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東邑篇 第四十五章 月夜裏的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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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琰守在葉酒床前,細心的給葉酒把脈看診。葉酒的脈象呈洪脈且伴有發熱,應該是寒氣入體造成,可是三天來自己熬製的方子和食療都未起到顯著的作用。葉酒仍然昏睡不醒,持續發熱。
張琰略為憔悴的麵容上多了一絲無奈,自己的醫術果然不到家啊……張琰將葉酒的手放回錦被裏,站起身取了葉酒額上冷敷的巾帕想放到一旁的水盆中換洗,不想剛站起身眼前便一陣發黑,腳步不穩的又坐回到床邊。
炎狼剛好抬著一碗藥汁走進房間,見張琰無力的跌坐在床邊忙將手上的藥汁放到桌上,走到張琰麵前緊張的問道:“張姑娘,你沒事吧?”
張琰輕輕搖頭道:“我沒事,隻是有點累。炎狼大哥你先喂葉酒吃藥吧,我去換盆水給他擦身降溫。”說著站起身端了一旁的水盆便往門外走。
炎狼望著張琰離開的背影,低歎了一聲。從懷中取出一顆白色的藥丸放進葉酒嘴裏,喃喃的自言自語道:“主上,請原諒屬下擅做主張提前給您喂食解藥,若這麼拖到冪隅國的話,張姑娘恐怕熬不住了。您昏迷了三天,她便衣不解帶的照料了您三天……”
炎狼給葉酒喂過轉魂丹的解藥後,站起身端了那碗藥汁離開了房間,葉酒昏睡不醒是吃了轉魂丹的原因,所以張琰調配的這些藥是不用喝的。平日裏為了不讓張琰起疑,才硬是灌給葉酒喝下,現在張琰不在,葉酒也吃了解藥,自然是不用再喝這藥了。
過了一會,張琰便抬著一盆幹淨的冷水走回房間,房內不見炎狼,張琰隻道是炎狼給葉酒喂完藥離開了。
張琰將水盆放到床邊,擰幹盆中的巾帕走到葉酒跟前,輕輕的替葉酒拭去額頭的汗,張琰的手剛往下移想替葉酒擦拭脖頸,一隻大手卻突然握住了張琰的手。同時,葉酒已睜開了眼睛,黑沉的眸子正定定的凝視著張琰。
“葉酒你醒了!?”張琰驚喜的仍下手中的巾帕,以手貼上葉酒的額頭,為其量體溫。葉酒似已不再發熱,張琰又給葉酒把了把脈,脈象也恢複了平穩。
葉酒望著張琰緊張焦急的模樣,心中微微一緊。自己這是怎麼了……?明明一切都照著自己的計劃在發展,可為什麼睜開眼醒來後第一眼便看到她在自己麵前會有一絲欣喜,而看到她的憔悴之後卻又覺得心疼……雖然想極力忽視自己心中的異樣感覺,但口中卻說出了關切的話語:“張姑娘……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張琰給葉酒看診完後,確定他已無大礙,這才道:“這幾天沒睡好,你醒了我就放心了,一會我去補個眠就好了。”
“恩,我已無事,張姑娘不如先去休息吧。”葉酒坐起身道。
張琰想了想,又有些不放心,道:“你剛醒,我陪你一會吧,一會讓炎狼大哥給你弄點吃的來。”
葉酒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道:“既然張姑娘如此熱情,在下也不能辜負姑娘一翻心意。”說著身子往床裏挪了挪,讓出半邊床鋪道拍了拍道:“張姑娘不如就在這裏睡會好了,既可以陪我又可以補眠。”
張琰嘴角抽搐了一下,壓下想把葉酒打昏的衝動,黑著臉道:“我去叫炎狼大哥來!你乖乖躺著,不要下床!”說完便轉身離開了房間,果然不能對這家夥太好,妖孽就是妖孽!不但外貌是妖孽,連人品都是妖孽!!
看著張琰怒氣衝衝離去的模樣,葉酒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逗她似乎比炎狼更有意思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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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琰離開後不久,炎狼便抬著一個食盤進了房間,盤中是一碗清粥和一碗湯汁。炎狼將食盤放在桌上後,走到床邊扶葉酒起身更衣。
“我昏睡了幾日?”葉酒一邊慢條斯理的穿衣一邊問道。
“今天是第三天,請主上恕罪,屬下擅作主張提前給主上服了解藥。”炎狼停下了手中幫葉酒穿衣的動作,低著頭道。
葉酒嘴角微微上仰,邪氣的笑道:“為何?”
