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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劫的被打翻在地，季晨早已麻利的，吳斌撿起地上的衣服就準備走人。
    “誒你等等你等等!”季晨追上去，“你救了我一命我還沒有感謝你呢!”
    “不用。”
    “可是你胳膊受傷了，總得讓我送你去醫院吧!”
    “你煩不煩。”吳斌沒好氣道。
    羅素鬱悶了，然後就決定跟此人杠上了。
    “你要是現在就走，是打算至我於不仁不義之地麼？”
    吳斌胳膊還受著傷，不想跟他糾纏，因此是一言不發，奈何羅素這纏人功夫實在一流，吳斌竟然一時半會兒沒能甩開他。
    就在吳斌考慮著是不是把這人打昏走人的時候，出勤的警車到了，一共兩輛警車，一輛開進了巷子，另一輛在外麵停了下來。
    警車的燈晃得二人睜不開眼睛，不由自主地用手遮住眼睛。
    快車上下來三個警察，都過去抓犯人了，車頭燈也一直亮著，照亮了整條巷子。
    等他們適應了這燈光，吳斌放下沒受傷的胳膊，歎息著恐怕少不了要去一趟公安局了。
    羅素也放下了手，忙就著燈光去看他的救命恩人長什麼樣子。
    “啊呀快讓我看看你——的胳膊……”
    那一拳的速度真的很快，幾乎是條件反射，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心裏演習了多少次，以至於吳斌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臉上就狠狠地挨了一下，踉蹌兩步之後失去平衡，跌坐在地上。
    摔倒的時候拉扯到了傷口，吳斌的煩躁算是到達了頂點。
    “你TMD幹什麼？!”
    羅素喘著粗氣，拳頭攥得緊緊地，惡狠狠地瞪著他，似乎在考慮撲上去從哪邊撕碎他比較好。
    “幹什麼呢你們!怎麼你們之間也有打劫的啊!”
    第二輛車上下來的女警趕了過來。
    熟悉的聲音喚回了羅素的理智，但羅素也僅僅做到回頭看了她一眼而已。
    “羅素？!怎麼是你？”來人是田恬。
    田恬透過燈光看出了羅素的不對勁，下意識地朝著地上的人看去，而坐在地上的那個人也正仰著頭看著他，一臉震驚。
    田恬足足楞了有五分鍾，直到她的同事過來。
    “隊長，三個人都已經押到車上了。”
    田恬轉身，說：“那三個人給我塞一輛車裏麵，劉勇你跟我把這兩人先送一趟醫院，再回警局錄口供。”
    “是。”
    吳斌站起來，一言不發地先跟著那警察去了後麵那輛警車，主動坐到了後排，靠著窗戶，臉看著外麵不說話。
    田恬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拉住羅素的胳膊也往那邊拽。
    “等我下班，我們一起揍他。”
    到了車上，田恬把原本坐在駕駛坐上的劉勇趕到了後排，自己坐到駕駛坐上，羅素則坐在了副駕駛上。
    一路上，叫劉勇警察也敏感地感覺到了車內不同尋常的氣氛，於是很幹脆地不斷減少著自己的存在感，車裏的窒息感卻始終沒有散去。
    到了醫院，田恬讓劉勇帶吳斌去包紮傷口，她帶著羅素就在那邊坐著。
    “深更半夜你去那裏做什麼？”
    “下班順路。”
    “嘁!”
