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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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紙上的民事頭版,是關於一位少婦自殺於家中,一個多禮拜後被發現,家裏還躺著一個昏迷的少年,少年現已送醫院的消息。
羅冬在醫院醒來。
空蕩地房間,沒有看守的人,滿室的白,那樣的純淨。
夢中發生了什麼事?
一場熊熊大火,將相愛的兩人阻隔,自己,跟淩可宇。淩可宇在大火中生命消失,留下痛苦地自己。
確實……痛苦地,隻有自己呢。
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一切的希望,不是已經被掐斷了麼?
警察來過,問他身上的傷以及母親的死因,羅冬隻回道:“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醫生給他檢查過,說他是因為受傷害太深,內心封閉,已經將那段期間的事情選擇性的忘記了,畢竟,有誰願意回想自己被虐待的那段時光?又有誰願意去回憶,自己如何被母親強奸?
心理醫生找他談過,羅冬任憑對方說什麼,都不予理會。
期間,還來了一位律師,據說是那個男人派來的,羅冬隻是木木然任那位大律師自說自話。律師臨走時,留給了羅冬一個文件夾,還有一張存折。
羅冬將文件夾裏的文件全燒了,一個字沒看,存折也撕毀了。
撫恤金麼?還是贍養費?他不需要。
重生地羅冬,生活依舊,繪畫依舊,隻是,畫麵上那種生動明朗地顏色變成了灰色調,羅冬的畫中,再也看不見以前的影子。
所謂的在家修養整整一個月,其實隻是羅冬在家整整畫了一個多月,什麼都畫,隻要腦子裏有想東西,就把所想的呈現在畫麵上。
回到學校的第一天,已經是新學期的一個月後了。
班裏麵所有同學,都拿異樣地眼神看著他,原本坐在自己右側的那個少年,已經調了位置,距離已經變得遙遠。
從自己的位置上,可以看得見他的背影呢,羅冬隻要這樣就滿足了。
“喂!聽說你們家出事了?”
不知名的同學A好事的問羅冬,態度跟預期都是一流的差勁惡劣。
“喂喂,別這樣嘛,人家老母剛死了,內心正哀痛呢。”
“哈哈,是麼?可是聽說他老母是個第三者,是別人的情人,這種拆散別人家庭的賤人死了剛好,有什麼好傷心的!對吧?”
同學A推了下羅冬瘦弱地身子,羅冬從凳子上摔了下來。
“哎呀呀,我是不小心踩到的,你一定要原諒人家啦!”
同學C故意踩了一腳摔倒在地上的羅冬的右手,隻聽見“啪”一聲,羅冬感覺一陣劇痛,冷汗冒出額際,右手中指不知道是斷了還是骨折了。
圍著羅冬的那些同學們聽見這樣嬌滴滴地語氣從人高馬大的同學C口中傳出,大家都哈哈大笑著。
羅冬在一群嘲弄中爬起來,他沒有看見眼前的這些跳梁小醜,隻看見淩可宇的背影,他在自己位置上跟那群哥們在聊天說笑,完全沒有聽見這邊的情況。
羅冬知道淩可宇是知道的,隻是他不會管,他壓根就當自己不存在。
上課鈴聲響起的時候,劉老師一進入教室就看見一群高大地男生們圍著瘦小的羅冬,這其中肯定沒有好事。
“哎哎,上課了你們幹什麼呢!”
人群散去,劉老師看見羅冬顫抖腫脹地手指,卻隻是冷冷地“哼”了一聲。
“上課!我不希望我們班出現一粒老鼠屎打壞一鍋湯的例子!”
這粒老鼠屎,很明顯說的就是羅冬,班裏的同學哄然大笑,劉老師隻是像自己說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得到學生們的回應一樣,第一次那麼溫和地讓學生們翻開課本。
羅冬低垂著頭,也不知道看沒看著桌麵上的課本。
在上課的縫隙中,有人開始傳紙條。第一個傳的人在紙上寫了兩個字——羅冬,傳到手的第二個人接著在羅冬這兩個字的旁邊寫道:是個賤人的兒子。
就像玩接龍遊戲一樣,紙條每傳到一個人手中,那個人就得在紙條上寫上對羅冬的評價,一節課下來,班裏幾乎所有人都在紙條上寫了字。
紙條最後傳到了羅冬手裏,那時候已經下課了,任課的劉老師也已經離開了教室。
將紙條傳到羅冬手裏的是個女同學,她尖叫一聲:“啊!我傳錯了!”
羅冬已經打開了紙條,看見上麵寫著的字,各種各樣不同的字跡,各種聞所未聞地粗口與詆毀,而且裏麵還包含了女同學們寫的,簡直難以置信,羅冬訝異,那些汙穢地詞語讓他戰栗。他看著班裏麵那些同學,隻可惜羅冬劉海太長,要不所有人都能看見他眼中的悲憤與失望。
“哼,傳錯了就傳錯了,就讓他看看,有什麼好怕的?我們說的可都是事實,一點沒詆毀他!”
這位挺胸站立地男同學,羅冬記得,他是淩可宇那些哥們中的其中之一。
羅冬笑了,哈哈大笑起來。
淩可宇算是這個班上的領頭老大,要是他沒允許,這些人敢這麼放肆麼?
班裏還呆在課室的同學,都跟看瘋子一樣看著羅冬,甚至還真有人罵他“神經病”。
而淩可宇,一直背對著羅冬,像是對課室裏發生的一切都沒有聽到沒有看見一般。
羅冬離開了課室,帶著寒冷孤寂地心。
早春的空氣依舊寒冷,就連樹梢上的嫩芽都是隻是悄悄地探了一點頭出來。
羅冬在校醫室外徘徊著,不知道要不要進去,但是右手中指的疼痛感在冷空氣中越發強烈,如果不及時醫治,會不會廢掉呢?
但是如果進去校醫室,又要被人嘲諷,那感覺真的不好受。
“哎,是你呀小同學!”無良校醫從門縫裏探出個腦袋,笑眯眯地對羅冬招呼。
羅冬望著那個腦袋像是被門縫夾到的無良校醫,忍不住笑了起來。
“哎呀別笑了,外麵這麼冷,你快進來吧。”
無良校醫朝羅冬揮揮手,羅冬猶豫著,最終還是一腳踏進了校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