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 文 第七十一回 一切歸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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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聞此言,文若不免瞠目結舌,手足無措,似水的明眸圓睜著,怔怔的望著雪千冥。
淡然卻情深的笑容一直不曾從雪千冥的臉上消去,微勾的唇,翕合了幾下,又對著文若輕言了一句。
“大人,做我娘子可好?”
然而此時,文若的腦子裏早已炸開了鍋,唯一能夠感覺到的,隻有自己那狂亂的心跳。
“胡鬧!”
撇開雪千冥牽著自己的手,文若逃離了這個案發現場。
瘋了……瘋了……一定是瘋了……
宇文若寒又不是女子,他怎能這般隨意的就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
緊捂住自己的胸口,想要強行抑製住將要跳出胸腔的心。文若明白,其實他的話雖是萬般不妥,但卻是真的讓自己欣喜不已。
逃離,隻是因為若是自己再多瞧他一眼,定會患上心疾,無藥可醫。
瞧著慌慌張張逃跑的文若,雪千冥有點不明所以,但見他支著下巴,靜靜的跟在文若身後。
暗自思付道:老鬼不是說,若是想同寒兒在一起,就一定要讓他知曉自己想同他共結連理的心意。我確實是想要寒兒做我娘子,並無半分的虛假,怎寒兒他會覺得我是在胡鬧!
才行至衙門就見阿發神情憂鬱的依靠在牆根處,若有所思。
“阿發?”
文若走上前,喚了他一聲。
阿發一聽見文若的聲音,忙緊緊扼住文若雙肩搖晃著,有些失控的喊道:“大人!大人!你告訴俺,為何要將財子關入大牢內!為什麼!”
身子被阿發不分輕重的晃的生疼,根本就連話也說不上來。
“住手!你做什麼!”
雪千冥將阿發扼住文若雙肩的手打開,怒瞪了他一眼。
“恭,我無事……”文若對雪千冥一笑,示意自己並無大礙,轉而又對阿發道:“阿發,你方才說什麼?財子被關押在大牢之中?這是何時的事?”
阿發也知自己適間有些過火,他低垂著頭,說道:“就是在三日之前,恭莫名其妙的就將財子綁來了衙門,說是定要看管好,等大人回來定奪。可是大夥問起來,恭沒說究竟是何事,問財子,財子也是不吱聲……”
“大人……財子被關押在牢中的這幾日,不語不食,大夥也不知是出了何事,但是財子若是再這般下去,定會餓死的……大人……”
見文若看著自己,雪千冥道:“那日,我將你救出之後,因擔心財子再生事端便將他給捉回了衙門。”
“嗯。”文若頷首應道:“我去獄中瞧瞧他。”
才走兩步,文若忽然止步回首對阿發道:“阿發,你去備些吃食隨後拿去獄中給我。”
“是,大人。俺這就去辦!”
阿發得了令,先前的陰鬱一掃而空,急急忙忙前去備吃的。
而雪千冥卻是自然而然的緊跟著文若去往監牢。
“恭,當日,你是怎找到那處荒院的?”
有些事情發生的太過蹊蹺,太過匪夷所思,文若自是百思不得其解。
雪千冥從身後將文若攬入懷中,吻著他的發,說道:“我本是回來找你的,可哪知卻不見你的蹤影,後來曉得你最後出現是在雲來閣,我便暗中去探訪,發現了裏邊的密道,順藤摸瓜,就找到了你之前被關的屋子,可我到時,你已經不在了。我便順著你的味道找到了那處荒院。事情就是這樣子的……”
這些確實屬實,那日,雪千冥從妖界回來,將自己所得的消息告訴老鬼之後便回去找文若,當時尋不著他,卻是急了。
可就在同時,一紙傳書告訴他,文若在雲來閣被人擄走。所以他才從那兒著手。
隻是給自己通風報信之人究竟是何人,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這個雪千冥沒有告訴文若,隻因他覺得文若沒有必要曉得這些。
“順著我的味道?你當自己是小狗?”
