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恰逢少年 12 打架的時候應該找個寬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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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斌真的隻是想找個地方補覺而已,因為在那個叫家的地方,他根本沒辦法睡好。雖然他的媽媽還是一如既往的去超市上班,然後下班做飯,三個人的分量現在變成了兩個人的。生活平靜地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如果說問這個學校最安靜的地方在哪裏,那毫無疑問,就是學校最北邊的一個被觀賞竹包圍的小池塘。是個很小的角落,環境倒是優美的很。有一道幽靜的長廊,爬滿了吳斌叫不出名字的藤蔓,隻是每到夏天的時候,藤蔓上總是掛滿紫色的小花,配合小池塘裏麵的睡蓮,倒是蠻好看的。說起來這裏其實是東十四的地盤,不過因為吳斌經常過來這裏,漸漸地東十四的人就不來了。
這兩天的天氣還算不錯,可到底是冷了一些,吳斌選擇坐到了小竹林邊上那塊能曬到太陽的空地上,閉目養神。然後就意外地看到了兩個學生鬼鬼祟祟地從東十四往西十四跑去。
也許陸奇說得對,東十四的人還是蠻經常去西十四玩的。當時吳斌隻是這麼想著而已。
吳斌本想繼續自己呆在這安靜的地方,卻忽然有些不安起來,說不上為什麼,總之他沒辦法繼續安然坐在這裏,就站起來回西十四去了。
事實證明有時候男人的第六感也是神準的,所以當他看見一群人圍在那裏的時候,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兩個偷偷溜過來玩的東十四的學生被西十四的學生認出來了,這本身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這兩個東十四的學生也算是倒黴,偏偏碰上了崔軍。崔軍手裏正拿著一把軍刀,在兩個東十四的學生麵前揮舞著。
說起來這崔軍如果換在一個普通學校裏,可能也是個人才,可在十四中就有些不行了。他的成績不上不上,勉強能夠上東十四的末尾,卻因為有過不良記錄而到了西十四。之後便對東十四那邊懷恨在心上了。但是在西十四,有吳斌這樣的人在,而吳斌最反感地就是西十四的學生去找東十四的學生麻煩。這崔軍就更加壓抑了。這一下,一個大好青年就徹底淪為了學校一霸。
十四中入學考試很嚴酷,無論東十四跟西十四差距有多大,但是對外,哪怕是西十四,也能算上是重點高中了。所以就算是西十四的學生,沒有一點本事,也是進不來的。所以對於崔軍,他會變成這樣,就格外的懊惱,認為這全都是因為東十四的錯,所以基本上已經成了反東十四的代表者。
而之所以吳斌會對這樣一個人印象深刻,主要是兩天前,他們才打過一架的關係。
崔軍就是毆打季晨,後又被吳斌毆打的家夥。
這邊吳斌並沒有想太深,眼看著崔軍就又要動手打人,他自然地上前阻止了。方法很簡單,伸手,拉過圍觀的其中一個學生,然後扔到一邊,自己走進去,對崔軍說,不要太過分了。
吳斌霸氣慣了,因為本身性格,也因為自己確實從小在父親的教育下,拳腳功夫很強,更因為自己在西十四的威望。但是這偏偏就成了崔軍的眼中釘,年輕人性子急躁,倔強。周圍又有那麼多人看著,加上前兩天被打的憤怒,一下子就爆發出來了。手中的軍刀毫不猶豫地朝著吳斌揮出。吳斌雖然反應很快地朝後倒退去,可惜身後被兩個不懂得反應的東十四的學生擋住,吳斌的左臂就狠狠地挨了一刀。更加倒黴的是這時候東十四的兩個學生懂得躲開了,害的吳斌一個沒站穩側向倒去,摔倒在地上,腦袋還磕到了石階上,當時就昏過去了。
崔軍自己也嚇壞了,畢竟還是小孩子,丟下刀就跑了,其他的人反應過來,也都四散逃了。要不說東十四的孩子反應快呢,一個站在那裏高聲喊救命,一個就開始撥打120了。
於是這件事就鬧大了。
季晨匆匆趕到學校的時候,吳斌早就被救護車拉走了,剩下許多老師在收拾殘局,找學生問話,指認犯人忙了個不亦樂乎。問清楚季晨被送到哪個醫院之後,季晨又匆忙地趕去醫院了。
