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我的夢中，我是一名勇士，帶著自己的所愛，騎著黑色的駿馬，飛奔於璀璨的宇宙星辰之中。而我的愛人，是一位穿一身淡紫色的羅裙，發絲如黑色瀑布一樣，長及腰間，額心戴著紫色小蓮花水晶飾品，像天使一樣美麗的人……
    我們在宇宙星辰中飛奔，嬌小的她坐在我的懷裏，駿馬蹄下濺起顆顆繁星，這一刻我的心很滿足，就算背後有千軍萬馬的追兵，我也無所謂，因為，我有我的愛人。。。。。。
    隻是，
    每每夢到這裏，我就心跳加速，仿佛預感後麵要發生什麼似地，。。。。。然後如同每一次一樣。
    她的絲濤忽然蓋住了她的臉，宇宙的星辰，刹那間失去了光彩。周圍一片混亂。
    身下的駿馬揚蹄嘶叫，片刻之後，隻聽得見銀河的水在腳下緩緩的流淌，七彩虹光的星辰之路消失了，照亮前方的啟明星消失了。周圍除了秩序淩亂的星辰，暗成一片。
    鼻息間飄散的清淡的荷花香越來越濃，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懷裏的美人，我的愛人正在慢慢的消失，變成了一朵一朵淡紫色睡蓮花落入暮色的漫天星宇中。
    我的心很痛，耳邊響起極其暴怒的聲音，我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我隻知道在我的眼前，一朵美麗的淡紫色蓮花正在慢慢的落下，我用盡最後的力氣去追趕，我知道如果失去它，我將什麼也沒有。。。。。
    身體忽然下沉。而後。。。。。
    我從夢中驚醒。
    我是袁惟禹，十五年了，做著同一個夢。夢中我的愛人被人殺害。我看不見愛人的麵孔，也看不見敵人的麵孔。
    卻能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痛蔓延著全身，深達我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在這喧囂都市的公寓裏，每當夢中醒來，鼻息間似乎仍然殘留著那淡淡的清香，讓我不能不清楚的記得夢中的每一個細節。就算是一身疲憊，在這清新的香氣散盡之後，身體也會感到前所未有的清爽。
    然後，閉上眼睛神智繼續遠離。。。。。。。
    遠離現代城市的喧囂，遠離輝煌富貴，姹紫嫣紅，紙醉金迷，又五彩繽紛的世界，在那清香中整個世界還原他本來的顏色。
    才知道夜晚原來是這樣的顏色。
    星星原來可以那麼接近，那麼明亮。真的就好像純潔的孩子的眼睛。
    眼睛！記憶中真的有這麼一雙星星一樣的眼睛的孩子！那還是十五年前，我沒有移民美國之前，我記得。。。。。他叫做莽漭。
    十四歲就早熟的自己怎麼可能忘記，忘記那個調皮到天下無敵的‘野小子’，整天跟著自己屁股後麵的小跟屁蟲，那個一心想當男孩子的野小子！嗬嗬！
    那個野小子，曾經還算是我‘名義’上的小老婆呢！
    記憶裏，八歲的自己在知道母親說，阿姨肚子裏的孩子將來要當自己老婆之後，就天天跟在阿姨後麵。一心的想要這個老婆。那個時候並不知道老婆具體是什麼意思，隻是知道老婆可以住在一起，可以玩在一起，我可以對他好，我可以把我喜歡的東西拿給她，然後他會跟我好，並且還聽說可以有我們自己的孩子！
    八歲那年已經懂得孤獨的自己，真的那麼希望著，希望有那麼一個老婆。
    還記得，當時村子裏的有位大叔笑話我說，大禹啊，這麼小就想老婆了！來，讓三叔看看你的小蛋蛋成熟了沒？
    不要！我拿起手裏的竹竿躲很遠。
    然後認真的大聲喊：“我媽媽說，我的蛋蛋隻能給我老婆看。”
    然後站在那邊歇息的人全都笑了起來。
    我當時想，有什麼好笑的！我媽就是這麼說的，我爸爸也這麼說，我爺爺，我奶奶都這麼說。
    這是實話，當時爸媽和爺爺奶奶的確這麼跟我說過。也不知道他們存的什麼心思。
    於是，之後很多鄰居，總是當著我的麵和阿姨說，她這胎是個男孩子。
    氣的我隻想打人。甚至揚言，就算阿姨懷的是男孩子我也要他當我老婆。
    於是又被很多人笑。
    不過，大人們說這話，我充其量隻能拿眼睛瞪他。但是要是有哪個小孩子敢說阿姨懷的是男孩子，那就抱歉了，手裏的竹竿就是為你準備的。
    那種小孩子的堅持，真的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現在想來真的很天真。
    後來莽漭出生，長大，甚至喜歡拿著竹竿打人，別人說那是她在她媽肚子裏的時候就跟我學會了！
    我不介意，隻要莽漭還是我老婆就好了！
    其實那個時候，阿姨本身是想要個男孩子的。農村的人都這樣的思想，雖然阿姨家也和我們家一樣，是留村的知青。但是在中國人的思想裏，男孩子總是比女孩子重要。
