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項北睡得十分安穩。九點鍾，服務員敲門，送來熱乎乎的早餐，說是柴先生特意囑咐讓送來的。項北吃著早餐，心裏有著說不出的暖意，很多年都沒有體會過這種被人細致周到的照顧了，記得當年李元澤追她的時候，也曾經有一段天天替她買早餐的，那時候大約就是感動於每天早上躺在被窩裏就可以看到隔著門縫送進來的熱呼呼的早餐，因此才慢慢愛上了李元澤的吧？
    時間隔得太久，久到她都不記得什麼時候開始愛，什麼時候又慢慢不愛了。細想起來，她和李元澤之所以走到分崩離析的局麵，自己也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當初戀愛時的那種溫存與柔媚，不知什麼時候都漸漸消失了。當他在外麵有了女人長達一年之久，自己竟然都沒有察覺，可見自己對他的關注也實在是太少。而且發現他有了女人之後，她半點機會也沒有給過他，而是直接了當，一紙協議把他們維係了十年的婚姻結束了。
    項北從離婚以後，總是刻意不去想離婚的原因，把一切責任都歸咎於李元澤的變心，此刻，在這個陽光充足的早上，喝著熱豆漿吃著水煎包的早上，她忽然能夠很自然地去麵對這一切了。
    人生有時候很奇怪，許多你以為永遠也邁不過的坎兒，忽然在某一天，你可以提起腳很隨意地走過，一如走在寬敞平坦的柏油路上。或許，人們所要等待的，不過是時間，當時間一點點修複了你的傷口，在某一天早上，你會發現，那傷口上厚厚的痂，忽然間自己就脫落了。
    項北覺得心情說不出的輕鬆，當柴旭飛敲門，她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哼著歌兒去開門的。
    “早上好！幾天看起來心情很好嘛，一大早就唱歌？”
    “我有唱歌麼？誒？我都不知道啊，不過我常常喜歡在廚房裏唱歌的，至於唱的是什麼，自己基本上都不知道，嗬嗬！”項北忽然有點兒不好意思了，臉上泛起一點紅暈，在和煦的春光裏，顯得格外嫵媚。
    “大清早就這樣的嫵媚動人，你可知道你這副樣子讓男人看到了會很危險？”柴旭飛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
    “嗬嗬，你可真會開玩笑！我今年都三十五了，男人們但凡稍微有點兒眼力勁兒，都不會把目光停留在我這裏的。你瞧，大街上多得是十八到二十五歲的美眉，就這酒店，一進門兒也能看到好幾個青春靚麗的女孩子呢。”項北完全不以為然。
    “怎麼，你在質疑我的眼光，告訴你，我可是本城有名的采花大盜，現在本大爺就盯上你這朵花了，哈哈哈！趕快從了爺吧！”柴旭飛忽然心血來潮，居然開起了玩笑。
    “你是不是最近賺錢賺多了，高興瘋了，大清早居然在這裏扮起采花賊了？”項北狐疑地問。
    “唉！你這人怎麼這麼沒情趣，難得我高興開個玩笑，你也不說配合一下，羞答答地說一句，大爺，奴家這就跟你去吧。哈哈哈哈！”柴旭飛說完，自己都被自己給逗笑了。
    “多大的人了，還能說出這麼惡心的段子！幸虧已經吃過早餐了，不然被你這一惡心，早餐可以省了！”項北瞪了他一眼說。
    “喂！我說咱不能光顧著說笑話兒，合作的事情還沒討論呢。”項北忽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了。
    “這個啊，我昨晚回去都起草好了合同，你看看，如果合適就簽字畫押。”柴旭飛說著從懷裏掏出一份協議來。項北接過來粗略地看了看，條件給的十分優厚，兩家合作擴大培訓班，增設培訓項目，由北方物業提供增設培訓班的費用，收益扣除兩家對半分，學員拿到證書後，由北方物業負責推薦工作。
    “怎麼看似乎都是我們心安培訓公司占了便宜似的？”項北疑惑地問。
    “乍一看你們是隻有收益沒有風險，但是我們也是借用你們心安培訓的名聲，那可是無形資產啊，如果我們北方物業貿然推出一個培訓班，想必是不會有人來報名的，再說還有師資力量，我們如果白手起家去做這件事，難度肯定很大的。還有，北方物業推薦這些優秀學員去工作，這無形中也等於在給我們北方物業做廣告，讓人們認可我們的服務，增加對我們的信賴，所以我們從中受益也一定不會少的。”柴旭飛的解釋合情合理，其實昨晚他在起草這份協議的時候就想到了項北會提出疑問，所以他提前準備好了合乎情理的回答。
    “嗯，你分析得似乎挺有道理。”項北被他的理由說服了。事實上，今天早上他讓他的助理打印這份協議時，白羽珊滿眼的疑問，這擺明了就是在做虧本買賣嘛，好處都是別人的，自己隻不過借了一下她們的名頭而已。不過這是董事長親自起草的，而且昨天晚上看那倆人的樣子，分明是有貓膩的，晚宴結束他居然親自開車送她回酒店，這可是這麼多年來他的業務夥伴們從來沒有享受過的待遇。
    “好了，那就簽字畫押吧。”柴旭飛簡單地結束了這個話題。他現在隻想著帶她去他的廚房，顯擺一下他三年來都沒有顯過的廚藝。
    事實證明，任何技藝都需要反複不斷地練習。你三年前是優秀廚師，絕對不代表你三年後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