炎狼答道:“主上昏睡了三日,張姑娘便照顧了主上三日,未曾安眠。屬下怕這樣下去不到冪隅國張姑娘便熬誇了身子,耽擱回西冽的行程。”
葉酒的笑容頓住,心裏似乎有什麼在一點點融化。葉酒沉默著穿好衣服,走到桌前吃起粥。炎狼跟到桌旁,將另一個盛了湯汁的碗恭敬的端到葉酒麵前道:“這是張姑娘為主上備的五汁飲,說是用以驅散主上體內的寒邪之氣。”
葉酒放下粥碗,接過湯汁大口喝盡,一股甘甜的味道在口中彌散開來。
葉酒吃完東西後,淡淡的問道:“張姑娘呢?”
炎狼道:“剛剛為主上備完食物後就去補眠了。”
葉酒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昏睡的時間太長,導致現在渾身無力。
“主上,之前收到天奎的消息,東邑國君派出探子暗查我們的行蹤,雖然那三個探子已被天奎他們偽裝成劫匪劫財滅口,但是東邑國君那邊恐怕已經被驚動了……”炎狼跟在葉酒身後說道。
“哦?安熙和那麼快就派了人追查我們?倒是比我預計的快些,不過安熙和這麼著急,反倒更說明了張姑娘的重要性。”葉酒嘴角露出玩味的笑意,走到床邊坐下道:“天奎他們呢?”
“天奎他們將會在冪隅國與我們彙合,之後一齊回西冽。”炎狼答道。
葉酒點了點頭,道:“到冪隅國後傳消息給夜鶯,讓她想辦法查探安熙和為何如此重視張姑娘。”看來他們的船到了冪隅國之後,回西冽的行程將會麻煩不斷了,不渡宮和安熙和都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但手上掌握的情報卻很有限,這種不能掌控全局的感覺讓葉酒有些煩躁起來。
炎狼似看出了葉酒的煩躁,道:“主上,我們還需三日才能到達冪隅國,不如主上找機會問問張姑娘如何?”
葉酒沉吟了片刻,道:“待張姑娘醒了,告訴我一聲。”的確,比起等夜鶯的消息,如果能從張琰口中問出點什麼,那對自己一行人是再好不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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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琰補眠一覺醒來,天色已盡黑。兩天兩夜未曾好好的睡過一覺,這一覺補來覺得精神好了很多,起身穿好衣服後出了船艙。雖然已在這船上呆了三天,但期間一直忙於照顧葉酒,中途竟是一次也沒出過船艙。
張琰來到甲板上,除了幾名值夜的船夫外,整個甲板上空蕩蕩的。微涼的夜風帶著海水的鹹味拂過,讓張琰微微顫抖了一下。夜晚的大海一如天上的夜空一般是黑沉的,海和天的黑仿佛連成了一片,皎潔的月光和星光在海麵上投下點點光亮,讓這片黑暗多了幾分生氣。
這時,一件厚厚的披風搭在了張琰的肩膀上,葉酒那略微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來:“怎麼也不多穿點衣服就上來了,當心著涼。”
張琰轉過身,葉酒不知什麼時候也來到了甲板。張琰倒沒有拒絕葉酒的好意,拉了拉肩上的披風,寒涼的感覺緩和了很多,“你病剛好,不能吹風受涼的,回船艙吧!”
葉酒抬頭望了望天空中的月色,道:“就是睡得太久了才需要出來透透氣。”
張琰見葉酒不肯回船艙,歎了口氣,解下披風給葉酒披上道:“那你披著吧,再受涼倒下了,我可沒把握能治好你。”這次葉酒的病來得快,去的也蹊蹺,張琰幾經思慮都沒想到原因,最後隻能泄氣的歸咎於自己醫術不成。
葉舊淡淡笑了笑,接過披風披上,隨後拉住張琰的手猛的一拉,將張琰圈在自己懷中,以披風裹住自己和張琰道:“這樣便可以了吧……兩個都不會著涼了。”
溫暖的氣息拂過耳畔,引得張琰微微顫抖了一下,剛想掙紮著脫離葉酒的懷抱卻被葉酒緊緊的圈住,低聲道:“不要動……就一會……”聲音裏滿是懇求的語氣讓張琰愣了一下。平時的葉酒邪氣、妖孽,卻從未像現在這樣出現過服軟的口氣,脆弱而又無助,仿佛迷路的孩童一般讓人無法丟下不管。
張琰的身體僵了僵,沒有繼續掙紮,靜靜的任葉酒抱住,周圍傳來海浪拍擊船舷的波濤聲,就連風吹過的聲音也似乎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