    不久，那個小家夥出生了！
    小家夥的出生，可以說是驚天動地的。因為，我隱約的聽家裏人說，那個小家夥是個殘疾人。隻是在我的眼裏，莽漭明明好好的，一點都不瘸。（小孩子的心裏，瘸子才是殘疾人）
    所有的一切發生在莽漭三歲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已經十二歲，因為喜愛讀書，越來越早熟，所以，當小家夥跟在我後麵強調自己是孩子的時候，為了讓他認清楚顯示，我脫了他的褲子。
    而後我知道莽漭與其他人的不同。
    莽漭是個雙性人。偏於女性的雙性人。。。。。。
    這件事我不敢跟別人說，但是我知道我家裏人是知道的。於是從來以後，對待莽漭我變得小心翼翼。
    後來才偷聽到，莽漭生下來的時候，莽漭的外公外婆準備把這小家夥給丟了。但是莽漭的爸爸和媽媽不讓。於是，這件事就這麼隱藏了起來。村子裏也有知道的，但是因為估計到我們是外來的人，所以，就算談論也不會那麼明目張膽。
    我知道在莽漭的心裏，他還是很驕傲的，因為就算他長的很可愛，很漂亮，被打扮成女孩子，但是他還有當男孩子的希望。可能吧！
    母親說，不可以對莽漭不好，莽漭將來會是個苦命的孩子，所以，乘現在他還小，別人什麼都不知道，要對莽漭好。
    母親哪裏知道，在我的心裏，莽漭仍然是我的老婆。我要保護他。將來還要娶他。
    隻是天不遂人願。十四歲那年，移民美國的外祖父去世了。
    這位從小就在外國生長，生了女兒卻送回中國的說要讓自己的子孫報效祖國的老人，在他彌留之際，終於還念念不忘他的女兒，然後，把他們家好幾代積攢下的產業全部留給了女兒。並且將家族的族長的頭銜丟給了我這個未曾謀麵的外孫。
    我和莽漭的緣分也似乎就到那裏終結了！
    母親知道我很聰明，那個時候能到國外去留學也是很榮耀的事情，於是。。。。。
    考慮到各方麵的原因，我們全家都移民去了美國。
    那個小家夥也不知道是從哪裏知道這件事，其實我之前有和他說過，但是他似乎根本不在意，隻收下我留給他的禮物，其他的都不在乎。
    直到我走的那天晚上，才哭的稀裏嘩啦的跑到我家來。
    當著院子裏所有人的麵大聲的喊。
    “禹哥哥，你真的要走了嗎？”那泡似乎馬上就要掉下來的淚水，在那雙黑黑的眼睛裏打轉。真是可愛。
    “是啊！”傻丫頭。我早和你說過了。
    “哥哥，你不要走好不好？”
    “。。。。。”看看坐在一麵吃著葡萄的父母和爺爺奶奶。
    “哥哥，莽漭聽話，莽漭做你老婆，你不要走好不好。”小家夥急了！
    “莽漭，你還小。。。。。。”媽媽忍不住說。
    “哇啊啊。。。。。”莽漭毫無預警的大哭了起來，“不要，禹哥哥不走，嗚嗚，不要禹哥哥走，哇啊啊！嗚嗚！莽漭要當禹哥哥的老婆的，嗚嗚。。。。。。”
    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安慰這個野丫頭，看著那稀裏嘩啦的淚水，求救的看看父母，發現他們也哭了！這個明明一點也不在乎我是不是會離開的小家夥，我真的好想他一直跟在我的屁股後麵。
    那個時候，我真的很難想象，忽然沒有了這個小家夥，我的小尾巴，我會不會很不習慣。
    “禹哥哥，如果我懷了你的寶寶你是不是就不走了？”這野小子果然語出驚人。
    “啊，是啊！”我說。我舍不得他，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卻不敢表示太過親近。
    不過，我想，莽漭是不可能有寶寶的，這輩子也不可能了！因為他有男孩子的東西。聽父母他們說，這樣的人是不能生育的。
    “那我親你一下，我就有寶寶了，然後你就不走了好不好？”
    “啊！”我有些呆愣，然後在我愣住的時候，那個小家夥猛的親了過來。
    忘了說，那天我正感冒流鼻涕，所以。。。。。。
    “啊！”莽漭忽然叫起來，“禹哥哥好髒，鼻涕流到人家嘴巴裏了。”
    “哈哈！”本來還很感傷的一院子的人，因為莽漭的反應大笑了起來。
    莽漭轉身逃走了。
    借著家裏明亮的電燈，我看家那個小家夥嫣紅的小臉。
    是害羞了吧！
    莽漭當然是沒有能懷孕，我隻知道，第二天早上我去告別的時候，莽漭生病正打針，哭的稀裏嘩啦，也沒顧得上我。。。。。。
    後來母親在阿姨寄來一封信裏說。
    莽漭那次真的很認真，醒來發現自己的禹哥哥已經走了。以為是感冒讓他沒懷上禹哥哥的孩子，所以，之後，用家裏的井水往身上澆，想再次感冒，把自己的寶寶要回來。
    一直都那麼調皮，好像除了跟在我屁股後麵，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