    “……說不定也許能碰見。”
    “好了傷疤忘了疼。”
    “……那你又怎麼會出現？你不是刑警麼，怎麼也管這種事情？”
    “……被流放了，目前隻是個片警。”
    “哈？為什麼？”
    “因為……因為我之前辦一個案子個人情緒太重，導致斷了一條線索。”
    “……什麼——”
    “告訴你我就違反紀律了。”
    “……”
    “季氏集團涉及走私的案子。”
    “……”
    車內又陷入寂靜。
    大約十分鍾之後，田恬忽然笑了出來。
    “你剛剛的表情好恐怖啊，好像要殺人一樣，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那樣的臉呢。”
    “……我不敢的，殺人是犯法的。”
    “別衝動……”
    “你才是。”
    很快，劉勇帶著吳斌回來了，還是原來的位置，還是原來那樣沉默。
    其實羅素已經不是第一次進警局了，就連法國的也蹲了好幾個晚上，還記得第一次蹲的那次，還是為了季晨。
    其實不過是氣不過那些人把季晨變成那個樣子，所以羅素一時衝動，帶人去砸了當年那間酒吧而已，代價就是一根肋骨骨折，在拘留所呆了一夜，以及後來發生的事情。
    其實想想蠻虧得慌的，要是羅素知道事情會發生到那一步，他恐怕從此會把他季晨忘到爪哇國去。
    不過這次他們是來做筆錄的，所以用不著蹲號子，路過那個關了人的小監的時候，羅素看到裏麵的人有兩個男人，一個酣然入睡，一個靠牆頓坐著，不時用後腦勺輕輕撞牆。
    羅素很快就對這些視若無睹了，畢竟他也不再是當初的少年。
    不過比起吳斌的從頭到尾的目不斜視，麵無表情，還是少了幾個段數。
    “姓名。”隔壁間，劉勇正在給羅素錄口供，這裏，隻有田恬低頭記錄著。
    “陳凱恩。”
    “曾用名!”
    “吳斌。”
    “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呢。”田恬嘲諷地看著他。
    “這個需要記錄在案麼。”
    “……年齡。”
    “28。”
    “國籍。”
    “美國。”
    “……美國？”
    “我有正規的美國護照，你要看麼。”
    田恬盯了他一會兒，無奈對方臉上連一點的異樣都沒看出來。
    “可以繼續了嗎？我明天還要上班，再不回去就太晚了。”
    田恬低頭繼續：“事發當時，你為什麼會經過那裏？”
    “下班。”
    “十二點下班？”
    “加班。”
    “……請描述一下事發的經過。”
    “下班路過，聽見有人喊救命，我就出手相救了，那三人搶劫，被我打倒，然後你們來了。”
    “啪!”簽字筆被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在如此靜謐的時間顯得格外突兀。
    很快田恬又拿起筆繼續記錄，但是她很快就停筆，抬頭一副難以置信地樣子看著他。
    “你在哪裏上班。”田恬讓自己的聲音盡量平靜。
    吳斌終於停頓了，然後道：“季氏集團——”
    “嘭!”
    這回是椅子倒地的聲音。
    吳斌毫不意外，甚至連眼皮抬都沒抬。
    田恬死死地瞪著他，半晌竟然不知道該罵什麼好。
    忽然田恬就大步地朝門口走，拉開門出去，然後再狠狠地把門帶上，一腳踢開了隔壁問詢室的大門，對目瞪口呆地劉勇口氣不善道：“我們換個人問，你去隔壁。”
    劉勇張開嘴，半晌結結巴巴道：“可…可是這違反…違反規定…問詢途中不能中途換人的…”
    “你去不去？!”田恬杏眼瞪圓。
    “隊長……〒_〒”
    “天塌下來我頂著，去!”
    然後劉勇委委屈屈地去了。
    其實剩下也沒多少筆錄，很快田恬就抱著問詢好的檔案，坐在那邊跟羅素大眼瞪小眼。
    “說吧，那家夥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把你氣成這樣。”
    田恬看著羅素，但是她沒能張開嘴，不敢告訴他吳斌去美國領了綠卡然後現在特地回來去季晨的公司上班了。
    這時候，隔壁傳來開門的聲音，然後劉勇就過來敲門，開門告訴他們，筆錄做好了，可以讓他們走了。
    田恬繼續看了羅素一眼，羅素說：
    “我知道了，我在這裏再坐一會兒。”
    田恬點頭，對劉勇說：“你看著他，我出去送那個人。”
    劉勇自然乖乖點頭，然後田恬非常凶猛地出去了。
    田恬一走，劉勇忍不住擦腦門的汗：“個子那麼小，這霸氣都從哪兒來的啊……”
    “真的，這女人真可怕……”
    劉勇忽然扭頭看他：“你們，跟隊長認識？”劉勇問得是他們。
    羅素沉默了一會兒，說：“我不認識那個人，我隻認識田恬而已。”
    “額，隊長要是不罵人不生氣還是個好姑娘呢。”
    “是啊，可惜我沒見過她好姑娘的時候……”
    頓時二人找到了共同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