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進胃裏的酒都被我吐出來了，我擰開水龍頭的開關對著水管漱口。抬頭我看著鏡中的自己，眼珠布滿血絲的通紅，醉酒後的特征。用手背擦掉嘴角的水珠，就在這時我聽到從房間外傳來的方曉的哭聲。我如臨大敵一樣的不知道該怎麼出去了，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我剛才的行為。
    我把自己關在衛生間裏坐在馬桶蓋上足足十幾分鍾，一直等到方曉的哭聲越來越小之後我才猶豫著起身開門走了出去。
    方曉回頭看我，眼睛紅紅的還噙著淚水。梨花帶雨的樣子很可憐，自知理虧的我尷尬的站在她的對麵。
    “曉曉，剛才真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方曉淒然的一笑，她的表情很明顯的在告訴我，她根本就不相信我說的話。
    “景颯，你並不喜歡我對不對？”方曉認真的看著我，我不敢正視她清澈的眼睛。女人的直覺真的很可怕，我現在甚至在擔心下一秒她會不會脫口而出的問我：你是不是不喜歡女人？
    我沉默無法回答她的這個問題，違心的說喜歡我開不了口，也沒有勇氣說不喜歡再去傷害她。盡管我心裏清楚，在我答應和她交往的那刻就已經是在傷害她了。我無法喜歡上她還利用了她，我隻為看見展諾震驚的臉。
    “曉曉，為什麼突然問這麼奇怪的問題？我們不是已經在交往了嗎？”我卑鄙的將方曉滿懷期待的問題用這麼含糊的說法一語帶過。
    果然，方曉在聽到我的回答之後臉色驟然變白，嘴唇抖動了半天才發出聲音：“景颯，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盡管你在我們交往的時候你對我說，我的任性和撒嬌你都會包容。的確，你真的這麼做了，很配合我的做出一副好情人的樣子，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你很溫柔，像個好男人。但我不會知足，因為你從來都沒有說過喜歡我。你不開心，每次你笑的都很牽強，我知道你並不快樂。”
    說完之後方曉的聲音又哽咽了，我低著頭用力的絞著手指。原來方曉一切都看在眼裏，她清楚我的笑容是假裝出來的。有人說喜歡不喜歡一個人，對方能感覺的出來。方曉感覺出來了，因為我看她的眼神裏沒有摻雜愛情。表情可以裝出來，眼神是欺騙不了這個女孩的。
    “對不起。”沉默了半天，我能說的也隻有這三個字。
    這就是我的回答，方曉明白，我們之間的感情在經過兩個多星期時間的磨合之後在今天結束了。她坐在床上的表情像是受到了巨大的侮辱，的確衣不遮體的她在我說出這麼明白的話之後她的身份變得尷尬和羞恥。終於方曉爆發了，她憤怒的指著門口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裏惡狠狠的擠出一個字：“滾。”
    “抱歉。”我走到門前拉開門沒有猶豫的就邁了出去。
    我不知道獨自留在賓館房間裏的方曉現在是放聲大哭的宣-泄-失戀的痛苦還是把我罵得狗血淋頭，我隻知道從此之後我將和方曉形同陌路。她一定會一輩子都記得這個恥辱的夜晚，在她想和心愛的人結合在一起的時候，那個男人推開了她並且跑到衛生間去吐。她一定不會原諒給她留下這麼難忘經曆的我。
    走出賓館呼吸著外麵的空氣，冬天的空氣裏帶著幹淨的味道，怕冷的我第一次這樣渴望寒冷，這樣就可以讓我腦袋清醒了。
    在大街上一個人遊逛了一會兒我到最後還是抵不住陣陣襲來的寒意了，感覺寂寞的我突然產生了一種衝動。我掏出電話撥打了展諾的電話，現在已經很晚了，展諾已經睡下了，接電話的聲音有些迷糊。
    “來接我。”連通電話的開場白我都懶得說的對展諾嘣出三個字。
    “哪裏？”短暫的沉默之後展諾再開口的聲音已經清醒了。
    我給他說了自己在哪條路上，他隻說讓我等他就掛斷了電話。
    站在街口估計等了幾分鍾的時間，從遠處來了一輛出租車在對我按喇叭，我從前麵的擋風玻璃裏看到了展諾的臉。車子在我的麵前停下，展諾搖下車窗對我說：“上車吧。”
    我默默地坐上車，在車裏展諾什麼都沒有問我。車子直接開到了展諾的家門口，可能開門的聲音吵醒了他的家人，展諾的媽媽打著哈欠的從房間走出來：“小諾，這麼晚你去哪了？”
    “媽，沒事，我出去接下景颯。”
    展諾的媽媽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我，驚訝帶著擔心的說：“景颯怎麼這麼晚，凍壞了吧。”
    “對不起阿姨，吵醒你了。我跟朋友在外麵玩的時間有點晚了，學校已經關門了，所以又來打擾了。”
    “沒事沒事，你們快回房間吧，看你的臉都凍紅了。”
    “那阿姨你也早點休息吧。”
    “好好。”展諾的媽媽點點頭轉身回房間去了。
    跟著展諾上樓回到他的房間，屋子裏的暖氣開著，很溫暖。我坐在床上看著展諾把大衣脫-下來掛在衣架上，然後回頭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終於說話了：“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