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豆豆半夜醒過來，迷迷糊糊的就要起來上廁所，結果才剛爬起來，躺在他身邊的南門棠也跟著醒過來——
     “怎麼了？”
     “上廁所……”湯豆豆意識還不是很清楚。
     南門棠看著身體還在搖晃的湯豆豆，給他披了一件衣服，“我和你一起去。”
     “嗯？”湯豆豆腦袋還沒有運轉利索，就被南門棠抱了起來下了床，直向衛生間走去——湯豆豆窩在南門棠懷裏，心裏感覺好像有哪裏不對勁，但是一直到到了衛生間被南門棠放回地上腦子還是混沌狀態——
     解褲子，上廁所——尿到一半，湯豆豆的記憶才開始慢慢回籠——昨天他……小棠……
     湯豆豆臉色一沉，上完廁所，洗好手，南門棠想要把他抱回去，卻被湯豆豆揮開——
     “不要了。”
     南門棠皺著眉看了一眼湯豆豆光裸著的腳丫，“你沒有穿鞋，還是我……”
     湯豆豆不理他，光著腳就踩著有些冰冷的地板回了臥室。南門棠默默地跟在他後麵，他知道他還沒有原諒自己。
     湯豆豆鑽回了被窩，背對著南門棠躺下，縮著身子重新閉上了眼睛。南門棠也上了床，關了燈，在床的另一側躺下，但是他沒有閉上眼睛，隻是看著近在咫尺的人——白色的月光透過半邊沒有拉上的落地窗簾灑進來，剛好照亮了半邊的地板以及半邊床——在那溶溶月光下，被子下湯豆豆縮成的一團特別明顯，還有他對著南門棠的黑色的腦勺——
     湯豆豆一動也不動，但是南門棠知道他沒有睡著，因為湯豆豆睡著以後會習慣性地小小翻一個身，熟睡的時候還會發出細微的像是小貓般的呼聲——
     難道兩個人就要這樣僵持一個晚上嗎？南門棠歎口氣，慢慢把身體挪過去——
     湯豆豆感受到了床的震動，把身體縮得更緊了，咬住了放在了臉側的手指，害怕自己緊張得發出聲音——突然他感覺自己腰間一緊，然後背部貼上了一個溫暖又熟悉的懷抱，溫熱的呼吸噴在了他耳後，癢癢的。
     “放開。”湯豆豆聽到自己的聲音裏有著難以忽視的顫抖。
     “從昨天開始，你對我說的最多的話就是‘放開’、‘走開’、‘不要’……”南門棠把湯豆豆抱得更緊了，“可是，我最不想聽到的就是你拒絕我的話。”
     湯豆豆咬住自己的手指咬得更用力了，他怕自己一鬆口就不爭氣地哭出來。
     “豆豆，我喜歡的，愛的人，從來隻有你一個。”南門棠在他耳後輕吻了一下，“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呢？”
     湯豆豆一隻手緊緊揪住自己胸口的衣服，不住地搖頭，即使努力克製，破碎的聲音還是從口中泄了出去，“嗚嗚……”
     南門棠一驚，撐起身體，強硬地去扳湯豆豆的身體，湯豆豆力氣不及南門棠，還是被南門棠扳過了身體——月光下，他的臉有些慘白，但是更觸目驚心的是他臉上爬滿了淚痕……
     南門棠打開燈，把被他咬在嘴裏的手指抽出來，隻見上麵有兩排密密的齒印，齒印上是淡淡的血絲——南門棠抓起他的手湊到嘴邊，輕柔地舔去那血絲，然後在湯豆豆難以莫名的目光中低下頭，繼而去舔他臉上的眼淚——湯豆豆掙紮著，想要擺脫他的氣息，但是很明顯他那點力氣在南門棠看來根本就不算什麼，南門棠以不使他受傷的力氣固定住他，一直到他臉上的眼淚全被舔幹——
     “不要再哭了，好不好？”南門棠墨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眼睛裏滿是委屈的湯豆豆，“你要怎麼氣我罰我都可以……”
     湯豆豆別過了臉，不去看他，還帶著濕氣的眼睫毛一顫一顫的，“你……欺負我……”
     “我知道，是我不對……”南門棠聲音很真誠。
     “你還騙我……”湯豆豆的聲音更小了。
     “我哪裏騙你了？”南門棠擺正他的臉，讓他正視自己。