對於恭的能力,文若從來就不曾懷疑過,而且他也告訴過自己,他曾經入過玄門,所以那天忽然出現在暗房中,輕而易舉就將那怪物製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隻是,他說是順著自己的味道找到了自己,這句話有些好笑。
可雪千冥卻異常認真的摟著他,在他身上深吸了一口氣,心滿意足的回應道:“我不是小狗。若是你的話,無論在何處,我都會找到你的。”
“……”
文若白-嫩的臉上又不爭氣的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
“啾——”
冷不防的,雪千冥忍不住在他粉色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發出的不雅聲響,令文若頓然臉上發燙。
文若轉身,雖是麵對著雪千冥,可是視線卻不敢落在麵前人身上,他紅著臉道:“朗朗乾坤之下……你怎能……”
話才出口,卻說不下去了。
難道要說:莫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自己又不是女子……
看著文若那張紅透了的小臉,蹙眉深思,咬著唇,欲言又止的模樣,雪千冥雖覺得煞是可愛,可也不願他一直這麼糾結。遂,又趁其走神之際,在他另一邊臉頰又親了一口。
拉起文若的手,笑道:“走了。”
“……”
博學多才,神機妙算的文大人又再一次被“沉默寡言,忠厚老實”的小捕快給調-戲了。
“恭……”文若低聲喚了一句之後,雪千冥停下腳步。
文若道:“你將財子帶回衙門之後,他可曾提過那些失蹤男子的下落?或是,你可有發現些蛛絲馬跡?”
雪千冥搖了搖頭,對於那些事情,他根本就不上心,又何來的調查。
“現在細細回想起來,那慌院屋子裏的那堆堆白骨,並不是那些失了蹤的男子,從所有遺骸的殘留程度看來,裏邊最近的遺骸也都有十年之久……隻是,為何財子會將我關在那裏?”
想起當日財子推門之時,手不住的顫抖,以及他當時無法掩飾的恐懼,文若喃喃道:“財子究竟又是在害怕什麼……”
監獄外,老四坐在木凳上,見文若來了,他起身整了整衣冠,迎上前道:“大人,你怎來了?”
“四叔,我來瞧瞧財子。他這幾日怎樣了?”
老四歎了口氣,滿是擔心之色:“那孩子,自打那日起,就一直呆呆坐在裏頭,不說話,也不吃東西。大人……我是不曉得他犯了什麼錯,可也不能這麼糟踐自己,還望大人能夠勸勸他。”
“嗯。我自是明白,四叔不必擔心,待我去瞧瞧他。”
老四領著文若和雪千冥進了牢房,久不見光照的牢房,陰暗潮濕,散發著濃重的黴味。
“大人,這裏邊的味道不太好聞,你且忍著些。”
“無妨,不礙事。”
南翠衙的監牢很空,沒有其他關押在此的犯人,站在財子的牢房前,文若示意老四將牢門打開讓自己進去。
老四從懷裏掏出一串鑰匙,將牢門打開,文若進去之後對老四招招手:“四叔,你去外邊休息吧,年紀大了在這裏邊待多了不好。一會阿發來的話,你讓他進來。”
“誒,好。”
財子坐在草鋪的木板上,一動也不動,文若進來,他也隻是側目斜視了一下,看不出任何情緒。
雪千冥則站在一旁盯著財子,以防他暗中傷害文若。
看出財子不願意搭理自己,文若並不在意,他在財子身旁坐下,說道:“君遙走了。”
“……”
財子雖沒有說話,可是當他聽到這句話時,身子卻不由自主的顫動了一下。
文若繼續道:“他說,若是可以,想要將自己的墳挨在你的旁邊,這樣就可以一直陪著你了。”
說完這些,文若沒有繼續下去,他在給財子時間。
財子依然沒有吱聲,可是布滿血絲的雙目中卻起了薄薄的一層水霧。
少時,財子閉上雙目,問道:“文大人,那滿是骷髏白骨的黑屋,滋味如何?”
文若淡淡一笑:“滋味不好。”
“嗬嗬……”
財子掩麵笑著,可是坐在他身旁的文若卻瞧見了指間的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