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風看著剛做完報告的肖奕消失在門後，眼中的暴虐開始泛濫，而且是在他毫無意識的情況下。
    林子文進門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陳子風，眼神冷冽，握筆的手青筋暴露，仿佛要將那筆這段一般，林子文眉頭皺了皺，走到陳子風跟前。
    “子風，這是怎麼了？”
    林子文這幾天已經察覺到陳子風情緒有些不對，公司上上下下也是怨聲道載，都說陳總突然間脾氣暴躁，雖說從前的陳子風也是常年冷著臉，可是卻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原因是什麼，林子文心裏清楚的很，可看著自家弟弟現在的樣子，林子文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妥，仿佛會引發什麼他們都不願意發生的事情。
    “沒事。”陳子文看見林子文，眼中的暴虐慢慢退去，沉沉的應了聲。
    “沒事你剛才那是什麼表情？”見陳子風抬眼給了自己一個疑惑的眼神，林子文歎了口氣，“你剛才的表情像是要殺了誰。”
    “怎麼會。”陳子風皺了皺眉，雖說剛才很生氣，可麵對的人是肖奕，他怎麼會露出想要殺人的表情。
    “子風，你自己沒發覺嗎？這幾天你的情緒不太好。”
    “我知道。”陳子風隨手合上文件揉了揉眉心。
    “既然知道怎麼還沒調整好？”
    “我是想調整好的，可是每次見到他，我便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陳子風起身倒了兩杯紅酒。
    “他對人一向冷淡，你又不是不清楚，何必生這麼大的氣。”林子文接過陳子風遞來的酒，嘴上也沒忘記勸說。
    “冷淡？我不相信你沒察覺到，他清醒後和以前有什麼不同。”陳子風坐到林子文身邊，斜眼看了林子文一眼。
    聽了陳子風的話，林子文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肖奕的變化他不是沒察覺到，從前的肖奕對人是很冷淡，可那也許是性格使然，可現在的肖奕，對於身邊的人已經不是用一句冷淡和疏離就可以輕鬆帶過的。現在的肖奕，無論你怎麼接近他，他對你的態度都好似過路的陌生人，呼吸之間就可以將你從他的記憶中抹去。不是沒有像子風一樣生氣過，可那又能怎麼樣，你的想法根本就無法傳達到肖奕的心裏。想質問他，想苛責他，卻發現自己根本就們有立場，沒有身份。
    陳子風見林子文沉默便知道他和自己的感覺一樣，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陳子風起身回到辦公桌前。
    “哥，我會讓他記住我的，無論用什麼樣的方式。”陳子風背對著林子文一字一句的說道。
    “子風……”想要勸說的話卡在唇邊，林子文知道自己此刻的想法和他也差不了多少，他隻是不希望子風口中的任何方式包括傷害。
    同一時間，淩風大廈此刻的氣氛也不是很好，本就有些陰沉的辦公室內，此時更加讓人有窒息感。
    封凱站在辦公桌前，看著陰沉著臉的上司。
    淩風的崛起不過隻有兩年，他的上司也不過隻有二十歲，一個本應在學校學習生活在象牙塔中的年齡，可就是這麼一個在老人眼中可以稱之為孩子的他，卻已經獨當一麵，黑白兩道聽到他名字的人，無論是誰也會抖那麼一抖。
    “如果我沒記錯，離上次我讓際東調查似乎過了半個月了吧，我不記得淩風的人什麼時候有過這種效率。”低沉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可封凱還是聽出了其中的不悅。
    “我問過際東關於肖奕的調查，似乎真的有些棘手，因為淩總的重視，所以這次的調查是小卿親自去的，可是除了一些基本的資料以外，其他的一點進展也沒有。”
    “哦？我對這個肖奕越來越感興趣了。先讓際東把小卿調查的資料拿過來。”
    “是。”
    封凱出了辦公室便掏出手機給際東打電話讓他派人把調查的資料送過來，他是這些人中唯一一個和肖奕有過正麵接觸的人，雖是有些欣賞，可畢竟接觸不深，隻是覺得肖奕是個很有內涵的人，而且以他的種種表現，出身應該很好，平民家的孩子再怎麼努力很多東西都是接觸不到的。
    際東的效率一向很快，雷利風行，是他的一貫作風。封凱拿著際東派人送過來的檔案袋快步走到辦公室門前，敲了三下門，打開了門。將檔案袋放在辦公桌上，封凱沒有在逗留，轉身出了辦公室。他知道自己應該在什麼時候做什麼，檔案已經送到，那麼他留在那裏便是毫無意義，看自家上司的意思，可能近期內便會有所行動，需要他處理的事情還有很多，他必須讓淩風保持在最好的狀態。
    隻剩下一人的辦公室有些冷清，坐在辦公桌前的男子隨手拿起剛剛放在辦公桌上的檔案袋，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些資料中有他想要的東西，至於是什麼，他不知道。他很少有這種不確定的感覺，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不敢將它打開，可這想法也隻有一瞬而已。
    檔案袋裏的東西不多，拿在手裏並沒有什麼分量，即使知道資料很少，男子還是皺了下眉，隻有兩張紙。男子隨手將那兩張被稱之為資料的紙張抽出，檔案袋的重量還在，裏麵還有一些照片。男子將裝著照片的檔案袋放在桌上，開始看手裏的資料。
    第一張上麵寫著肖奕的基本資料。肖奕，男，23歲，沒有學曆，沒有經驗，兩年前初到天時便做了管施宇的助理，兩年間並沒有任何提升，近期突然被管施宇提拔負責和恒宇合作的項目，後被提為這個項目的總經理。
    男子看完後隨手將第一張紙丟在一邊，這第一張紙可以說是一點營養都沒有。第二張紙上寫的似乎是小卿調查的。上麵清楚的寫著肖奕的作息時間，性格，別人對他的看法，還有他一直和什麼人有來往。以上的所有資料明明白白的顯示著肖奕是一個多麼普通的上班族。
    可小卿調查出的也僅僅隻有這些，隻有肖奕來到天時之後這兩年的資料，其他的什麼都沒有查到，沒有人知道他是從哪裏來的，也沒有人知道他曾經是做什麼的，而且這個肖奕和任何人的關係都很疏遠。男子將第二張紙也丟在辦公桌上，這兩張紙根本什麼問題都說明不了，這個肖奕確實有些問題，想著男子拿起裝著相片的檔案袋。
    當相片從檔案袋中抽出的時候，男子覺得時間似乎都定格在了這一刻。相片上的人，正坐在公交車上，低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想的出神，男子似乎覺得自己透過相片看到了坐在午夜班車上的他，周身散發著一種孤寂的憂傷。
    照片一張張的鋪滿了半張辦公桌，男子看著照片中人，暗暗地攥緊了手中的吊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