     湯豆豆咬了咬唇，才開口，“你根本不喜歡我，還說喜歡我，裝出一副很喜歡我的樣子……”聲音裏無限委屈。
     南門棠皺眉，“我哪裏不喜歡你了？我喜歡你，根本不需要說謊！”
     湯豆豆也皺眉了，“喜歡我還這樣凶我……”
     南門棠親親他的嘴唇，“我沒有凶你，我隻是一時激動了，我那麼喜歡你，你怎麼可以說我不喜歡你呢？如果我不喜歡你那這個戒指呢？這個戒指是怎麼回事？”南門棠拉過湯豆豆的手，上麵的無名指上戴著那枚瑪瑙戒指。
     看到那枚戒指，湯豆豆愣了愣——他居然忘記了這枚戒指，這枚戒指是獨一無二的，世界上隻有唯一一枚和小棠的那隻配對的啊——
     “這個隻是你的，而我也隻是你的。”南門棠的手和湯豆豆的十指交纏，兩隻手上的戒指碰撞到了一起——
     湯豆豆看著他和南門棠交纏的手指，發起了呆。
     “豆豆，你到底在害怕什麼？”南門棠空著的手輕撫湯豆豆清瘦的臉頰。
     “小棠，我……”該說什麼呢？說他太自卑？說他對自己沒有信心？說他總是處於患得患失的狀態？說他對目前的生活很沒有信心？……
     “豆豆，你還在介意趙學姐的事情嗎？”南門棠歎口氣，“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根本懶得理另外的人。”
     的確，如果不是在乎自己的心情，小棠對任何人都是冷冰冰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趙學姐也是自己拜托他去幫忙的，是因為自己——
     “那天是趙學姐找我談實驗的事情，那張照片拍到的不過是意外，我隻是碰巧去扶她，根本沒有和她有其他親密接觸，我這樣說，你相信我嗎？”南門棠盯著湯豆豆。
     湯豆豆愣愣地看著南門棠的臉，過了許久才緩緩地點頭，“我相信。”
     “相信就好。”南門棠微微笑了，在湯豆豆的眼睛上又印下一吻，“隻要你相信我，什麼都好了。”
     “小棠……”湯豆豆低喃著。
     “不要再有其他的想法了，豆豆，覺園就是你的家，我們都是你的家人，難道這麼多年來你都隻想著那個所謂的‘家’嗎？”南門棠想起他昨天不顧一切地回去十幾年前的住房，然後在廢樓前哭泣的樣子，心就一陣陣抽痛。
     “小棠，我隻是……”湯豆豆說不下去了——隻是心裏總是放不下，放不下他是被拋棄的這個事實——被他的媽媽給拋棄了，沒有了家——感覺自己在覺園的這麼多年，像是偷來的幸福，總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害怕著有一天再一次被拋棄——
     “豆豆，我以為在大阪的時候，你已經想明白了，但是，是我太笨，沒有看出你的不安，不過，”南門棠憐愛地親親湯豆豆的手指，“豆豆，你放心，我會努力讓你所有的不安消失，讓你安心呆在這裏，讓你真正把覺園當做自己的家。”
     “小棠……”湯豆豆感覺自己的眼眶再次濕潤了。
     “豆豆，我現在可以親你嗎？”南門棠征詢道。
     剛才明明都已經親了那麼多下了啊——湯豆豆無奈地點頭，“可以。”
     南門棠低下頭擒住了湯豆豆的唇瓣，舌尖撬開他的牙齒，然後霸道地纏住他的舌頭，盡情纏綿——
     “小棠……”湯豆豆突然叫出聲，因為南門棠的吻沿著他的脖子往下，他的手也鑽進了他的下擺，往上——
     “豆豆，不要怕……一下子就好……”南門棠聲音暗啞。
     湯豆豆用手背擋住眼睛，咬著唇沒有再說話——是小棠，所以什麼都沒有關係。
     親們，放心，這一晚隻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暫時隻能這樣了，以後會找一章讓豆豆好好獻出他的第一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