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009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在展諾家住了兩天兩夜,是我這段日子以來最開心的時間。他的身邊隻有我,看到的人也隻有我。我可以暫時忘掉學校的事,忘掉他還有很多朋友的事,忘掉他還有個女朋友叫夏小沫的事。我們吃在一起,睡在一起,玩在一起,鬧在一起。
展諾真的不是愛說話的人,這點在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明白的。但是每次在我麵前都會有很多話講,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為了配合我不想讓氣氛尷尬。因為我說了,展諾他是一個很溫柔的人。不管他的溫柔對我來講是不是致命的傷,我願意為了這一秒鍾他的柔情去忍耐更久更深的自我傷害。
我沒有對外人出櫃,但至少也有幾個圈子裏的朋友。異性戀本不該在我們的狩獵範圍之內,應該是我們絕對要封殺的對象。直男碰不得,因為既不好搞定而且又麻煩。說不定哪天又覺得女人很好跟著人家跑了,我們也隻能望然興歎。但是異性戀身上又有一種特殊的吸引力,如高嶺之花明知道不能碰,還是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今天是在展諾家的最後一天了,晚上就要回學校去了。在快要吃晚飯的時候,圈子裏的一個朋友安南打來了電話。想找我喝杯酒,我沒有拒絕的理由就答應了。而且我也想告訴他展諾的事情,還想問問他怎麼辦。這段時間一直和展諾在一起,很久都沒有去酒吧見他們了。同誌酒吧,那是同誌聚集的地方。找伴或者聊天,對我們這種性質的人來說不免是個可以放鬆的地方。因為大家都是同類,不必在遮遮掩掩的那麼痛苦了。
接下來是要告訴展諾不能在他家吃飯的事情了。
“景颯,我媽叫你下去吃飯。”剛好展諾上樓了。
“不了,你告訴阿姨麻煩她了,我今天晚上就不在你家吃了。”
“怎麼了?”
“恩。。一個朋友打電話找我,想和我說點事情,我就在外麵吃好了。”
“今天不是要去學校嗎?”
“我會去的,就是晚點,你幫我把東西拿到學校吧。如果你不方便到我的宿舍,那我回去之後去你的宿舍找你。”
“那好吧。”
在阿姨的挽留下,展諾送我出門然後幫我攔了一輛車。我坐進去之後對他說了聲再見,展諾點點頭關上車門。
當車子開始啟動的時候,我回頭剛好看到展諾轉身,車子越行越快,漸漸的展諾的背影成了一個墨點到消失不見。
我在酒吧的附近下車,然後徒步走了進去。其實我是怕看到司機異樣的眼神,盡管這個老實巴交的司機可能隻以為這是普通的酒吧。
進去之後我一眼就看到了安南,因為他一直都喜歡坐在吧台顯眼的位置上。安南和展諾一樣的年紀,都是二十一歲。他是攝影師,中泰混血。人家都說混血兒不是漂亮死就是醜死,毫無疑問,安南屬於前者。五官深邃,漂亮,即使站在人群中也無法被淹沒。安南已經出櫃了,也有一個交往四年了的戀人。不過我不知道他的戀人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因為安南沒有講過。安南說,他並沒有出櫃。這個他,就是指的他的戀人。那個男人大安南七歲,雖然和安南一樣是Gay,可是他不像安南那樣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他小心翼翼的隱藏著自己的性向。安南很痛苦,經常找我訴苦。安南說,都已經在一起四年了,他不知道對方還在猶豫什麼。以前我總是聽安南訴說他的苦惱,如今我也有了一個苦惱,我在挑戰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早就預定好的結局,我還在垂死掙紮。
我走過去一手拍在安南的肩膀上,驚訝的發覺手掌下的肩膀比以前更加的消瘦了,看來這段日子過的並不好。安南轉過頭看著我,果然是很憔悴。
“怎麼了,又跟他吵架了嗎?”我們談起那個男人的話題的時候都是以【他】做稱呼。安南沒有告訴我他的名字,大概是想保護那個男人吧。因為他說過,那個男人現在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出櫃。
“你今天有課吧?我還來打擾你。”安南對我露出了一抹稱不上是笑容的微笑。
像是一根魚刺卡在我喉嚨裏一樣難受,我在他的身邊坐下叫了一杯往常會叫的雞尾酒。
“沒關係,大學的課程並不是很忙。”“說說吧,發生什麼事情了?”
“其實不是什麼大事,我應該習以為常的不去在意了。可能是最近感覺到疲倦了,就像上了年紀一樣,開始感覺不安了。”
我默默地喝著酒杯裏的酒,我想安南差不多是喝醉了。他又開始了和以前一樣的開場白,他看我的眼眶發紅。安南在清醒的時候一般是不會找我的,每次找我都頻臨喝醉。在他講述完之後,會徹底的大醉。我想今天晚上我是回不去了,因為我要送安南回家,那是我的慣例。
“他大我七歲,已經二十八歲了。他的家人一直在催他找對象,可是他沒有去找這點讓我很欣慰。但是前幾天他突然告訴我說他們公司的人給他介紹了一個女人,雖然他說他拒絕了。我不放心,如果是以前我會不放在心上。他從來都沒有正式的告訴我說有人給他介紹對象了,以前就是有他也會瞞著我。我知道他是怕我亂想,既然怕我亂想現如今他為什麼要告訴我知道呢?”
“你說,他是不是在暗示我什麼?他是不是在暗示我說分手?他是個Gay啊,怎麼可以會對女人有感覺?”
安南是喝醉了,嗓門也開始大了起來。我抓著他的手試圖想讓他冷靜下來,我對安南說:“安南,不是說所有的Gay都像我們這樣對女人沒有感覺的。如果是這樣,怎麼還會有雙性戀的存在?你懂的,不要逃避了。這是我們的悲哀,我們的選擇範圍很小,我們無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