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一瞥：嘿，美女，這兩天都去哪了？
    我自如風：在紐約呢！
    驚鴻一瞥：……
    驚鴻一瞥：放假也還要出差嗎？
    我自如風：不是公幹，是來見一個人……
    顧裴曦盯著電腦，這兩天的浮躁終於平靜了下來。她不知道楊城的打算，但她又似乎明白了。她期待著，但是卻又害怕著。九年，大家都已經改變，她知道的。她早已不是當年的顧裴曦了，或者說，早在九年前，她就變了……
    屏幕上傅磊始終沒有回她的信息，她等著，卻越來越焦躁，忍不住，正要發個表情過去，窗口卻突然亮了。
    驚鴻一瞥：去紐約的話，要好好玩一回啊！紐約的夜生活千萬不能錯過！
    顧裴曦看著那一句不痛不癢的話，總覺得，他想說的，其實不是這一句。傅磊，他們沒有見過麵，但是顧裴曦覺得這個人是了解自己的，而自己應該也是了解他的。起碼，她可以看出此刻，在網絡的那一段，傅磊是不高興的。
    我自如風：好！
    顧裴曦淡淡地回了這麼一句，剛要繼續聊下去，楊城卻突然從後麵抱住她，下巴枕在她的肩上，“在跟誰聊呢？”
    “沒……”顧裴曦輕輕打上“88”，然後關掉了對話框，她不希望楊城知道傅磊，這麼多年過去，她唯一沒變的，就是這一點——不喜歡別人過多地踏足她的世界。這很矛盾，顧裴曦知道，她渴望著愛情，但又要設一道牆，讓它不能將自己包裹起來。她要愛情的甜蜜，但是又要自由呼吸的空間，這在現實中，隻會給戀人距離感。她都知道，但她無法改變自己這一點，而楊城，也是知道的。
    “別跟他聊了吧……”楊城摟緊了顧裴曦，在她耳邊低聲道，“陪我聊……”
    “嗯……我這就收起來……”顧裴曦不自在地動了動，借著收電腦的動作從楊城懷裏掙出來。她不懂楊城，做著這樣親密的動作，卻又什麼都不說明，讓她猜來猜去，一天到晚都是暈暈乎乎的。
    楊城看著顧裴曦不甚自然的動作，一瞬間又不太確定她的心意是否如自己所想的那樣。不過，他已經決定走這一步了，他絕不會再放手的！拉住收完東西要坐到旁邊的沙發上的顧裴曦，一把拽進自己的懷裏，“別逃開！”
    “啊！”顧裴曦低低地叫了一聲，抬頭看向楊城，心中“咚咚”作響。他要開口了嗎？
    “小曦……”楊城低啞的嗓音帶著一股莫名的感染力，打在耳膜上，便讓她從尾椎升起一陣顫栗，整個人都要酥麻了。
    “嗯，啊……”顧裴曦試圖說些什麼，她突然不想聽他說的話了，萬一是她不想聽到的呢？“楊城，放……放開我……”
    “我不會放手的，小曦……”楊城摟緊了她，直到顧裴曦難過地拍打他的手才放鬆一些，咬著她的耳垂，用力地，直到咬出血絲，才低聲說道，“小曦，你知道的，我愛過你，現在也還愛著你，但我卻不敢更愛你了……我想要忘記你，但是卻發現忘記比相愛更難……”
    “楊城……”顧裴曦聽著這堪稱情話的語言，卻覺得更悲傷，心裏酸酸的，眼睛裏濕濕的，“我知道……”
    “不，小曦，你不知道！”楊城摟緊了她，在她耳邊低吼，“你什麼都不知道！當年你一個人說走就走，說分手就分手，你知道我是什麼感覺嗎？那種被拋棄的淒涼，那種獨自一人的愴然，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
    顧裴曦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她知道，當年她的一走了之會給楊城多大的創傷，但是，她卻不得不那麼做。楊城的愛太沉重，她背負不起。她以為自己不曾愛過楊城，卻在離開後才發現，不論是誰，不論對方如何優秀，都無法代替楊城！他就是他，獨一無二，錯過了就沒有了……
    “小曦，我恨了你九年，但是我有多恨你，就有多愛你……”楊城的聲音也開始不穩，低啞的嗓音憤怒又不甘，“小曦，我放不開你……回來吧……”
    “不……不……”顧裴曦痛苦地捂著臉，接連搖頭。楊城說，他不敢更愛她了，但她又何嚐不是？他們之間的愛情，就是一把雙刃劍，傷了楊城也傷了自己，但是他們又緊抓著劍柄不放！她不知道，當年的事情若是再來一次，她是否還有勇氣重新爬起來……
    “為什麼不？”楊城鬆開顧裴曦，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怒吼著質問，“為什麼不？我不夠愛你嗎？你有別的男人了嗎？你獨身了這麼多年，難道你敢說自己不是在等我？”
    顧裴曦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楊城猙獰的麵容，“你，你派人調查我？”
    那當年的事情他是不是都知道了？不，不可能！那件事，除了當事人，沒有人知道……即使楊城有通天的本事，隻要她不說，他就不會知道！
    “是！我調查你了！我愛你！”楊城理所當然地說道，低頭咬住顧裴曦驚訝的唇，嘶吼道，“我不會再讓你逃走的！”
    顧裴曦閉上眼，心中天翻地覆，終於，還是抵不住心中對他的渴望，輕輕環上了他的肩頭，“我不逃……”
    這一次，她不要再逃走了，即使將來發生再多的事情，她也不會離開了！楊城，她愛了半輩子的男人，要她如何放得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