胳膊上劃開一道大口子,縫了八針。腦袋也在石階上磕破了縫了兩針。此刻吳斌照著田恬遞給他的鏡子,無比糾結。男人可以不臭美,但是沒有哪個會喜歡自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沒多久,學校的老師就來了,吳斌知道他們一定會問很多問題,比如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參與者有哪些,然後就是通知家長,叫家長來學校處理相關事宜。衝著最後一點,吳斌也不想見到他們,所以幹脆躺倒在病床上,閉上眼睛開始裝睡。
田恬對他這一氣嗬成的動作歎為觀止。
“你果然是演技派的。”留下這麼一句話之後,田恬開始出去應付那些老師,告訴他們吳斌還在睡覺,有什麼事情還是等吳斌出院後再問的好。於是老師們象征性地表示了下問候之後,都各自打道回府了。隻有吳斌他們的班主任,梁非留了下來。
梁非笑著跟老師們說:“我的學生受傷,我留下來照顧是應該的。”
梁非是個壞人。這是田恬初次跟他們班主任過招後對吳斌說的話,吳斌至今都沒能明白梁非究竟是做了什麼才讓田恬女王發出幼兒園小女生的怒吼。
不過,梁非確實是個壞人。
梁非二十八歲,大概有一米八的身高,喜歡穿白襯衫,一頭清爽的碎發隨風飄揚,一副無框眼鏡更是襯得他儒雅而有氣質。當初多少無知少女就這樣拜倒在梁非的西裝褲下。
梁非非常“不小心”地拍了一下吳斌的左臂,然後頗為感慨地說:“哎呀,這個崔軍下手夠狠的,你看這小胳膊現在裹得跟個幹屍一樣。”
吳斌跟田恬曾經無數次在心裏默默地發誓,一定要揍這個偽君子一頓,不過漸漸地決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了。原因大概就是某一天他們很不小心在上網的時候,看到了一期舊新聞,七年前的全國武術大賽上的第一名剛好也叫梁非,雖然黑了一點,雖然那時候還是和尚頭,雖然那時候的梁非沒有戴眼鏡,但是確確實實就是這個比狐狸還要狡猾的梁非沒錯。
梁非這一掌下去力道掌握的那叫一個恰到好處,傷口絕對不會開裂,但那疼痛絕對不是假的。
“梁老師。”吳斌咬牙切齒。
“喲,醒了。”梁非笑眯眯地看著吳斌,看的吳斌立馬那叫一個精神抖擻。
“有話你就直說吧。”吳斌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看的梁非是心情大好。
“別那麼視死如歸啊,我就是問問到底怎麼回事。以你的身手,這學校能把你傷成這樣的應該沒有啊。”
“我不小心跌倒的。”
“跌倒能跌出刀傷來?”
“能不那麼多廢話嗎?是,崔軍劃了了我一刀,你想怎麼樣吧!”
“嗯……”梁非忽然皺起眉頭來,然後嗤笑出聲,“你最近怎麼了?沒見你這麼聽話過啊!而且你這一個月好像也暴躁的很啊,不少人都挨打了,這個崔軍前兩天也被你打過吧?陸奇跟在你後麵收拾爛攤子都累死了。”
梁非這一問,吳斌不說話了。田恬看著梁非,又看看吳斌,忽然有些累的不想說話了。
“嗬,還真有問題了。雖然說是你的私事,不過你再這麼鬧下去,我也不能不管了啊!”
吳斌算是看出來了,這梁非今天是專程來教訓自己的。沒錯,自己最近確實好像打了一些架,可有那麼嚴重嗎?
“都還是高中生,誰跟誰有那麼大的仇恨,都是一時衝動。你這樣,也算是自找的沒錯吧!某種意義上說,崔軍也是被你害的呢。”
吳斌一言不發地看著梁非,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遷怒於人這種習慣可不好。”
“我知道了知道了!我保證不再隨便生事了還不行嗎?”
吳斌惱火地看著梁非。
梁非這才展顏一笑,倒是真的在笑了:“行了,好好休息吧!”
說完梁非拍拍屁股走人了。田恬不由得白了吳斌一眼。
“我說,你不會是看上那個梁狐狸了吧?幹嘛對他那麼言聽計從的?從來沒見你聽過誰的話。”
吳斌微微有些臉紅,這倒是出乎田恬的意料,差點暴走。
未免醫院遭到田恬的魔爪,吳斌趕緊出聲:“別,我沒那麼大膽子!”
田恬依舊皺眉,眼神卻深深地充滿了狐疑,擺明了是不信了。
吳斌很糾結,不曉得該說什麼好。因為確實,論及長相氣質的話,他喜歡這樣的。雖然不是真的喜歡梁非這人,可梁非這一笑,自己還是忍不住多想。就像是直男見到美女時候的樣子一般無二。
就算吳斌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個高中的小鬼,更不要說是高一那會兒。那時候梁非已經成精,於是輕易就看出了吳斌的性向。不過高一時候的吳斌可不像現在這樣,心高氣傲,輕易不與人動手。高一時候吳斌太傲氣了,反倒是被高年紀的學生注意上了,這打架可是一天三次當飯吃了。
那時候梁非還不是自己班主任,隻是一個教他數學的任課老師,然後那一天,吳斌差點被梁非給非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