野苦笑，“我不是說過我不會去的嗎？”
    “那多不好，人家女孩子約你放學後去見麵，你不去算是個什麼事？那不是有損你第一校草的形象？”曾小南嘴唇嘟得老高。
    “如果每個人約我我都去，那我即使有十個分身也沒辦法應付那麼多啊。”梵野說的是實話，但是聽在曾小南耳中卻不是那麼回事——
    “是，你了不起，那麼多女孩子喜歡你，約你，你很得意是不是？”曾小南心裏的酸泡泡直冒——隻是不知道酸的是哪一個，“那你每天還和我在一起浪費那麼多時間做什麼？你去和女孩子們約會啊，不要再和我呆在一起了。”
    “如果我真的和女孩子們約會某人還不在醋缸裏淹死啊？”梵野無奈地歎口氣。
    曾小南臉一紅，“誰在醋缸裏淹死了？我不管，反正今天放學後，我和願哥哥一起走，你不許跟著！”
    “你還真要我去和女孩子約會啊？”梵野推推眼鏡。
    “我管你啊？腳長在你自己身上，你去哪我可管不著。”話是這麼說，但是看曾小南別扭地扭過頭，嘟著嘴的樣子就能夠知道他的真實想法——
    “好，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不跟著你了。”
    “我看你巴不得不和我在一起。”曾小南嘀咕著，“你應該感謝我給你創造了那麼好的機會……”
    空氣裏的酸味久久不散。
    曾小南撇過頭來看見那個蹲在角落沙發裏啃著蘋果核的“陰暗”身影，皺眉，“喂，季騰，你以為你角落靈啊？在那裏幹嗎啊？還一聲不吭的？”
    “我……”季騰哀怨地看了臉上平靜無波的齊願，呐呐地說，“我吃蘋果……”
    曾小南嫌惡地看著他手裏的那核，然後抓起前麵桌幾上果盤裏的一個蘋果酒跑了過去，“給，你吃這個吧！萬一被外校的人看見北町的學生會長這副德行，還以為我們北町出現財政危機呢。”
    季騰愣愣地放下那個蘋果核，拿起扔到自己身邊的蘋果，再看看齊願，然後就又咬起了蘋果。
    “哎哎，”曾小南叫起來，“季騰，你就算不削皮好歹也洗洗啊，這樣該有多少細菌啊？”真傻了？
    梵野倒也看出了點端倪，搖搖頭，拿過季騰手裏的蘋果，進洗手間去洗了。
    看見季騰那樣子實在不像話，曾小南捅捅身邊的齊願，“願哥哥，小騰他這是怎麼了？”
    齊願看著書，漫不經心地回答，“不知道。”
    曾小南懷疑地看著齊願——願哥哥會不知道小騰的事？他們不是天天黏在一塊兒的嗎？
    曾小南看向季騰，“哎，小騰，放學後願哥哥借我怎麼樣？”意思就是你不用跟來了——當然，曾小南知道季騰答應的可能性幾乎為0，平時季騰是絕對不允許這種“分裂”他和齊願的行為，而齊願一般都是季騰說什麼他就怎麼樣，沒有什麼所謂——
    “我……”季騰開口想要說些什麼——
    “我答應了。”齊願打斷季騰的話。
    “啊？”曾小南頗為意外，但是人家正主都答應了，那他也就不計較了，“太好了。”
    季騰閉上嘴巴，低著頭，那神情特沮喪，如果他有耳朵的話，估計現在都能看見他兩隻耳朵下垂耷拉著的樣子了。
    真的很有古怪。曾小南心想。
    梵野從洗手間出來，把蘋果遞給季騰，季騰沒有去接。梵野再次在心裏歎口氣，然後把蘋果扔向曾小南的方向，曾小南這次反應夠快，居然接住了那隻蘋果，他狠狠瞪了一眼梵野——
    “你想把我給砸死啊？”
    ————————————————————
    放學之後，曾小南扔下梵野，直接就跑到了齊願班級的門口——
    “願哥哥，我們可以走了。”曾小南笑得格外燦爛。
    “嗯。”齊願同樣報以溫柔的一笑。
    曾小南盡量讓自己忽略掉後麵季騰那緊追著不放的炙熱目光（當然是針對齊願的），拉著齊願往外走——走到一半，曾小南往後麵看了一眼，結果看見季騰站在門口一直看著他們的方向，隔那麼遠的距離都能感覺到他那整個人從裏到外散發出來的陰沉氣息——隻是那個站在他身邊的是……
    “哎，願哥哥，那個跟著小騰的男生誰啊？沒見過啊……”曾小南說出自己的疑問。
    齊願臉上的神情淡淡的，“同班的男生。”
    “哦。”看著齊願的那表情，曾小南馬上很自覺地忘記剛才那一幕，“願哥哥，待會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