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清歌原本一直低著的頭略微的抬了抬，隻是匆匆的看了眼老人，再次低了下來，隻是神色卻是有些慌張，時而有幾分寒意掠過，卻又被死死的壓製了下去。
    清歌的動作雖小，但老人身為一族之長又豈是一般人，即使此時心境有些起伏不定，也並不影響他的判斷和眼力：“清歌，這些年來苦了你們了，老夫還記得你父親離開時的模樣，是那樣的傲然倔強，這又是何必呢，這裏終究是你們的家，為何連死也不願回來看看！你可知，消息傳回時，老夫的心情！為何要讓老夫一人獨活於世，如今你能回來，也算是老天的補償吧！”
    這話說得，還真是情深意重！
    清歌卻是不由的冷笑起來，隻是聲音卻是那般的沙啞刺耳，盡管已經不能再開口，但這並不妨礙清歌所要表達的意思，臉上露出濃濃的淡漠不信，嘴唇輕動，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但老人確實完完全全的看明白了。
    清歌隻是說了很簡單的三個字，“不可能！”
    “老夫知道，這些年來虧欠你們實在是太多了，你若執意要恨老夫，老夫也不怪你，隻是希望你能將這裏當做家，不要有太多的想法，好好的留在這裏，讓老夫盡一次作為長輩的責任！”老人歎了一口氣，伸出手臂，希望能將清歌擁進懷中，“好孩子，這次讓你受苦了。”
    然而，清歌卻是一個轉身，閃到了另一邊，看向老人的眼神中多了幾分警惕之色。
    “這是做什麼？清歌，我是你祖父！”
    那又如何！
    親情，對我而言，早已是奢求！
    清歌心中默默的嘶喊著，對於這所謂的什麼祖父，清歌一點好感都沒有，父親曾經的那一切點點滴滴在心頭環繞著，更是令清歌一點也不想聽這些話，這所謂的補償隻讓清歌覺得異常的諷刺，自從自己回到這裏，別說親情，自己所見除了蔑視便是敵視，莫非這就是陌氏一族親情的特殊表達不成！
    如今，自己一身功力盡失，甚至連根基也不放過，更是將自己變成了一個有苦不能言的啞巴，而到了這一步，竟然還要自己不要多想，好好待著任由他人折辱不成，真真是可笑！
    而說出這句話的人，竟然是口口聲聲說要補償自己的祖父！
    清歌不想在如此糾纏下去，來到桌前，微微用手指蘸了茶水，就著桌子寫道：“天色已晚，請回！”
    老人一愣，眼中的溫情卻是有了些變化，良久，才緩緩開口道：“你恨我？”
    清歌看也不看老人此時的表情，隻是繼續寫道：“不曾！”
    “如果，我給你想要的力量，你能否同陌氏一族共進退？”老人再度開口，此時的神色卻是鄭重無比。
    什麼？
    清歌原本平穩的手一顫，撞在了一旁的杯子上，清茶頓時灑了出來，浸濕了袖口，卻渾然不覺。
    話中之意，清歌如何不懂，隻是，自己真能做到同陌氏一族共進退麼？
    隻要想起父親，想起這些年所過的，清歌自認，自己做不到。
    斟酌許久，清歌寫道：“我說會，你就信？”
    “陌氏一族的族長，若是不能與陌氏一族共進退，那麼，在背叛的那一日便是你的死期！”
    原來如此，難怪……
    清歌心中豁然清明，手指輕動，快速的寫下：“我還不想死！”
    “也罷，孩子，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隻能如此了！”歎息著，老人嘴唇同樣有些顫抖，似乎這個決定對於他來說極度的艱難，“陌氏一族同雲氏一直都有婚約，這次你去雲家吧！”
    清歌不響，隻是點頭，算是答應了。
    見清歌答應的如此爽快，老人有些驚訝：“孩子，對不起，我不能給家族留下禍患，但我同樣不想傷害你，這是最好的辦法，你明白的。”
    “我明白！請回，我要靜一靜！”清歌潦草的寫下這幾個字之後，便轉身不再看老人。
    “憶兒，好好照顧你家小姐！”囑咐了一句，老人便不在多說，歎了口氣，默默的離開了。
    莫非，這就是我的命麼！
    我不信！